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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姨甥凝视对方半晌,努力把形象烙入脑海,然后才搂着肩膀进屋来。

“午昌陪你走走,我准备饭菜。”

“不忙不忙。”

“要的要的,对了,门外坐着的是谁?”

“是替我开车的伙计。”

“午昌,你陪表姐走走。”

“来,表姐,来看我们养的猪。”

萼生呆住,她从来没有见过真的猪,也没想过有一日见到真的猪。

说起来,萼生这才发觉午昌身上有异味,开头还以为是汗躁臭。

步行十来分钟,到了小型猪场,只见大大小小廿来三十只白皮猪正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地在泥淖里打滚叫嚎。

萼生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瞠目结舌。

“这便是我们全副家当了,养大了一半猪要缴上去当税金,一半自己用。”

“税那么重?”

“明年还要加百分之二十,母亲打算种点玫瑰花帮补,好的种子要到日本买,难办。”

小猪最好玩,成堆伏在老母猪腹下,露出卷曲猪尾巴,不住摆动,萼生被引得笑起来。

午昌说:“我国养猪有六千年历史了。”

“猪为什么拱泥土?”

“家猪都由野猪进化,野猪没人喂,要找食物,要吃到食物的块根与籽实,就得--”

萼生给接上去:“钻营。”

午昌大笑,

“所以猪棚要用坚硬材料。”午昌已是个专家了。

这时大母猪站起来,浑身颤动,泥斑四溅,萼生脸上身上均中了招(奇*书*网^.^整*理*提*供),她乐极而笑。

喜欢这个表弟而讨厌那个表弟绝对不是偏见。

回到石屋,只见炊烟已起,没想到小刘居然在帮手,只见他手势纯熟,切的切,煮的煮,工夫不下于妇女。

趁众人忙,她走到卧室自皮夹子中掏出所有美钞,对折了,塞进五斗柜一格抽屉里,连带把米老鼠也除下放一处。

萼生知道母亲一直寄外汇给阿姨,每个月当件正经事办,但这一小笔款子,萼生希望阿姨用来买玫瑰花种子。

菜摆出来时是下午四点多,因肚子饿,四个人吃了顿早晚饭,滋味奇佳。

萼生觉得面孔麻痒,搔两下,小刘一看,便说:“发出风疹块来了。”

午昌连忙说:“我去打盘水给表姐敷脸。”

萼生急,“有只抗生素药膏--”

眼看见小刘正微微笑,使噤声。

阿姨歉意的说,“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萼生豁出去,“没关系,我不怕。”

洗了脸,不但没有好转,麻痒渐渐扩张,萼生只得死忍。

阿姨问:“萼生你这次只逗留十天八天吧?”

“我临走前必定再来看你。”

“好几个钟头的车程,不必麻烦了,替我问候你母亲。”

“阿姨,外婆故世,我妈没回来,你怪不怪她?”

“我们赶到医院,老人早已魂归天国,严格来说,谁也没送到终,况且,平日还是数你母最肯出钱出力。”

萼生听到这句公道话,才松下一口气。

“天色快晚,你回去吧。”

萼生点点头。

母子两人送亲人到路。。

小刘揶揄萼生,“没有勇气上茅厕?”

萼生白他一眼,下车再次与阿姨拥抱,才依依不舍上车离去。

在车上她沉默良久,经过此役,已把小刘当作熟人,因问:“路边尚有街喉,为何自来水管不敷设至和平乡?”

“上头有上头的方向,”

“又是不够分数?农民缴的税可不少,都用来干什么,装修大都会的门面?”

刘大畏没有回答,过一会儿,他说:“小姐,我要是你,千里迢迢来到人家客厅大堂坐着,就不会随口批评家私陈设。”

萼生冷笑,“警告?”

“为你着想。”

萼生叹气,她有点自顾不瑕,摸一摸额头,只觉发熨,要命,乡间一日游,好象已经叫她吃不消。

萼生倒在后座,昏昏入睡。

醒来是因为拿电筒照她的脸,她擦擦双目睁开眼,“什么事?”车子已经停下来。

“小姐,”车门被打开,“请出示阁下身分证明文件。”

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萼生头晕身热,十分驯服,取出护照给他们视察。

其中一名说:“陈小姐,你好象不大舒服,回到酒店,我建议你马上找医生看。”

随手把护照还她。

萼生点点头。

“去吧。”

小刘得令,速速把车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