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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叫着叫着,“哇”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急晃。

宇文韵姑娘伸手相扶,惶然叫道:“定下心神,不可伤了内元。”同时探襄递给他一颗丹丸,送到他口边道:“这是护心神丹。”

春虹摇头拒绝,抱着尸体走向鄱阳渔隐的尸体旁,将人放下,拭掉泪痕和口角的血痕,一字一吐的道:“三弟,安息吧!你的师父与你同在,我知道你们死不瞑目,必须等元凶授首之日,你们在泉下方能安宁,我将为此而尽力,我会办到的。”

第十六章 九幽天魔

宇文韵感到一阵头晕,娇躯不住颤抖。她突然以手掩面,尖叫着向着谷外狂奔,一面叫:“仇恨!仇恨!可怕的报复。”

春虹抬头目送她的背影,冷厉地自语:“是的,如有可怕的报复,我总算知道了世间确有赶尽杀绝,人性全无的人。深切地体会到世间确有此无可化解的仇恨,仇恨如果能化解,就算不了仇恨,不深受其痛之人,是不会知道仇恨滋味的。”

他面对熊熊的火场,虎目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两行热泪如泉而下,泪珠掉在胸衣上,胸前湿了两大块。

“沈伯父,陆……大……哥……”

凄厉的叫声从身后传到。

他倏然转身,看见夏诚全身血,踉跄奔来。他不认识夏诚,弄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哼了一声,大步迎了上去。

夏诚两眼发直,本能地朝火光走,不知前面有人,凄声厉叫:“葛兄……弟……我不能去南昌报……报讯……含恨……九……泉……”

一面叫,脚下一拌,摇摇欲倒。

春虹一听话中的意思,已明白来人定是大哥的朋友,急冲而上,一把将夏诚挽住。

夏诚双手不能随意移动,好像全身一震,叫道:“你……你是谁?”

春虹一看夏诚的伤势,便知绝望了。这人只凭一点死不瞑目地灵智支持着,任何时间皆可撒手尘世一去不回。

“兄弟,你是谁?我是葛家的老二春虹。”他大声叫。

夏诚失神的眼中,突然焕发出一阵少有的光芒,苍白的面上,出现了些血色,急急地说道:“谢谢天,你是葛二弟,我是夏诚。家师是虚幻庐主熊公的师弟,这次与黄叶居士沈老伯和浪子陆大哥陆星,前来传熊公口信,不想刚入谷便遇上东海奇域花魔一群无耻妖妇,我被花魔的三名侍女与及一名叫白如霜的俊美青年人,追至山下,二弟!”

他一阵干咳,口中鲜血外出,脸上血色渐退,眼中光采也突然消失。

春虹如被雷轰,白如霜三字象一把钝锤,狠狠打入他的心坎,一字一击,打得他天旋地转,几乎失手把夏诚扔掉,痛苦的大叫:“夏大哥,你说有一个白如霜的年青人?”

“是的,叫白如霜,手中有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二弟,熊公传话,九幽天魔已开始向武林朋友下手,大举锄诛异己,要大家快觅地藏身!或至……祥云堡聚会,明春上元之后,九幽天魔要进攻……祥云堡,六月左右,邪教誓师起誓。可能在……湖广,风雨欲来,我辈责……无旁贷……可……我没有机会……为武林伸正义了!我死不瞑目!”

夏诚尽最后一口气讲完,脑袋一歪,呼吸已绝,口中鲜血和泡沫仍缓缓流出,眼睛瞪得大大的,果然死不瞑目。

春虹已经麻木,虎目中已没有泪水流出,他木然伸手抹去夏诚的眼皮,然后大步走入青烟升腾的火场中,消失在一座洞穴内。

许久许久,他孤单单地呆立在死尸旁,木然注视尸体好半晌,生硬自语,也像向尸体讲话:“地下秘室已毁,大概大哥和其余兄弟们全埋在内了,目下,孑然一人,流浪海角天涯,我将替无辜死去的人索回血债!”

五天之后,废墟旁建起六座新坟,人们走了,只留下一个人,这人便是春虹。

他穿一身白土布衣裤,白腰带上系着绝尘慧剑,剑用白布套住,挂着的百宝囊也加了白套,头上,是白布巾缠裹,脚下,也是白布快靴,整个人从头至脚全是白,白得有点阴惨惨地。

烟火缭绕,每座坟前的祭台上,都有三种祭品,烧化过了的纸灰在寒风中飞舞,六座坟一字排开,后面全是已成焦土的枫林村,村四周石堆象无数奇形怪物,中间枯焦了的树干星棋罗布,整座废墟在寒风中屹立,显得阴森、凄凉、恐怖、悲惨。

他脸上冷冰冰,木然四顾良久,然后伸手抓下一只酒罐,咕噜噜喝个饱。丢了酒罐,他抬头向天,用生硬地声音道:“苍天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广信葛家百余年来,五代世居以八徒传家,俯仰无愧,但是,今天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吸入口气,强忍心头酸楚,伸出颤抖的双手,按住前

面的坟墓道:“躺在坟墓之人已经宁静,但世上害死他们的人永不会宁静,除非他们死了。我发誓,我必定一一要埋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