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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叶楚楚清晨刚起,便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听见高福急急慌慌的声音:“叶姑娘,起了吗?”

    “咚咚咚”,高福在外面焦急地敲着房门。

    叶楚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好奇,立即将门打开。

    许是高福在外面敲得太过用力,叶楚楚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差点直接扑进去,幸亏叶楚楚躲闪得迅速,才不至于尴尬。

    “叶姑娘,还望你帮帮忙,去看看我们家主子!”高福气喘吁吁地说,“主子今晨头疾发作了,此刻情况不大好。”

    叶楚楚一惊,但急忙朝着白子轩的房间走去。

    昨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今天怎会就头疾发作了呢?

    叶楚楚一阵狐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及其恶劣的想法——白子轩怕不是装的吧?

    她想着那天夜里,白子轩执意要让她睡床,在他面前喊腿疼,说不便自理,让她围着他折腾了老半天,结果第二日他不仅能够灵活自理,而且比她精神百倍。

    也是她反应迟钝,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现在她一想起那晚她在给白子轩上药时他那嘴角上微勾的弧度以及有些得意的神色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白子轩的房间里传出一阵瓷器摔碎的声响,叶楚楚的思绪突然被打断,抬头便看见在不远处不少侍从从白子轩的屋子里战战兢兢地退出来,都低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叶姑娘,你来了。”裴宇站在门口,看着叶楚楚,急忙为她让路,随即压低了声音,“叶姑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只是主子现下情况不大好,你尽量不要惹恼他。”

    叶楚楚走到房内,就看见屋子里早已一片狼藉。不少名贵的花瓶都被摔碎了,卷轴散落一地,茶水也洒得到处都是。

    而白子轩,一只手扶着桌案,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极为凌乱,此刻还□□着双脚。

    这是叶楚楚第一次看见白子轩头疾发作的样子,此刻的他衣冠不整、暴躁易怒,这与平时看上去风光霁月的他判若两人。

    “不是说让你们都出去吗?”沈暮辞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微眯,像是在极力辨认眼前之人,“你是何人?谁叫你来的?”

    此刻白子轩头上青筋暴起,一看就知道他一定非常痛苦。

    叶楚楚一愣,看着裴宇以及伺候的人都极为严肃的样子,且白子轩的样子并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立即愧疚起来,将脑海里那及其荒诞的想法压了下去。

    白子轩没理由在她面前装病,她现在一无所有,他图她什么?

    想到此,叶楚楚突然感到有些淡淡的失落。

    但她并不在意这样的情绪,很快便将这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开始履行作为一名医者的职责。

    叶楚楚想到自己曾为他看过诊,当时她得出的结论是——头疾是因心病而起。

    与其说是头疾犯了,不如说是心病犯了。

    在她幼时,她父亲曾告诉过她:“万病由心生,万病由心灭。”

    现在他并不知道白子轩的心病何来,那么最重要的便是让他冷静下来。

    叶楚楚从自己衣袖中抽出了银针,紧接着便朝着白子轩走过去。

    “裴宇,房间里为何有女人?”沈暮辞看到叶楚楚还未离开,怒吼道。

    叶楚楚顿时和裴宇交换了一个眼神,裴宇会意,并未行动。

    叶楚楚首先装作退下去的样子,让白子轩放松警惕,待他将头低下时,便突然调转准备趁其不备从他身后扎其支正穴(1),却不想,还未扎下去,便被白子轩一把抓住了手腕。

    “活腻了?”白子轩一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盯着叶楚楚的眼神却极具威胁。

    叶楚楚知道此刻的他并不是特别清醒,却不想下一瞬,便被他推倒在地。

    “想用针来扎我?”白子轩冷笑道,“那你便看好了!”

    只见白子轩从旁边随意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径直朝着叶楚楚割去。

    叶楚楚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白子轩竟然如此排斥女人的接近,正在白子轩要割到她的手腕之时,叶楚楚一下子用嘴咬住了他另一只手。

    就在白子轩迟疑的那一瞬,叶楚楚反射性地用手抓住白子轩的手臂,挡在了自己面前。

    白子轩割在了他自己手腕上。

    鲜红的血顿时喷涌而出,似是感觉到痛意,他突然笑了起来。

    紧接着,就在刹那间,叶楚楚便看见白子轩却不管不顾地朝着他自己的手腕上割了第二道口子。

    叶楚楚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子轩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母亲离世后,正是因为整天忙于为她寻找“火灵芝”,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最后因为疏于用药永远离开了她。

    叶楚楚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悔恨且愧疚,她的心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看着白子轩脸上那疯狂的笑容,叶楚楚气极,从地上爬起,想要去夺他手中的碎瓷片。

    她紧紧握住白子轩手中的那块,想要将其抢走,二人僵持着。

    只是下一瞬,就在叶楚楚觉得自己力气不够、主动权丧失之时,眼前之人突然倒了下去。

    原来裴宇趁着自家主子不注意,从后面打晕了他。

    屋子内顿时安静下来。

    “叶姑娘,今日让你受苦了。”裴宇带着歉意说道,“主子每次头疾发作时都极为痛苦,大多时候神志不清,已经有许多年了。”

    叶楚楚望着白子轩此刻苍白而又安静的侧颜,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