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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但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真要把持不住。谁也挽不回江湖劫难。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你小心在意,让你心理有所准备,能伸手援南衡一把,不妨伸手,但千万不可强出头,凡事勉强不得。” 

“徒儿当牢记在心。” 

“那就好。为师在散去护体真气时受到摧心掌暗袭,督脉受损非轻,年事已高,三年两载是否能痊愈,仍是未定之天数,因此打算隐身调养,你不必再出去闯荡了。” 

“师父,徒儿以至诚恳请师父留在此地调养……” 

“不行,为师得先找到老友大方丹士,没有他的灵丹妙药,为师复元无望。大方丹士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我一个人去找他方便些,时光不早,我要走了。” 

“师父,请先到徒几家中,也许徒儿可以替师父行功疗伤……” 

“我知道你的内功火候够精纯,但这种深入骨髓的重伤,没有灵药相辅,任何人也无能为力。船在码头相候,我必须昼伏夜行远走高飞。我走了,不要送我。” 

“师父……” 

“等我好了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晚霞满天,庄怡平走上了返家的路程。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背着手一面缓步而行,一面低头沉思。 

倦乌归林,小径中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归家客。穿过一座小林,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并未在意,返家仅几天工夫,离家时年方十二,十年来附近的亲邻,他已没有多少印象了。 

来人大概不会认识他。十年来他长大成人,改变得连近亲叔伯包不知是他了,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一阵淡淡的,品流甚高的特殊幽香入鼻。 

他一怔,本能地止步扭头回顾。 

一瞥之下,他又是一怔。 

“哦!好秀丽的小姑娘。”他心中暗叫。 

接着,似曾相认的感觉撼动着他。这种感觉,将时光拉回十余年,儿时的情景,依稀出现在记忆中。 

那是一位极为秀气的美丽少女,有一双深潭也似的钻石明眸,虽然穿了青衣素裙补实无华,不但掩不住她的风韵。更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 

总之,那是一位十五六岁,含苞待放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令人一见便难以或忘的少女! 

她那种仅属于少女的青春气息,在任何时地皆掩不住她的醉人光彩。 

少女也看清他了,脸上涌起明显的诧异神情,脚下一慢,手中捧着的野花,突然散落了一地。他知道少女是谁了,也想起了午间那位踢了他一脚的小霸王。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最为重要。第一眼你看对方顺眼,以后如无特殊变故,印象都不会改变。 

同时,印象与联想分不开,你喜欢某个人,也会喜欢这个人的兄弟、姐妹、朋友。反之亦然。 

“你是庄家哥哥。”少女欣然地,天真烂漫地轻呼,接着红霞上颊:“还记得我吗?” 

“你是小纯纯。”他也笑了,是真诚的笑:“拖鼻涕爱哭的毛丫头,转眼间变成小仙子了。好美,如果在街上,我真不敢认你呢。” 

“你好会说话。”纯纯轻盈地走近,一抹羞笑更增三分妩媚:“听我爹说你平安回来了我好高兴,可是……我不好去看你。” 

“纯纯,我们都长大了。”他叹息一声:“时光把我们拉远了,过去的永不会再来。当年满山摘花偷果的快乐情景,已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模糊得已无法记忆了。是的,我们都长大了,现在我们已越过了梦幻的年龄。即使我不失踪十年,时光依然会无情地把我们拉远的。” 

“庄哥哥,你真这样想吗?”纯纯幽幽地问。 

“不是我要这样想,而是必须这样想。哦!你还保持采野花的爱好?” 

“是的,女孩子谁又不爱花?庄哥哥,这漫长的十年,你到何处去了? 

“跟着一个浪人东奔西跑,糊糊涂涂就过了十年。纯纯,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 

“我们一起走。” 

“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他缓缓举步:“这么晚你还在外面采花,不可以的,知道吗?” 

“我……我是来等你的。” 

“等我?你……” 

“小弟说午间看到你和怡信大哥进城,所以……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怕不认识你,毕竟我们已经十年不见面了。我等了快一个时辰,突然看到你,我真有点不知所措。” 

“谢谢你等我。”他喃喃地说。提起那位小霸王,他的情绪开始低落。 

他十二岁离家,纯纯那时只有六岁。在附近的人家中,孩子们天天在一起玩耍,满山乱跑偷桃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