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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司机!真难为他了。

萼生呼出一口气,他的真实身分是什么。不难猜想。

萼生忽然掩住胸口,整个人佝偻起来。

“什么事,”刘大畏急问。

“胃痛。”萼生呻吟。

刘大畏自问还没有见过如此娇嫩似朵花般女郎,虽然值得同情,可是与她上路真是个负担。

只见她痛得额角冒出豆大汗殊,嘴唇青白,便问:“可有药?”

“在酒店房间,”萼生咬紧牙关,“我不会有事。”

话虽这么说,感觉上却有人似要摘了她的胃而去,而且拖拖拉拉,制造不必要的痛苦,叫她受折磨。

好不容易捱到酒店,刘大畏扶她到房间,在行李中找到那瓶仙露,摇匀了,喝一口,躺下来.萼生觉得小命又拣了回来。

包包打开,刘大畏只见里边放着各式各样不下二三十种药丸药水药粉,叹为观止,都说西方人嗜成药如癖,可见不是谣传。

身体欠佳,应该治本,光是头痛医头,胃痛医胃,不是个办法,不过此刻他亦无瑕教训她。

一言提醒了他,“我们整天没吃东西。”

萼生苦笑,“你吃得下吗?”

“一条牛都吃得下。”他拿起电话就叫一大堆食物。

萼生十分佩服他,是应该这样,自己先倒下来,还怎么帮人,吃不下也要吃,吃饱饱,精力充沛,才能好办事。

刘大畏照例举案大嚼,萼生这才发觉他不是贪吃,他是求生,在野外,下一顿食物不知从何而来,能吃便尽且吃饱,受过这种训练,习惯成自然,城市也视作森林。

惭愧,她如此小觑了他。

萼生放下三文治,“关世清会被拘留在什么地方?”

刘大畏看她一眼,“监房。”

萼生啼笑皆非。

过一会儿又问:“环境如何?”

“恶劣。”

又是白问。

“到加拿大找个律师来可会有用?”

刘大畏一脸“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任何律师只能在其所属国家打官司,在此地被起诉,便得聘请本地律师辩护。”

“关世清会被起诉吗,”

“我不知道,我们等消息。”

刘大畏一口气喝下两瓶冰冻啤酒。

萼生鼻传来一阵汗躁臭,开头她以为属于刘大畏,过一阵子,才发觉自她身子发散。

啊,经过一日折腾,已经像个难民。

尽管腰酸背痛,她还是放满一缸热水,浸到香露里去,可怜的关世清,这几天不知怎么熬。

他胆子一贯不大,不晓得会不会吓坏。

正在凄惨,刘大畏在浴室门外说:“拘留廿四小时内,公安机构一定会通知领事馆,届时可知他在什么地方。”

他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

洗刷干净了,萼生仍然换上便服.她没有安全感,预备随时逃命。

推开浴室门,只见刘大畏靠在沙发上打盹。

太不防她了。

由此可知他对她是多么放心。

也许,像萼生一样,经过这几天,他已把她当朋友。

其实,刘大畏并没有完全堕入睡乡,他稍微带些知觉,朦胧间看到萼生自浴室出来,全身散发玫瑰花香,又看见她倒在床上。

只是他实在太倦,无法完全睁大双眼,他有好几天没睡好,今午那一幕,亦使他筋疲力尽。

萼生蜷缩在床上,试图入睡,四肢不知恁地,越缩越紧,身畔只是听见阿关呼救的声音。

她不由得呻吟起来,这才发觉,原来还是睡着了,正怪自己没有心肝,忽然看见刘大畏轻轻自沙发站起,悄悄走近她身边,俯下身子看她。

萼生没有动,过一会儿,刘大畏取过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然后她叹息一声,拉开房门,不告而别。

他一关上门,萼生便跳起来,取过手袋,自门缝中看,他刚刚进电梯。

萼生决意跟着她。

他跟了她那么多天,完全知道她是谁,来干什么,现在也轮到她主动了。

她看到他那辆老爷车驶过酒店大门,连忙截一辆计程车,叫司机紧跟前面那辆车。

这种时分,刘大畏除了回家,不会上别处去。

车子往僻静的住宅区驶去,萼生记得那一带是从前的九龙塘,有一两个小同学便住在这一头,环境十分幽美,只是飞机升降有点嘈吵,如今空运站经已搬移,连这个缺点都剔除,该地段更加贵不可言,刘大畏到这头来干什么?

司机把车停下来,“小姐,不能再前进了。”

刘大畏的车子却驶进单行路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