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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菡萏二

    “我忽然想到一个小故事与你说,好像三唐也喜欢讲故事……”荇之一边思考,一边与他说:

    “大约是在很久前,耳山来了一个阿母,这个阿母大约有四十好几,据小道消息呀,也不知真假。她也用了祭灵阵,想抓一个自然灵驯养,便求个一个小娃娃——巧了,这个小娃恰好被自然灵附灵。只是一日被发觉了,反被自然灵用计杀了。”

    “又一日,这老阿母族中人查到了这一茬,便去问罪自然灵,如何问罪自然灵呢——没有比污染更好的法子了。也巧,这孩子的族群中有一个异族的女人,产下一个不为人知的婴儿。他把这婴儿托付给一个灵人,告诉他,教这个孩子压制元灵,顺带教他去养人牲,惩罚一下可厌的自然灵。”

    荇之没头没尾的故事说完了,她问密河:“说来,你今年多大?”

    密河有些发蒙,他说:“小僧六岁了。”

    王喜今年也有四十二了。荇之调整了一下坐姿,但还是坐不住,摇了摇头,说:“这故事是我信口胡诌的,但我觉得太真了。”

    她披上一件薄外衣,抓着密河去找风云阁的王喜。风风火火地跑到风云阁,扑了个空,一问辅士,得知王喜不久便回,便与密河坐在朱砂红的石墀上晒太阳。

    “小檀越口中的婴儿是小僧吗?”密河坐在她的旁边,声音极低地问。

    “说不准啦。”她摇了摇头,又问了一下辅士:“现在有巳正了吗?”

    “回夫人……”

    何荇之不经意间回过头,感觉人与声俱远去了。眨了眨眼睛,托着腮帮子的手都有些发僵。

    一个人。一个碧瞳金发的人。

    他的皮肤是苏门沁腊战役中的雪一样的白,虹膜却是藻荇一样的深绿,好像能把人卷进深海似的。头发应该是金色,在烈日的照耀下却近乎透明,好像能反射出细碎的光点一样。

    至于似是细毫描绘的长眉,与流利俊秀的下颏骨线……

    她记得太清楚了,已不敢再看。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他不能淹死在神王宫的青禾泉水中,便应该掩埋进无垠的极土雪原。

    周劲,是的,他右边站着的黑衣人是周劲。王喜忽得开口:“小夫人,主君已至。”

    他在说什么呢——荇之霍地站起来,抓着小密河的后脖,放到王喜的身前:“去给他验一验,我看他与你长得像。”说完,迅速低头对密河说:“不要叫施主。”密河盯着她发怔,她和善地笑了笑:“叫爷爷。”

    荇之松开手,绕过这一行人就要走。却听见那个那个活在记忆中的,清和有礼的莲元公子用一把尖利刺耳的声音说:

    “寿阳,你应该叫寡人什么?”

    这竟然真把她问倒了,她愣在原处。她今日穿的太单薄了,外衣上侧也没有扣好,能看见一截细腻幼白的脖颈。

    拓拔濂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半低下腰,一粒一粒,从衣摆扣到了衣领上。

    “团队赛结束立即回来,我们来处理一下新正遗留的几件事。”

    她狼狈的离开了风云阁,一句话也没有和拓拔濂说。

    但拓拔濂好像听见了很多话。他摩挲着发痒的指腹,看了一眼密河,问周劲:“这是当年埋在赫尔利的那个小娃?”

    周劲已经利索地跪下了,忽略掉阴沉晦涩的眼,委实温顺得如狗一般。拓拔濂沉吟了片刻,说:“赫尔利舍墓的砖头太软,磕起来没有感觉。”他低下腰,右手拍了拍周劲的脸,左手却穿透了软弱的腹部。凄惨的哀嚎声中,他竟还能抽出空来,温和地与王喜说:“带下去,验。”

    王喜白着脸,抱起密河,右手捂着小孩的眼带他走了下去。

    朱雀大街,南北论剑的团队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与单人赛不同,团队赛要事先在场地内集合,再有队长抽签选择对手。她走到固定的位置,眼见几个熟人走了过来:

    李玄黎,李省安,古刀,晋晚春。

    见了她,两个少年面色如常,两个姑娘花容失色,尤其是芍药妹妹。

    “队长是谁?”

    古刀举了手,说:“对家072,我看了一眼,好像是襄州来的。”

    晋晚春是云州长吏晋浮丘的幺妹,是与李省安齐名的美人。她二人自幼便是好友,她自然知道李省安要嫁进贺家,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李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