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间算，应该是腊月二十前后，不知道这里的民俗是不是也是这个时节过年。付平打算今晚就找家毡房借宿。

    叩开一座毡房，走进去。当中是一堆用以取暖的点燃的牛粪，火堆后面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男一女，应该是对夫妻。脸上黑黝黝的，满是褶子，在地毡上拥被而坐。一人手里拿一个转经筒。见付平进去，男人问了一声，付平没听懂，就主动说：

    “老人家，我路过此地，因天晚，想在此借宿，不知可否？”

    “可。”

    女人看了看付平，又看自己的男人。男人对着女人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就站起身来，从两人身前的案桌上拿起一只碗，走到火堆旁，倒了碗酥油茶递给付平，并指指她刚才坐的地方，说了一句付平听不懂的话。男人接过去说：

    “原来的客人，坐。”

    喝着碗里的酥油茶，和男人聊了几句。男人的汉话说的结结巴巴，不过倒是基本能听懂付平的话。女人显然是即不会说也听不懂。

    男人很健谈，用一口生疏的汉话问付平从哪里来，多大了，来此的目的等等。接下来也介绍了他们自己。说自己叫仓央朴措，女人是他老婆。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成家了，在自家的牧场照顾牲畜。女儿就嫁在旁边的人家。女婿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勤快而又能干，家里有五百多头牛羊。语气透着自豪。

    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女人拿一些牛羊肉在火堆上烤熟，并给男人和付平一人倒了一碗青稞酒。对着付平念念叨叨地说，男人帮着翻译，是说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请不要嫌弃等。

    晚饭后，男人又给付平讲自己年轻时的一些事。比如每年都会到大草原东边汉人的村镇贩卖自家的牛羊，并从那里买回来一家人的粮食、盐巴、茶砖等，也是在那时候学会了说汉话。现在自己年纪大快六十岁，走不动了，去贩卖牛羊的活就交给儿子做了。

    付平又和他打听周边是不是有大点的城镇。从男人的嘴里知道：从这里向北骑马要小半天，步行要一整天的时间，就能到黒木城，黒木城是座很繁华的城市。黒木城中有一条自西向东流的黒木河。在黒木城的西南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很大的寺庙，寺庙里的菩萨很是灵验，方圆上百里的藏民都是到那里拜佛祈福。从黒木城向正西走三天的路，就到天山脚下。

    付平没想到这个时空里也有天山。

    听男人介绍说，天山上常年积雪，无论人畜都爬不上去。老年人说天山高与天相接，上面住着神仙。所以才叫天山。

    付平对“上面住着神仙”的话还是很感兴趣的。就问有没有人见过神仙。男人先是摇了摇头，又接着说他没有见过。不过小时候，听他爷爷说过，他爷爷那辈人有人见过，天山上有神仙在飞。

    也许很久以前天山上真有修炼的人，付平当时就在心里想，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夜里付平不想引起老夫妻的好奇，没有打坐，洗漱后，如常人般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