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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天

    我的手已经好了。于是依然去干煎药的活。

    有了这一茬儿,我端药倒药就更为小心了。

    饭菜的菜色比前两天丰富。

    刚刚吃完午饭,郝凉就进来与我说让我去药圃。

    郝凉带路,到一处温度稍高的房间后停下离开,房间里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的泥土上种植着形形色色的中药。有个人已经在里面。

    我走进一看,是苏大夫。

    我正要走进去,苏大夫立马说,“停下,脱下鞋袜。”

    我看苏大夫的脚未着鞋袜,踩在了泥上。

    我应了一声,脱下鞋袜,卷起裙裤,走进了药圃。

    苏大夫一笑,指着一紫红色花冠的中药说,“今天采挖地黄。记住要连黄白色的块根一起挖出来。”

    我点头,学着苏大夫的样子把地黄采挖,放在竹篓里。

    采挖好。苏大夫将地黄分别制成鲜生地、生地黄、熟地黄。

    我洗干净脚上的泥土,正要穿上鞋袜,苏大夫突然蹲下身子,指着我右脚的小脚趾,问,“这是天生的么。”

    我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也蹲下身子,细细看,小脚趾外侧有个浅红色的半圆印记。

    我抬起头回答,嘴唇不知贴上了什么,湿濡濡的。

    我偏过头,回答,“没有注意过。”

    “嗯,我也有一个,左脚的。”我的目光便朝苏大夫的左脚小脚趾看过去,果然也有一个浅红色的半圆印记。

    “很……巧。”我快速地穿上了鞋袜。

    苏大夫一笑,“你回去吧。”

    我回到煎药房里,小桃还在煎药,见到我回来,就同我打了招呼。

    我于是与小桃一起煎药。

    第二百零一天

    早上穿鞋袜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过脚趾上半月形的印记。

    煎药时候,有副药里特意加了黄连。

    送药的时候,发现这副药是给一个老人喝的。

    老人喝完,嘴里直叫着苦。

    原来是老人秋天就觉得身体不利索,却不肯来看病,后来家里小的硬是把老人拖过来才看了病。看病的大夫就故意在药方里加了黄连。

    第二百零二天

    昨天小桃就请了假,今天要回趟家。

    郝凉过来与我说,“你怕是要干到开春,想的话你也可以回去一趟。”我摇手说不用了。

    郝凉又说,“工钱等你干完一块儿给你,如何。”我说可以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却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想着郝凉的那句“想的话你也可以回去”。

    我觉得胸口堵得慌。

    我可以回去哪里呢。

    第二百零三天

    洗脸的时候我就见到自己的眼睛红的厉害。

    去煎药房时小桃已经回来了,一脸笑意。

    见到我却不笑了,问我怎么了。

    我照实说,昨晚没有睡好。

    小桃于是说,“如果困了,你就睡吧,有我呢。”

    我点头一笑。

    我还是没有睡,就看着炉子上的药。

    由于睡眠不足的关系,我头涨得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头还是发涨,被窝里的身子直发冷,我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摸摸额头,手是一片冰凉,而额头是滚烫的。

    房间的门开了,我朝门口一看,是小桃,手里端着碗。

    小桃见我醒过来,就过来问,“醒了?冷不冷?好些没有?我煎了药,你喝了吧。”

    小桃把碗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扶我起来。

    我坐起身,喝了药,就又躺下。

    小桃摸摸我的额头,很烫。“我去找苏大夫来看看。”

    “现在多晚了?该睡下了吧。”我望向窗口,外边天已经黑了,一片的寂静。

    小桃一笑,“没事,苏大夫还没有睡,我刚刚还见到他呢。”语毕,替我掖了掖被子,出了房门。

    药似乎渐渐开始起效,我又有了睡意。

    床边,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小声的交谈。

    第二百零四天

    醒来,身子似乎轻了许多,头也不涨了,我摸摸额头,已经退烧了。

    离床边不远,多了一个睡榻,在上边睡着的是小桃。

    我起来,看着小桃微微一笑,小桃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被子下的身体蜷缩着,我拿来一条被子,替她盖上。

    小桃醒了,迷糊着睁开眼,“你醒了,好了吗?”我点头,让她继续睡。

    洗漱好,我打开门,正面遇到了苏大夫。

    苏大夫上上下下细细看着我,问,“烧退了?”

    “嗯。”

    “这很正常,但药还是得吃。”

    “嗯。”

    苏大夫看着我的脸,“不要在这里吹冷风,回屋里去吧,脸又开始泛红了。”我低头点着头,赶紧回了屋里。

    关上门,正看见苏大夫离开。

    我摸摸脸,的确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