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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幸好,大夫找了个顶厉害的苗族向导给他们。

“不越大雪山?可以,但得绕远路。”

“还得尽量找温暖一点的地方走。”

“也行,路程更远。”

“最好是平坦好走一点的路。”

“没问题,路程加倍远。”

“远就远吧,总之,能平安到达最重要。”

于是,接下来近两个月时间,除了除夕、元旦那几天之外,他们都花费在回建昌的路程上,途中还不时得停下来休息两天——每当翠袖把脑袋采出马车外大喊:

“又发烧了!”的时候。

一路南行愈来愈温暖,翌年元宵节过后几天,他们终于越过雅砻江回到离建昌不远的一处彝族小村子,气候是那么温爽宜人,金日也不再发烧了,苗族向导便领了丰厚的酬庸后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我们在这儿待两天吧!”

再半天就到建昌了,满儿却嚷嚷着要在这儿歇两天,不为别的,只为一回到建昌后,她就得被“关”起来了!

谁敢关她?

朴实素简的竹篱瓦板屋点缀在粉翠的山谷间,村子四周的草地是那样的绿,一阵微风吹来,早熟的花瓣随风飘落,几个彝族孩子在溪边抓

鱼烤鱼,惹得金日兴致勃勃的也想去凑一脚,可惜他连走两步路都得人家扶着。

“他……他大爷的!”才走出房门进到堂屋,他就上气接不了下气,喘得快昏倒了。

“大阿哥,您……”

铁保担忧的扶着他在火塘旁席地而坐,火塘坑中立着三块锅庄石,上面炖着一锅牛汤,香喷喷的冒着热气,对面坐着允禄和满儿,下首是黄希尧与赵青枫。

“不……不在京城,别叫我大……大阿哥!”

“大少爷,您还是回房里躺着吧!”

“偏不!”

默默地,何伦泰在金日身后坐下,好让小主子拿他当靠背。

如同塔布与乌尔泰,铁保与何伦泰也是恰恰好相反的两个人;精悍瘦长的铁保比他老爹更灵活干练,还多了一份风趣与活力;而何伦泰则比乌尔泰更沈默少言,牛高马大铁塔般魁梧的人,却安静得常常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除了在房里,这两人无时不刻都跟在金日后头,看样子是赖定他了。

“小日儿,你可真任性!”满儿漫不经心地嘀咕,注意力全在手上的荞面粑粑——彝族人的主食,翻来覆去的看半天,再尝试着咬一口。

装作没听到,金日左看看、右瞧瞧。“我老婆呢?”

满儿也装作没听见,不理会他,黄希尧窃笑着咳了咳。

“呃,在另一间屋里熬药。”

彝族人的瓦板屋非常简单,通常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堂屋和一间畜栏,要有客人来,就得上竹楼去和储粮柴草睡在一起。他们只好租下三间民居,主人一家睡竹楼,房客睡卧室,这样倒也凑合了。

“额娘,您出来也够久了,什么时候要和阿玛一起回京呀?”

“耶?你想赶我回去?”满儿的眼睛恼怒地瞪大,不看荞面粑粑了。“偏不回去!”

黄希尧与赵青枫相对失笑。

母子俩一个口气,果然是娘亲“教导有方”!

“那可由不得你哟,额娘,”金日斜瞄着允禄。“阿玛得赶回京了不是?”

皇上要下江南,庄亲王爷得随行护驾,这是早就决定了的事。

“不用你操心,”满儿泰然自若,老神在在。“我早跟你阿玛说好了,他回京,我留这儿。”

“咦?”金日呆了一下,瞬间脸变绿了。“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满儿得意洋洋的嘿嘿嘿。“上回他掐你,惹恼了我,只好顺我一回,不然我跟他没完没了!”

“耶?”金日下可思议的惊呼,“居然利用我,我却一点好处都捞不上?”猝而转向允禄,有点惶乱。“阿玛,您真要让额娘留在这儿,一个人,离你三千里远,您真舍得下、安得了心?”这可不是他想看的“好戏”啊!

“我会事先安排好。”允禄的声音又冷又酷,显然他也不乐意。

“这怎么可能安排得好?”金日没好气地说。“不把额娘拴在您的裤腰带上,绝不可能万无一失的嘛!”

“哪里不可能?”满儿悠哉悠哉的再拿起荞面粑粑来啃。“只要通知你外公一声就行啦!”

金日又呆住了。

对,只要通知外公一声,天地会就会派人来保护额娘,保证万无一失……不对,还有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