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皇宫

    慕谦寒今夜又是在书房里度过的。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画像上那个明艳笑容的女子，握着椅子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他现下是什么心情，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期待，也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王上，该去就寝了。”秋福在门外小声提醒道。

    慕谦寒却不理睬他。

    秋福无奈，他怕说多了王上会恼他，但若是不提醒，自己又担心王上的身体。他抿了抿嘴，又小心道，“王上，天气还寒凉，您这般坐着对身体无益啊。”

    慕谦寒觉得他有几分啰嗦，微微蹙了蹙眉头。但他也的确是为了自己好，只得开口道，“本君自己心里有数。你去休息吧。”

    秋福听出王上语气里微微恼怒的情绪，也不好多说什么，瑟瑟应了一句是，这便退下了。

    燕洄隐在暗处，他看着慕谦寒如此这般，心下划过一丝叹息。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年的老魔君，何尝不是这般痴迷那个女子。

    他从前随侍在老魔君身边，是最年轻得力的暗卫。当年，他是见过老魔君的威震八方，治下有方，恩威并施的风采的。原本当年，两军交战，眼看着仙界就要破了魔界最后的防线，老魔君也亲临战场。他横生一计，派自己和其余三个暗卫在昌郡各水井投毒，虽然阴毒了些，但是在战场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叶家军病倒一片，连昌郡的百姓都死伤殆尽。昌郡驻守的主将，连依澜见魔界步步紧逼，聚集起所有剩余的兵力，于暗夜偷袭魔界边关。

    两军打的不可开交，老魔君擒贼先擒王，率先抓走了连依澜，而后叶家军眼看着节节败退，魔界胜利在望时，叶邶川突然带兵杀回，两方打了个平手。

    但是叶家军气势大伤，损失严重，而自己这方主力保存的很好。但不知为何，老魔君却退兵了。

    后来，自己才知道，是因为抓回来的那个连依澜。她是个女儿身，而且生的很美，很会跳舞。老魔君为她修了一座阁楼，将她安置在里面，除了自己和两个贴身侍女，从不许外人进去。连贴身暗卫都不许。是以，自己也未曾看清过那个女人，只是遥遥见过一次。

    白衣翩跹，身姿绝美。

    自此，那座夜笙楼果然如它的名字一般，夜夜笙歌。老魔君有很久没有踏足进过后宫。直到后来，叶家军全线逼境，魔界不敌，而叶家军退兵的唯一条件就是交出连依澜。

    那个女人终于走了，可是老魔君的魂魄似是也被抽走了一般。进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时常宿在夜笙阁，依旧不许外人进去。

    后来，老魔君病了，先是心病，而后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药石无医，最后去世了。

    老魔君英雄一世，却最后因为一个女人害了自己。

    再后来，老天后一把火烧了夜笙阁，没过多久也随老魔君去了。关于那个女人，关于那个阁楼，关于那段往事都成了魔界的忌讳。

    其实，燕洄这些年来很想不通，当初仙界那样气势逼人，为何最后只要换一个女人。

    毕竟一直忠君爱国，一心为君的叶邶川，也只有这一次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