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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还朝亲政

    岁月冗长,人心痴狂,渐渐面目全非,无法回头。

    一路蹉跎至此,终究,此生已败,此生已败。

    “拐杖!我的拐杖!放开我!我要我的孔雀拐杖!——”

    宁宛姝被人往外拖去,心爱的孔雀拐杖却掉落在地上捡不起来,她急痛攻心,满脸泪水,一双赤红地美眸紧紧盯着地上那渐来渐远的拐杖,任是她再挣扎哭喊,也无法再扑回去,将那拐杖重新握回手中。

    “放开我!让我捡起我的拐杖!放开啊——”

    她终是没有如愿,很快被拖了出去。

    竹帘落下,传来了她最后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

    “陛下——谢您赐我拐杖,伴我走过此生最难的一程——”

    竹帘内,霍景城轻轻吐出一口气,闭眼扶额,久久未动。

    姚暮染满心乱绪交织,复杂难言,慨叹万千。本想逼问出宁宛姝在后宫的那一出连环计,却万万没有想到,竟阴差阳错审出了皇后之死的真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

    当日,宁宛姝就被押赴刑场处以绞刑了!白绫套上脖颈,施刑之人各拉一头,狠狠用力,很快将人的呼吸锁死,空气成了奢侈物,在生不如死中,在面目狰狞中,一点一点坠入最后一片黑暗。

    就像端贤皇后一样。

    就此,这个敢于计杀皇后、唯一给皇帝戴了绿帽子的嫔妃宁氏,终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关于宁宛姝计杀端贤皇后之事,霍景城终是没有将此真相公之于众。对于一位皇后来说,自尽,似乎比被杀还要体面一些。况且,一旦亮出皇后的死是他杀,霍景城也会自感打脸,堂堂一国之君,匡扶江山社稷,保天下万民,最终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皇后,这是霍景城此生最如鲠在喉的失败。

    很快,秦安那边就有了萧滔的消息,只不过,人已经自尽了。原来,做贼心虚是真的,萧滔时刻留意着宫里的消息,在得知宁宛姝的宫人被押入度刑监后,已知大事不妙,结果煎熬了一夜,第二日就又得知了宁宛姝被绞杀的消息,他更是心觉凶多吉少了。可打听来打听去,宁宛姝被昭示出来的罪行里并没有他们俩的这一茬啊?于是又侥幸存了点希望,接下来就抱着把刀躲在房间里等着,若几日间都无人抓他,自是侥幸捡了一命。可若是他的门上有了动静,那么,就证明自己的滔天大罪就东窗事发了,他也不会等皇帝将他要剐还是要虐了,自己了结就是。

    结果想当然,前锋营的士兵很快就轰轰追上门了,已如惊弓之鸟的萧滔在他们冲进房门的那一刹,瞬间贼胆一壮,一刀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之后,霍景城又查了他的底细,却发现他父母早亡,无亲无故,就一光棍汉,难怪贼胆包天,原来根本就是无谓之徒。眼下他这么一死,倒也干净利落。

    此事就这样不为人知地落幕了。

    后宫之祸终于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宁氏已死,姚暮染终于洗清了所有嫌疑,魏嫣然的失子之恨得以寥慰,舒妃于九泉之下也可安息瞑目了。

    而后宫,嫔妃们花褪残红,已经一朵接一朵地凋零了,即将呈现的,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安定局面。

    还有一个和宁氏同流合污的许欢颜,她为了配合宁氏的连环计,自烧疏雨阁,所以已经被霍景城贬为了宫娥,却又放在了御书房侍奉,做了御前宫娥,被秦安管着。所以看似是贬了,却又有着几分春风吹又生的意味。

    第二日一早,姚暮染下朝后与霍宜峥一道去御书房批阅奏章,意料中地,看到了许欢颜。她已换上了一身简洁干练的宫娥装束,依旧衬她娇俏妙丽,她正垂首低眸躬身而立,看上去乖得很呢。一早上她在御书房里恭恭敬敬地侍奉着,续茶、磨墨、添香、呈上简单的早膳,真是殷勤又安静。

    批完奏章,姚暮染让霍宜峥先走,自己则留在御书房,坐在御案后慢慢喝起了茶。

    竹帘落下,只剩了两个女人在里面各怀心思。许欢颜垂眸立在案边,倒是瞧她并不紧张,很是从容镇定呢。

    姚暮染放下茶盏,淡声道:“许欢颜,此番若非陛下将你明贬暗保,你以为本宫会放过你?”

    许是她自己也明白霍景城这是保了她,所以自信他是很在意她的,眼下对姚暮染竟也不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而是破罐子破摔,索性撕破脸肆无忌惮了。

    她缓缓抬起脸,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意:“娘娘既知陛下将奴婢明贬暗保,便也该知,陛下是从何人的手中在保奴婢。”

    姚暮染听罢,付之一笑:“自然是从本宫的手里在保你了,你联合宁氏如此算计本宫,本宫不放过你也是情理之中,陛下自然明白。”

    许欢颜道:“陛下已经保了奴婢,并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娘娘还不放过的话,往后就看娘娘有几分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