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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因着是用了晚膳后带着梁九功跟几个太监坐着软轿来的,没有禁鞭,进永和宫到后殿西厢的时候,德妃宫里只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宫人,眉头皱了皱,这德妃是怎么御下的。

    几人忙要跪下请安,梁九功示意他们别出声,皇上今天可是带着怒气来的。

    撩开内室的门帘子进去的时候挡了曲姑姑的行礼,几步过去走到炕边,也不见德妃下来行礼,抬眼看过去,吓了一跳,怎么几日不见德妃竟成了这幅形容枯槁的样子。

    来时的不快全堵在了嗓子眼里,这究竟怎么回事?德妃这副样子了竟然没有人来禀告他一声。

    表妹是如何管理的后宫?

    他近日忙着皇祖母的丧仪不得空,可表妹不至于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一声。

    急忙大跨步走过去,坐下后拉过明瑜的手,关切的问道:“明瑜,你怎么成这样了?可叫过太医来看过?”手里的手干枯没有血色,摸着全是骨头。

    明瑜极其不自在,抽回手后,掀起眼皮子一看,康熙跟德妃记忆里的差不了多少,长圆脸鹰钩鼻,深邃的丹凤眼大抵是最近哭的太多,眼里全是红血丝。看着就是个五官端正脸上有痘痕的中年男人,若不是通身的气势看着威严有度,她还以为是那个路人甲。

    不是想象中的帅哥,明瑜也就失去了打量的兴趣,又想起自己的目的,阴阳怪气了起来,“我是那个牌面的人,怎么能请得了太医呢?我啊,只配请个药婆子来,太医那是皇上才有资格叫的,我哪有那资格啊。”

    明瑜是个双标王,她前头是想死,可那是她自己的事,如今她不想死了,别人想弄死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连着三回请不到太医,明瑜心里早就不痛快了,乌雅氏这个德妃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宫里的嬷嬷自由。

    康熙被明瑜说的话下了脸子,心里也不痛快,何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指责他,又瞅了眼德妃,憔悴得不成人样,声音也喑哑不成调,火气也就散了一半。叫了一边当柱子的梁九功去太医院里叫姚益过来。

    “你没资格,那个有资格,你是朕亲封的德妃,有什么太医你使不得。”康熙拍了拍明瑜的手,安慰道。

    明瑜可不吃这一套,她凭什么要受委屈,“皇上说的真是好笑,皇贵妃亲口说的,太医院的太医要在慈宁宫守着皇上,叫我不要借机争宠失了分寸,丢了皇家的脸面。”

    去他爹的,这个后宫简直就是大型的污水槽,里面什么脏的臭的都有。

    这乌雅氏倒霉,可再倒霉也不该拉上她,她这个无辜的路人乙凭什么就得替她收拾烂摊子。

    你自个重生了好好的做你的重生复仇故事大主角不好吗?偏偏要扯上她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来掺合。

    她本来脾气就不好,到了这里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换成往日她早就开始国骂了。

    康熙听了这话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表妹如今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梁九功出了门跑得飞快,这可耽误不得,皇上是不会怪德妃,但他们这些下人那就不一定了。跑的时候还得担心自己不能摔跤,要是真摔出个啥来,他躺上十天半个月,魏珠那厮一定会顶了他的位置。

    又想着皇贵妃啊皇贵妃,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在丧期、月子里折腾德妃,如今德妃可不是当初那个承乾宫的小宫女了,那里是能轻易折腾的。

    曲姑姑换了盏热茶放在一边,还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可不能烫着皇上,心里盘算着娘娘如今脾气越发的大,万一惹了皇上的厌可怎生得好,她以后还是得劝着一点。

    看着往日里温婉娇艳的爱妃变成如今这副哀怨憔悴的样子,也怪起了表妹,好好一个人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朕这不是来了吗。你如今在月子里头,可不兴生气的。”康熙也能理解德妃这一刻的心思,不过是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想耍耍小性子。

    月子里头,不说她还要忘了,立马坐了起来,倚着墙,抬头瞪着康熙劈啦啪啦一顿输出,“皇上也知道我是在月子里头啊?我还以为我是哪家的打秋风的,只要想要点啥都是占便宜,说点啥都是不讲道理。原来我竟然还是在坐月子啊?”

    又想起乌雅氏那些生理记忆,太深刻了,折磨了她好几天,不管不顾的抖了出来,“皇上两嘴一张什么事都没有了,全是我的错。我要不是为了皇上,犯得着一胎接一胎的生,跟个母猪一样,皇上当初哄了说‘朕盼着跟爱妃多生几个孩子’。如今呢,孩子是生了,我还在月子里就叫人给折腾成不人不鬼的样子,皇上但凡多问一句,我也不致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乌雅氏是个搞笑的,她能把自己给pua成喜欢崇拜康熙。她知不知道,康熙才是造成她这水深火热生活的罪魁祸首。

    当初要不是康熙点头,任凭皇贵妃有天大的手段,康熙也不会睡了她。

    她是康熙跟皇贵妃挑选出来的给皇贵妃生儿子的人,一个生育工具。也不知道脑子装的是什么渣,竟然有恋爱脑的天赋技能。

    每次回忆起乌雅氏的记忆就叫她恼火,她的生理记忆是在是刻进了骨子里、血液里,时不时的蹦出来恶心人。

    康熙原来柔和的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他没想到不过是这样一件不大的事竟能教德妃怨念深重,可瞧见她那灰白的脸色跟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又抿了抿嘴巴,放低声音,“朕知道你心情不好,朕不跟你计较。如今你在月子里,身体最重要,你别多想,其它的事朕替你处理。”

    表妹是该治一治了,如今是什么时候,闹出来了丢得是整个皇家的脸,那慈宁宫里每天来来往往的文武百官跟命妇有多少,表妹为着自己这些都不顾吗?

    计较,处理,看他说得多么的高高在上,冠冕堂皇,明瑜讥笑,“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谢皇上的大度。可皇上,我为什么要死不活的过得跟条狗一样?

    哦,不。皇上的狗过得比我舒服多了,我拼死拼活的生了六个孩子,一年接一年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就差在这等死了。以前老人常说那句‘红颜未老恩先断’我还不信,现在可不就应了吗,我这个为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女人早让皇上给不知道忘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乌雅氏的情绪是悲凉的,她的情绪是气愤的,两种情绪搅在一起心里难受的很,要找个倾泻口给全倒出来。

    康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曲姑姑早就被娘娘的话吓得跪着地上瑟瑟发抖,祈祷娘娘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