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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陷阱

    吉尔特府中,吉尔特炆图和他的父亲在谈论朝堂的形势。吉尔特炆图的父亲名叫吉尔特棕旻,是晸历皇朝户部侍郎。吉尔特棕旻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吉尔特炆图,今年二十岁,晸历皇朝都尉。棕旻还有一个女儿叫吉尔特烨姚,今年十七岁,花样年华,只不过仗着自己的爹是户部侍郎所以有点刁蛮任性。

棕旻和儿子炆图在正厅商量着意见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皇上要纳新。这件事是今早在朝堂上,皇上亲口提起的。于是刚一下朝,吉尔特父子就赶回家商讨起来。

棕旻满脸黑线的跟儿子说:“躲是躲不开了,要是在前些年还好说,毕竟姚儿还小,有的推脱。如今姚儿她正当年,再推脱的话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

炆图也是一筹莫展:“可是皇上眼看……”炆图突然噤声随后接着说,“只怕不日就……”

棕旻点点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没错,若是几日之内就还好说,兴许能躲过一劫。不过现下情况并不明朗,说是日子很短可又能熬个三五年,我是不敢冒这个险。”

“爹,您得想想办法,不能把姚儿推进火坑啊。”炆图已是火烧眉毛不容分说。

“我是他爹!我能不为她想吗?可是皇上发话了,凡是家有到了出阁年纪的女儿都必须参选,不去就是抗旨不遵,全家杀头。皇上他的身体本就欠佳,你妹妹去到宫里万一是两、三年之后皇上不在位,姚儿也要跟着陪葬。左右都是死,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你有什么办法?”棕旻两手一摊,怒问自己的儿子。

“难道就真的要把姚儿送进宫中?我不同意!”炆图无计可施。

“你不同意,难道要咱们吉尔特全家跟着陪葬吗?也好,你娘病逝,咱们全家黄泉相聚吧!”棕旻把头一偏,不想看炆图的脸。

“爹!我不去!死也不去!”吉尔特烨姚穿一身粉色的藕花褶纹裙,气哄哄的走进正厅跟棕旻呛声。

“你!”棕旻一看是女儿,又气又恨。

“爹,我跟你说了吧。我跟张秀才私定终身了,他风流倜傥,才高八斗,我就等着他来提亲了。我都知道了,那个老皇上说没就没了,现在纳新,女儿不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吗?”烨姚任性妄为口无遮拦。

“放肆!你的话让人听了去,咱们家就是满门抄斩!”棕旻指着烨姚的鼻子骂。

“你说的是秀才张玉?”炆图问着妹妹。

“对啊,就是张玉,怎么了?”烨姚不以为然的说。

“你说的那个张玉我知道,就是个穷酸秀才,才华并不算顶好,长相也不突出,家境更是平平,跟咱们家是门不当户不对,你到底看上他哪了?”炆图希望自己的妹妹嫁得好,找个相貌平平的秀才,自己非常抵触。

“我啊,看上他能活着。跟着他日子再不好过,也能过下去。我到了宫里,说不好就陪葬了。哥哥你要是真疼我这个妹妹,就别叫我送死了。”烨姚摇摇炆图的手臂跟他撒娇。

“胡闹!你私定终身,不用别人,我就先把你打死!”棕旻本就因为纳新的事心烦意乱,女儿现在还胆大妄为,气不打一处来。

“爹,要是这样说的话,怎么都是死,那我就跟张玉一起死,不跟皇上死一起。”烨姚干脆破罐破摔。

“住口!如此口无遮拦,你要是进了宫,咱们吉尔特家也要被你这张嘴给连累了。”棕旻一甩袖子,以示愤怒。

到底是炆图当哥哥的心疼妹妹,劝着棕旻说:“爹,您就想想办法吧,姚儿大好年华,不能毁在那个是非之地。假如皇上正当年,妹妹肯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就是绑也把妹妹送进去。”

“之前我也想过觐见皇后娘娘,求得太子侧妃之位,只不过被元妃给阻拦回来没能见上皇后娘娘。就算现在我答应她嫁给张玉,也为时已晚。皇上刚说要纳新,我这就把女儿嫁给秀才,不是打了皇上的脸面吗?叫同僚参我一本,你也难逃罪责,咱们全家就前途尽毁了。”棕旻唉声叹气,左右为难。

“反正我不进宫。”烨姚噘嘴耍脾气。

“你不去谁去?!”棕旻提高嗓门。

“谁爱去谁去,随便拉个人去。”烨姚一跺脚,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转着手绢。

炆图灵光一闪,跟棕旻说:“诶?爹,外人只知道咱们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没人见过烨姚,如果咱们家找个同龄的外人充当我妹妹去到宫里,也算给皇上一个交代。”

“糊涂!你好糊涂!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棕旻吹胡子瞪眼。

“爹,不算欺君。买个孤女来您收了当义女,就是咱们家的正经小姐,过个一、两年陪葬后,死尸入皇陵,太子登基忙于政事,死无对证,咱们也算不负皇恩。”炆图两眼冒光,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可是哥,咱们去哪找同龄的孤女呀?”烨姚也觉得此事可行,便激动的问着炆图。

“这个……”炆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烨姚转头看向棕旻:“爹?”

“此事从长计议吧,好在距离纳新之日还有几天,咱们再合计合计,顺便暗地里托人打听打听。”棕旻无可奈何,先答应下来,等自己脑袋清楚了再做打算。

莺燕楼后院,淳儿练完了功,擦了擦汗,到厨房拿了点清粥小菜端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练功消耗了体力,感觉到有些饥饿,于是大口的吃起粥来。

“淳儿!”飞燕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激动的跟淳儿说,“你知道嘛,咱们燕陵有好事了。”

淳儿被突然进门的飞燕给吓得“吭哧!”一声,把嘴里的粥喷了出去:“吓死我了,咳咳……能有什么好事啊?”

“呛到了吧,不好意思。”飞燕轻轻地拍了拍淳儿的后背说,“刚才在外头盛传太子不日大婚,我估计呀,七月七正是个迎娶太子妃的好日子,你说呢。”

“太子要成婚了?”淳儿先是一愣,转而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这么快……”

“太子成婚是好事,普天同庆,你怎么不高兴啊?”飞燕看见淳儿的表情好奇的问。

“高兴,我高兴,普天同庆嘛。”淳儿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飞燕。

“对了,悉娘说了,要你好好准备,等到太子成婚之日唱几段喜庆的曲,跟着一块儿热闹一番。”飞燕嘱咐着淳儿。

淳儿不情愿的点点头,目送飞燕出去,心里想着:“太子这么好的人,知道自己是高攀不上,可是太子迎娶太子妃,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要唱喜庆的曲,心里不喜庆唱的曲自然也没法喜庆。”

又过了几天,转眼来到七月七日晚,皇宫内外普天同庆。宫中热闹非凡,太子身穿大红,骑着高头大马。太子妃红布盖头,坐在八人大娇之中。宫中点燃烟花,一支光弹升空,“砰!”烟花绽放,四方散开,各色烟花如花如瀑,绚丽多彩。宫人笑容满面,大臣抱拳道喜。宫外的大街上,同样放着七彩的烟花,耀眼夺目。街上人山人海,街旁的小河边堆满了人,青年男女蹲在河边放着河灯,期待与有情人相遇。

莺燕楼大厅,淳儿强挤出一丝笑容,给在场的客人唱着曲。等到唱完曲,飞燕拉着淳儿和莺燕楼里其他的姑娘拿出针线,穿针引线。

飞燕给淳儿介绍着说:“穿针是有讲究的,将这些五色线,穿入七孔针,看谁穿的针数多,多着为赢,赢的人就是被织女庇佑成为今年最心灵手巧的人,这一年便能遇到命中注定的有情人。”

几个人拿着针线,同时开始穿针,七孔针的真眼比平常的针眼要小一圈,极难将线穿过去。莺燕楼的女子每天接客,早已经看透世态炎凉,没有想遇到有情人的欲望,淳儿心心念念着尚云,还不忘今晚大婚的太子,一心就想能有个心仪的男子可以给自己一个安稳,所以穿针引线势在必得。游戏了一些时间,淳儿果不其然是第一个穿完,而且是穿线最多的那个人。姑娘们给淳儿鼓掌祝贺,齐声夸赞:“淳儿你太棒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看来今年你是命犯桃花了,有了织女星的保佑,可定能遇到如意郎君。”

“你们就会笑话我,我就是做女红做的熟了,哪有你们说的犯桃花。”淳儿说着,殊不知自己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走,咱们放河灯去。”飞燕拉着淳儿往街上跑。

来到了河边,飞燕买了两个河灯,自己放了一个,让淳儿也在河里放一个,然后默默许愿。淳儿看着飘走的河灯,想起了之前在河水中漂流的自己,要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该有多好,自己不不至于流落到如今的田地。放完了河灯,飞燕又拉着淳儿走了。

“飞燕姐姐,咱们这是去哪啊?”淳儿傻傻的跟着飞燕走,边走边问道。

“咱们去月老庙,不远处就是了,咱们去拜月老,牵红绳。”飞燕把淳儿带到月老庙,跟淳儿说:“你在这等我,我去请红绳。”飞燕说着便走了。

“啊……”淳儿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回头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

只见那位公子赶忙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无妨,公子小心些。”淳儿有礼貌的回应了他。

书生颔首示意,抬腿进了月老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