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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三章
夜深。
等王动从父亲书房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在随身侍童三宝的服侍下草草洗漱之后，王动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刚与父亲之间的谈话，久久难以睡眠。
一个时辰前……
书房中只剩下王动与王胜父子两人，父亲王胜坐在桌案后的阴暗中，语气略带沉重道：“如今的王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王家了。”
“嗯？”
“动儿，你念了三年的书，可曾读过本朝的史书？”
“有读过。”王动点点头道：“史书一类一直都是由王哲王先生教授的，王先生教史书喜欢从近往古讲，所以早在三年前先生就已经讲过本朝的史书了。”
“那么十六年前那段历史，你又知道多少？”
十六年前？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王动还是按下心头疑惑回答道：“十六年前就是天武二十四年，也是天武最后一年。这一年先帝，天武帝病危，传位二子刘应，后二月，崩。”
“不错。”点点头，王胜不无感慨的长叹一声道：“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写在史书上最后也就剩下草草一句话，等再过上百年我们都不在了，或许当年的事情就会被人们彻底遗忘了吧？”
嗯？
王胜的话让王动一时间疑窦丛生。不由出口问道：“父亲的意思……莫不是这一年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何止。”王胜苦笑一声，语气中不无感伤道：“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事情，或许如今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就不是现在的天启皇帝了。”
嗯？
似乎看出了儿子眼神中的疑惑，王胜笑了笑，道：“其实这个种隐情，你所念的那本史书上也隐约对此有所提及，就比如这传位，当年天武帝膝下两子，长子出于皇后，乃是嫡生长子，二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启皇帝确实庶出幼子，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这是自古天理伦常之道，可为何先帝驾崩之后传位二子而不传长子？”
“这——”王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孩儿当初也曾这样问过王哲王先生。先生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年皇长子德行有失。所以才……”
“一派胡言。”王胜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当年的先太子殿下为人温文尔雅，为人处世更是颇有魄力，乃是不世出的贤君，有哪里会德行有失？”
“可若不是如此，先帝又为何要废长立幼？”
“是谁说先帝有过废长立幼？”王胜叹息道：“且当年的传位遗诏上，真正应该继承大楚皇位的可不是如今的天启帝，而是先太子殿下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看了王动一眼，王胜沉声道：“当年为父官至太尉，传位遗诏更是由我与三公中另外两位共同起草，岂会有差。”
“若是如此，那为何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会是当今圣上？”
“汝不予而自取之，既然先帝传位先太子而不是他刘应，那么他刘应想要登上皇位，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吧。”
“难道谋朝篡位？”
“不错。”王胜点点头道：“天武二十四年，先帝病危，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天启帝勾结禁军总管百里世南密谋兵变，先太子殿下失踪。此后两个月，先帝驾崩，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了先太子，然而那时候先太子已经失踪两个月之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当时的二皇子刘应在两个月内以监国身份清洗皇廷，整个皇廷文武大臣不是投靠在了他刘应门下，就是被他以各种理由罢官的罢官，革职的革职，剩下的这些尽是其门下中人，自然希望他这个当主子的能够登上皇位，于是众口铄金之下，我们这群老臣最后被逼无奈，只能推选其接替皇位，也就是如今的天启帝。”
“竟然是这样……”王动低声嘟囔一句，而后疑惑问道：“可是十六年前那次皇位更迭与咱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王胜苦笑一声道：“你爹我当年与三公中其他两位当年可都是先帝留给先太子的老臣，与先太子平时都以师徒相称，自然与二皇子刘应不对付。当初若不是迫于无奈，也不可能让他刘应篡夺皇位登基为帝。不过既然他刘应已经登基为帝君临大楚，身为臣子我等三人也合该尽心辅佐。只是我三人虽如此想，但刘应却未尝信得过我们，虽然碍于我等三人威望不敢下死手，但这些年却也通过各种手段削弱我等三人地位声望与家族，且不说赵丞相与韩御史，单是你爹我这十六年来已经被他天启帝明里暗中不知打压了多少次，如今虽然还挂着太尉之职，但实际权利早已经被手下安插的一众人等架空的一干二净，而你那几位原本在外担任一方牧守的叔叔伯伯这些年也陆陆续续被其以各种理由明升暗降调回京中挂个虚衔，故而如今的王家虽然外表光鲜，但实际上早已经不是当年在大楚举足轻重的王家了。”
怎么会这样？
虽然以前从一些细枝末节也能够察觉出王家这些年一点一滴发生的变化，但王动终究还是没有想到笼罩在整个王家上空的危机已经严峻的如此地步，一念至此，不禁出言道：“那么父亲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苦笑一声，王胜摇头道：“若真有办法解决，那么此事也不会拖延十六年之久了！其实若是他天启帝刘应只是想逼我告老还乡，王家从此退出大楚皇廷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刘应心中所想不止如此呀。”
“不止如此？”
王动愣了愣，转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失声道：“难不成圣上想要赶尽杀绝不成？”
夜深。
等王动从父亲书房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在随身侍童三宝的服侍下草草洗漱之后，王动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刚与父亲之间的谈话，久久难以睡眠。
一个时辰前……
书房中只剩下王动与王胜父子两人，父亲王胜坐在桌案后的阴暗中，语气略带沉重道：“如今的王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王家了。”
“嗯？”
“动儿，你念了三年的书，可曾读过本朝的史书？”
“有读过。”王动点点头道：“史书一类一直都是由王哲王先生教授的，王先生教史书喜欢从近往古讲，所以早在三年前先生就已经讲过本朝的史书了。”
“那么十六年前那段历史，你又知道多少？”
十六年前？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王动还是按下心头疑惑回答道：“十六年前就是天武二十四年，也是天武最后一年。这一年先帝，天武帝病危，传位二子刘应，后二月，崩。”
“不错。”点点头，王胜不无感慨的长叹一声道：“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写在史书上最后也就剩下草草一句话，等再过上百年我们都不在了，或许当年的事情就会被人们彻底遗忘了吧？”
嗯？
王胜的话让王动一时间疑窦丛生。不由出口问道：“父亲的意思……莫不是这一年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何止。”王胜苦笑一声，语气中不无感伤道：“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事情，或许如今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就不是现在的天启皇帝了。”
嗯？
似乎看出了儿子眼神中的疑惑，王胜笑了笑，道：“其实这个种隐情，你所念的那本史书上也隐约对此有所提及，就比如这传位，当年天武帝膝下两子，长子出于皇后，乃是嫡生长子，二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启皇帝确实庶出幼子，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这是自古天理伦常之道，可为何先帝驾崩之后传位二子而不传长子？”
“这——”王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孩儿当初也曾这样问过王哲王先生。先生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年皇长子德行有失。所以才……”
“一派胡言。”王胜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当年的先太子殿下为人温文尔雅，为人处世更是颇有魄力，乃是不世出的贤君，有哪里会德行有失？”
“可若不是如此，先帝又为何要废长立幼？”
“是谁说先帝有过废长立幼？”王胜叹息道：“且当年的传位遗诏上，真正应该继承大楚皇位的可不是如今的天启帝，而是先太子殿下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看了王动一眼，王胜沉声道：“当年为父官至太尉，传位遗诏更是由我与三公中另外两位共同起草，岂会有差。”
“若是如此，那为何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会是当今圣上？”
“汝不予而自取之，既然先帝传位先太子而不是他刘应，那么他刘应想要登上皇位，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吧。”
“难道谋朝篡位？”
“不错。”王胜点点头道：“天武二十四年，先帝病危，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天启帝勾结禁军总管百里世南密谋兵变，先太子殿下失踪。此后两个月，先帝驾崩，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了先太子，然而那时候先太子已经失踪两个月之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当时的二皇子刘应在两个月内以监国身份清洗皇廷，整个皇廷文武大臣不是投靠在了他刘应门下，就是被他以各种理由罢官的罢官，革职的革职，剩下的这些尽是其门下中人，自然希望他这个当主子的能够登上皇位，于是众口铄金之下，我们这群老臣最后被逼无奈，只能推选其接替皇位，也就是如今的天启帝。”
“竟然是这样……”王动低声嘟囔一句，而后疑惑问道：“可是十六年前那次皇位更迭与咱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王胜苦笑一声道：“你爹我当年与三公中其他两位当年可都是先帝留给先太子的老臣，与先太子平时都以师徒相称，自然与二皇子刘应不对付。当初若不是迫于无奈，也不可能让他刘应篡夺皇位登基为帝。不过既然他刘应已经登基为帝君临大楚，身为臣子我等三人也合该尽心辅佐。只是我三人虽如此想，但刘应却未尝信得过我们，虽然碍于我等三人威望不敢下死手，但这些年却也通过各种手段削弱我等三人地位声望与家族，且不说赵丞相与韩御史，单是你爹我这十六年来已经被他天启帝明里暗中不知打压了多少次，如今虽然还挂着太尉之职，但实际权利早已经被手下安插的一众人等架空的一干二净，而你那几位原本在外担任一方牧守的叔叔伯伯这些年也陆陆续续被其以各种理由明升暗降调回京中挂个虚衔，故而如今的王家虽然外表光鲜，但实际上早已经不是当年在大楚举足轻重的王家了。”
怎么会这样？
虽然以前从一些细枝末节也能够察觉出王家这些年一点一滴发生的变化，但王动终究还是没有想到笼罩在整个王家上空的危机已经严峻的如此地步，一念至此，不禁出言道：“那么父亲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苦笑一声，王胜摇头道：“若真有办法解决，那么此事也不会拖延十六年之久了！其实若是他天启帝刘应只是想逼我告老还乡，王家从此退出大楚皇廷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刘应心中所想不止如此呀。”
“不止如此？”
王动愣了愣，转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失声道：“难不成圣上想要赶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