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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身先“死”

    边一农原先还想嘴硬几句,打量小芳的穿戴,猜知十之八九,如今官大一级,大概只会多说无益,反遭横祸。逃是逃不掉了,同时又没有想好拿什么样的方式面对,站又不是,无奈只得以蜗龟行速朝小芳挪移。反说以往,边一农早已溜之大吉,但是尽是不同往日,虽说新入,到底还是知道军队不可与居城同日而语,说不定就触犯了什么军法,逃是逃不掉,唯能希望借此拖延时间拿出可行的办法。小芳倒是很有耐心,不急不恼,坐等其来。

    岁月凝脂,光波不澜,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边一农终于站在了小芳面前。立足未稳,小芳起一脚,正中他的小腹。这一脚来得毫无征兆,边一农猝不及防,实实在在地受了这脚,重重摔在地上。小腹吃痛,,难以忍受,身体蜷缩成一个大虾米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小芳龇牙欲裂,挤出六个字:“亵渎将军,找死!”说罢提刀走来。

    求生的本能在驱使他,但是全身疼得动弹不得,致使他的逃命动作更像是在地上蠕动。没有固定的家没有,没有双亲,边一农无数次地认为自己就是生活在底层的爬虫。这回真实,**裸地成为了爬在地上蠕动求生的可怜虫。眼见逃生无望,边一农笑了,笑得发闷,发酸,渐而发狂,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边一农不知道怎么看,心中有愤怒,有不甘为什么同样是在城主府患难与共,与歪歪两人便能打打闹闹,亲昵无边,眼前这个家伙就如此冷酷无情,此时此刻更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没有办法理解,更没有心思去相信这一切,因为这一切是那么残酷,残酷的那么真实。刚才明明是自己主动走向小芳,现在却是死神朝自己走来。曾经无数次幻想的。期盼的军旅生活是那么地艰险,这种艰险与自然环境,与马革裹尸无关,而是他与官场是那么接近,那么相似。随时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确切地说,他还是一个毕竟是初出茅庐。即使拥有屡遭磨难的童年,所遭受的屈辱和白眼也是那么直接,无所谓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天塌下来不过被人揍一顿,但是现在的杀生之祸竟然只是因为城主府楼上的一次小小的难堪。

    就在小芳朝自己走动的那几步时间,边一农脑子里想了很多,几乎超过了以前所有的人生思考。小芳的刀尖指在边一农两眼之间,他一句不多,像是重复,又想是解释:“亵渎将军,死罪!”话刚落音,刀便挥落下来。边一农闭上眼睛,事已至此,别无他求,只希望落刀够快,不要让自己徒增痛感。

    “住手!”内帐传出美女将军的声音,边一农一惊,睁开眼睛。小芳的刀锋机械地定在离自己脑袋不到三寸的地方,稳当的看不出惯性。

    “他还不能死。”他的话小芳很受用,转而命令两个士兵将边一农带下去。边一农还没有从刚才的精魂未定中惊醒,瘫软在地上,死狗般被人拖了出去。

    出到外帐,歪歪躲在角落里给了他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边一农全身酸痛,鲜有精力旁顾,没做余想。转了几个弯,被扔在了一堆干草垛,昏昏中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边一农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揉揉惺忪的双眼做出反应。是歪歪。见自己醒了,歪歪放下手中的盒子。边一农恢复了精力,没好气道:“你这是给我送断头饭来了么?”语气中略带几分哀怨。

    “。。。‘,歪歪很是无语,也不接话:“小芳这次很反常!”

    “哦?你是说他不该对我网开一面?”一提起小芳,边一农便气不打一处来。

    歪歪没有心思跟他抬杠,继续说道:“他有些激动,过分偏激了,将军貌美,国色天香,普天之下鲜能比肩。而且爱美之心,对于兄弟们的慕视,明纠暗里,多少知道,这次。。。”帐外遥传声响,歪歪闪出帐外,不见了踪迹。

    帷帐掀起,月影身姿摇摆,踱步而入。玉质娇俏,朱唇淡雅,明眸空灵而深邃,人如其名,月影霜冷。边一农打心底认为自己不是个**之徒,却是三番五次为他失魂落魄,望乎生死。月影也没有在边一农生死的问题上纠结:“你不会死。”一句话干净利落,没有掺杂丝缕的感情。接着补充道:“但是我需要你做些事情,完不成的话,难说能够保全你的性命。”整句话,整个人,都冷得像块冰,让人不寒而粟。话音刚毕,扭身离开,转择之快,壁立千仞,如断如裂。

    “什么事?”边一农挣脱被月影冷语冰封的薄茧,如梦初醒,朝月影喊道。得到的却是冰冷的背影和无言的回应。兵器相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将他挡于门内。边一农木然而立,继而脚跟磨拖,耷拉而坐,难谙将军欲何为?

    荒茫疆域,黄沙侵袭,苍穹暗云,翻滚万里。一队快马在风里疾驰,快如声,势如风。空气打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貌似也不需要睁开眼睛,这片荒地上完全不必担心障碍物,只顾埋头驱赶就是。两边前后都是望不尽的黑暗,坐骑的嘶鸣仿佛要撕裂疾风沉闷的呼啸,疾风迂回反包,两者有意争宠纠缠不下,却给人难挨的煎熬,有如置身鬼蜮,难离洪荒。

    一名落在最后的成员不堪其境,询问领头人:“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