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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一程期许(柒许),一世相思

    失忆前的江晟似乎心中总是对自己有隔阂,他很关心自己,却在情爱的方面,同自己保留这一个度,她跨不过去,他也不会主动进攻。

    但在失忆后,江晟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爱她,就会告诉她,这种想要得到她的心更是无法藏匿。

    现在想来,黛长安仿佛觉察到了江晟有心结,他失忆再接纳自己,就是因为心结化去,若是这般想,一切便都能和小七所言完美契合,小七方才讲‘所有人都在为了撮合她二人而煞费苦心。’

    只是黛长安想不通,江晟脑海里被剥去的记忆,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到底是何事让他想要推开自己,她甚至也不知自己的这种猜测到底成不成立。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也为了证实羽川没有骗自己,黛长安想到了一个人。

    这一日,她悄无声息的去寻了太一玄君,问起他万魔引一事,太一玄君是个耿直的人,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自不会盲认,所以,他很坚定的告诉了黛长安,万魔引他压根闻所未闻,更别说提前布毒。

    扑朔迷离的真相,开始变得诡异,此刻黛长安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谎言之中,而操纵这一切的正是羽川,她怒气冲冲的去找羽川当面对质。

    将自己的猜测都一一告诉他,大殿之上,羽川的眸光深遂似幽潭,在面对黛长安接连提出的疑问时,他显然有些束手无策,当初,在秋芯冉要篡改江晟记忆时,他曾允诺过,这是他自己最后一次阻止黛长安知道真相。

    如今,她既然问起,他作为天帝不能再有所隐瞒,只是羽川不知,得知了真相后的黛长安又会以怎样的心境再去面对江晟,刚讲出一句“或许有些事,只适合深藏!”

    黛长安却笑,冷笑,她失望的冲他吼“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连小七都知道,却独独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被排除在外,身为天帝,这就是你的作为,你可以随意去剥夺他人记忆,去篡改真相,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擅作主张,然后告诉我,有些事只适合深藏,你觉得合适吗?”黛长安气到胸腔仿佛有一股火蓦然窜起,这一番话,是她对羽川信任的瓦解。

    羽川也被训的面色难堪,从龙椅上起身,便朝她行来,自责道“这件事或许是我自私了,但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我不会再瞒着你了,但我希望知晓真相后,你能够平心静气。”他嗓音低沉,黛长安面色像袭了雪,未给出一丝回应。

    羽川叹气,指尖金光环绕间,便召唤出了三界宿命石,看到宿命石时,她心头一阵忐忑。

    羽川却没有直接让她去看狐族之事,而是先让她看了江晟为她义无反顾去跳元阳上帝八卦炉的场景。

    之后再让她看了当日傀师在墓穴中对江晟的交代,最后才让她去看狐族被灭的真相以及江亦安大婚之前,龙王因为对狐族的愧疚,而要主动牺牲性命,让天帝将自己的罪行昭告天下一事。

    还有后来,江晟请求他放过自己父王,愿意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去弥补对狐族的亏欠,以及江晟在冰火城交代后事。

    如此种种,他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黛长安。

    直到一切真相的她,像是被一记闷锤敲中头颅,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却是眸中泪花翻涌,她难以相信,灭了整个狐族的罪魁祸首,竟是江晟的父王。

    哽咽着跌倒在地,羽川却为这份罪责承担了自己该负的责任,他告诉黛长安“其实当初,是因为我想要得到守卫者之力,所以寻到了狐族,被龙王察觉,他以为狐族和我勾结,所以才将狐族当异己处理,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原因。”

    黛长安不知道该讲什么,她的心疼到仿佛被人一片片揪碎,寻了半生的灭族仇人,就在眼前,她仔细的去回想一切,她好似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傀师死后,江晟再也没有领她回过北冥雪山,在冰火城的十八年里,江晟甚至和龙族决裂。

    她又想起,和江晟在大婚的当日,所有人都备了贺礼,龙王和龙后自然也没有拉下,不过她二人除了备贵重的大礼外,还拉着她无人之处偷偷向她允诺过,说若有朝一日,她想要什么,只要传信一封,她二人都会给,哪怕是想要他们的性命,黛长安当时没在意,为何她二人会觉得自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如今想来,原来是这一层深意。

    羽川一直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但黛长安如何能怪他,杀人的不是他,动兵的人也不是他。

    这一日。

    黛长安绝望的离开了天庭,她没有回到冰火城,也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她整整消失了三月有余,后来,又突然出现。

    她没有向江晟提及自己去天庭看到的所有事,也没有帮江晟再找回记忆,甚至从中阻拦,让他放弃了寻回记忆的想法。

    因为她太了解江晟,他心性纯良,黛长安担心恢复记忆的他,还会因为对自己的愧疚,而用命去赎罪,黛长安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牺牲了,如今她只剩江晟了,所以她不会再让他陷入困境。

    她开始劝自己,劝自己放下恨,但其实她根本就恨不起来,因为她不用亲自去龙族索仇,只要一句话,就能在悄无声息中要了龙王和龙后的命。

    毕竟大婚当日,龙王给出的允诺是,若真相暴露,不必大张旗鼓,只要传信一封他们会自己去死,不会让她的双手沾上鲜血,更不会去毁坏她和江晟之间的感情。

    这让黛长安无法下手,她心中悲戚,回想起父王羽宁少卿曾教导过她的话,世人若无宽恕之心,永生永世都会被无休止的仇恨和报复所支配,再难活出真正的自己。

    所以她放下了,江晟曾守她前半生天真无忧,往后,她也会许他永世安康,所以他的亲人,她不会动。

    这一夜,江晟不知道为什么小长安埋在自己的怀里抽泣不止,他以为自己又惹她不开心了,没有理由也编了套理由向她道歉,可黛长安却一直哭,一直哭,最后昏睡在他怀里。

    之后的许多个时日,黛长安也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但曾经江晟是怎样救赎她的,如今也依旧是,他誓死不离的陪伴一点点将她心中的阴霾驱散,让她又重新展露了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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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羽川的天帝之位已经彻底稳固,之前对他不信服的仙神,已经彻底归顺,这日,他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神侍抱着一哇哇啼哭的婴孩,面色慌张的行来“天帝,亦安神君又又又又又又…又去散心了,说让您帮忙照顾小若安!”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羽川无奈的扶额,可那小若安一看见羽川,便挣扎着从神侍怀里跳了下来,欢喜的朝羽川跑去,搂着他的脖颈撒娇道“天君伯伯,若安很乖的。”

    酥嫩的奶音,让羽川无力抗拒,抱着他坐到自己身旁,问道“前些时日教你的诗书,可还记得?”

    “嗯嗯!”他点了点小脑袋,已经伸手去够笔架上的狼毫,要写给他看,可那肉嘟嘟的小胳膊,短短的够不着,羽川便嗤笑这取了一支笔递给他。

    他在批阅公文,小若安则在一旁写写画画,像个文静的小公子,丝毫不闹。

    羽川心头无奈,觉得江亦安和秋芯冉这两个家伙如今是心野了,若安自降生起,便是他用灵力抚养。

    如今,小家伙三岁有余,诸多时日也还是在自己身边养着。

    江亦安和秋芯冉这两个家伙真是将不靠谱演绎到了极致。

    他二人像是觉得给羽川找到伴了,如今,也自逍遥去了。

    不过,这小若安的脾性倒也对羽川的胃口,有他陪着,倒也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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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芯冉在凡尘自己开了间御医坊,每隔一段时日,便会亲自来此,授予一些凡人行医的能力,江亦安每次都要陪着她。

    二人放来到坊中,便纷纷打起了喷嚏,秋芯冉揉了揉鼻子,念叨道“感觉是被羽川讲了坏话,你说,羽川公务繁忙,小若安会不会叨扰到他啊?”软软糯糯的声音刚传出,江亦安唇角便漾起浓浓笑意,欣然道“无妨,无妨,月初羽川带,月末再送回东海母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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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黛长安想起了尚安瑶,当初赶走尚安瑶后,她便将尚安瑶怀有身孕一事告诉了尚柒。

    虽尚安瑶没有再去过冰火城,可尚柒却为了找到她,寻便了三界。

    起先,尚安瑶对自己腹中的孩子十分排斥,所以生下来以后也要交由他人抚养,但后来有一次,尚安瑶无意看到抚养人对自己的孩子拳打脚踢,心底最原始的母爱被激发,虽然之后尚安瑶还是找过多个抚养人,但始终是不放心,最后又不得不,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日子久了,倒也生出了感情。

    而尚柒,为了追到她,风月场的生意也弃了,开始正儿八经做起了经商,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搬进她心里,借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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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的小七,已经是个风姿翩翩的少年了,给别人当了许久的情爱军师,如今也想自己投身情爱去历练一番,而这些时日,正好有一个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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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身孕的黛长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残疾人,江晟太过小心翼翼,从医者查出到长安有生孕起,就是她出门想散心,江晟也要亲自抱着她。

    黛长安哭笑不得,又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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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司齐依旧守在自己的太清殿,时不时便去三界寻访,但被羽川统领的三界格外的太平,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无事的。

    在小若安七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随意利用仙法在天庭乱跑,这种时候,长空司齐便会在太清殿等着他,就像曾经,他在书房等着小玥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