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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首丘

    通仙门的大殿上,拂晓站在中央望着空荡荡的主位,迟暮站在身旁看着他手腕上的束灵锁。

    束灵锁可以锁住人体内的灵力无法运转,从昨夜来到这里,他们二人就被戴上了。

    迟暮早已是仙体,这灵器在他身上再锁几十个也是无用的,可他的师尊还不是。

    迟暮沉着脸听着大殿内两侧弟子的小声议论。

    “这就是昔日的大弟子拂晓啊,怎么被锁了灵?”

    “昨日的搜山你不在吧?就是他一直藏着山里的那些狐狸。”

    “什么?那么多狐狸,他胆子也太大了,这掌门会如何处置他啊。”

    “前几年有人藏狐狸,可是被掌门活活打死了。”这弟子似是想起了那场面,打了个冷颤悄悄撇着拂晓说着,“这大弟子长的标致,又被锁着,灵力定是很强的,倒是可惜了。”

    “大师兄是很好的人,我入门早,那会宴许师弟还没出来,掌门也终日不见人,都是大师兄教我们习灵的。”

    “那有什么用,如今不也成了掌门的阶下囚了。”有弟子不屑的说道。

    “你!!”

    “吵什么?”齐钧走进大殿对着议论的弟子门喊道。今日的齐钧脸色很不好,眼中血丝遍布,眼下乌青一片,走到拂晓身旁,弯下腰抱拳行了一礼道:“师兄。”

    “不必,我早已不是你师兄。”拂晓声音冷漠的回着,目光也没赏给他半分。

    齐钧直起身看着拂晓没再说话,走到座下的首席位置上站好。

    不多时,宴深便来了,坐在座上把玩着杯盏,脸上看不出喜乐。

    “拂晓,你身旁的这位,你不介绍一下么?”

    “我的徒弟。”拂晓答道。

    迟暮侧目看着拂晓。

    “哦,收徒了。”宴深放下手里的杯盏看了一眼迟暮,又看向拂晓,“一直带着徒弟在山上?”

    拂晓道:“是。”迟暮向拂晓靠近了一步。

    “这么多你带大的师弟,你也没回来看过他们。山里那么好?这些年都没出来。”宴深慢慢的说着。

    迟暮看着宴深似是真的在叙旧一般,有些不解,拂晓不答话,迟暮便也跟着沉默的站着。

    “你灵力一向习的好,如今放弃仙门,那修仙之路亦是放弃了?”宴深又问道。

    “身置自然,看云即是仙,居与山间,故而不记年。”拂晓淡淡的答道。

    “哈哈哈哈”宴深突然笑起来,从仰天长笑慢慢笑得狰狞,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指着拂晓道:“那个曾经满口仁义道德和苍生的人,如今和我谈居山不记年?”

    拂晓昂起头,与阶上的宴深四目相对,“我,亦在坚守我的道。”

    宴深收回手,笑容从脸上消失,变成了愤怒,他吼道:“道就是那些狐狸?”

    “狐狸亦是生灵,是你在做错的事。”拂晓仍是不卑不亢的回道。

    大殿上霎时静下来,所有的气息变得诡异危险,齐钧走上前去,跪在地上道:“掌门息怒,审他之事不如交给弟子吧。”

    “滚出去,全都滚出去,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妄言。”

    齐钧起身带着两侧的弟子出了门,有几名弟子出了门就深深吐出一口气,若在不出来,怕是要吓死在殿内。

    殿中只剩下三人,宴深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紧紧的盯着拂晓。

    “曾经妖族有多残忍可怖,你不会不知,我何错之有?”宴深咬牙恨道。

    “你亦说了曾经,如今尘世无妖,狐妖的罪施加与狐狸,不过是你泄愤的执念。”拂晓言的平静却字字句句戳在宴深心中。

    高高在上的位置,唯命是从的门弟,藏起来的人和尸都成了他的伤口,一把叫做恨的药粉洒在上面,混着遗憾,在几百年里肆意生长。

    几年前有人撕开了他的伤口催着他面对,如今那人回来告诉他,他一直都是错的。

    不该这样的,你该站在我身边,听我的,替我去铲除我的恨,宴深想着。

    “不对,不对。”宴深吼出来,一掌砸碎了桌子,携着灵力向拂晓挥去。

    迟暮见势不对,立刻甩掉束灵锁,已灵力格挡,护在拂晓身前。

    “呵,你倒是教了一个好徒弟。”宴深说道,跃下台阶,双手再次汇聚灵力向迟暮挥去。

    迟暮以手挡下,却被冲的倒退了半步,好强,这灵力太强了。正在迟暮想如何面对时,背后突然一热,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背上。

    “师尊!?”迟暮回头看去喊道。

    是拂晓强行冲破了束灵锁,在迟暮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臂,催动灵力,一起向宴深攻去。

    两道强劲的灵力还未碰到宴深,他一挥衣袖,便消失无踪了,“自不量力。”宴深嘲讽的说道。说完又是一掌袭来。

    迟暮捏出符纸挥出符纸与灵力在殿中相撞,墙壁、桌椅、殿门瞬间被炸的粉碎,迟暮把拂晓拉进怀里,伴着殿外的几声惊呼飞出门去。

    “想跑?”宴深冷笑一声,一手灵力化符召唤来一把弓箭,向着迟暮的背后射过去。

    迟暮感受到了灵器的杀意,回手打了回去,灵箭虽然在空中粉碎,但迟暮也被震的不轻,抱着拂晓跌落在地上。

    “师尊,你有没有事?”迟暮虽然疼,但也顾不上自己,用手擦着拂晓嘴边的血问道。

    “无事,你走吧,别管我。”拂晓看着他回道。

    迟暮固执的摇摇头,看向四周,那些门内的弟子大多都手持着灵器,把他们二人围在中间。

    宴深一步一步,不急不躁的从殿中走出来,眼里还是恨,嘴角却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