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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靳赫铭来前奔丧早有准备,他让司机将那堆冥什搁去堂屋,众人又领着白攸和他去灵堂祭拜李祥如。

    李祥如年岁不算太大,若不是中风瘫痪,折腾来折腾去的,也不至于早早离世,抛下王莲珍一人在世上。

    白攸跪在团蒲上茫然地顺着周糟的指引磕头,抬起来一望那李祥如的照片便要哭。

    好似刹那间,他又回到了白家,又依然是那受尽万千宠爱的白小少爷,那个教人捧在掌心疼爱的怜弱omega。

    时过境迁,一无所有。

    白攸一瞬失神,眼泪簌簌地流,不知是在替李祥如的死伤心,还是在替自己的人生遭遇哀悼。

    靳赫铭安慰他,怕白攸哭花了妆给他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他搂着白攸的肩,细语温言地在他的耳边哄,听得司机站在最后,一阵阵地头皮发麻。

    王莲珍随之悲恸,与白攸,两人被一群人劝了好久才住。王莲珍带着白攸去那幢老楼,只说有话同他讲。靳赫铭识趣,此时更念起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夹在一声声混响的哀乐中找到了那时往去s市找白攸的遗产律师。

    白攸跌跌撞撞地跟着别人走,同靳赫铭分开时,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心情与在车上推开男人时近乎相似,但转而又忍不住在心里打鼓。

    他是想要做什么吗?

    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地单单送我来这里?

    他是想做什么吧。

    正想着,白攸恍然被路过的一人急匆匆地撞到,他的反应夸张,如遭雷击,飞快地弹到了一边,脸上露出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那人错愕地瞧白攸,不知这小少爷只是教人撞了肩就有这么大的举动?

    他挠了挠头,以为该是轻视,颇有些疑惑与歉意。

    白攸惶恐,方才霎时还当是靳赫铭又要打他。他匆匆回头,再次确认了一眼视野中没有靳赫铭的身影,这才轻轻地拍起胸口松了一口气。

    旁人看他这追追寻寻、难舍难分的情状,都暗暗笑说他和靳赫铭之间的感情真好。

    白攸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没有说什么。

    王莲珍的房间在一楼,收拾得还算齐整,一进门就看得到有两张床摆着,被子叠在床脚。王莲珍被搀扶着自顾自地坐在了一张红漆的老木椅上,那椅子就同她一般歪歪倒倒,坐下去有咯吱咯吱的声响,着实令人捏了一把汗。

    她招呼白攸,“坐……坐这儿,到我身边,近来让我好好地瞧、瞧瞧简小姐的孩子……”

    白攸依言坐在王莲珍的身旁,也不知她那双老眼能不能看清他脸的轮廓,温顺地以她的意思凑得更近。

    王莲珍让其他人出去,想自己单独和白攸说会儿话。她一听房门被带上的声音,提高音量,不晓得方向可曾指对,与白攸说:“我回渝川,只带了一张小姐的照片。是她和二小姐拍的……她们姊妹哦,可亲了。也都嫁了好人家,我听着心里高兴、高兴啊……”

    王莲珍神态怡然,回忆中似乎混了一些其他的情绪,推白攸去看他母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