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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我只知……知道姓……姓楚……”虬须护法惊怖地说。

“他隐身在何处?”

“不……不知道,我……我不过问这……这里的事,……你是八荒神……神龙?”

“我,赵九。”

“天啊!”虬须护法象是崩溃了。“你……你把本……教从总……总坛派来对付你的人,杀……杀了个精……精光大吉,你……我跟你拼了……”

号叫声中,疯狂地挥着断剑扑上了。

“请不要杀他!”柳春燕急叫。

“铮!”断剑被震飞,虬须护法手掌裂开了。

“拍!”赵九一耳光把虬须护法击倒。

“人交给你们。”他向扮鬼的柳春燕母女说:“留下活口,你们将有大麻烦,你们如果把他送官,上法场的不会是他,而是你们,好自为之。”

声落人动,象阵风消失在门外的茫茫黑夜中。

“喂!等一等……”耿云卿急叫,追出。

“丫头,追不上他的。”柳春燕说:“帮着善后,毁掉这里的痕迹,快!”

耿云卿只好退回,拖起被一耳光打昏的虬须护法。

“娘,赶快问口供,他说得对,不能送官。”她说。

“丫头,你同意他的见解了?”柳春燕问。

“娘……”

“好了,女儿,我们应该正视问题,这些教匪果然可怕,我们太过自恃,失败得好惨,我们欠了姓赵的两条命的恩情,一听他的口气,与教匪们有极深的仇恨,但问口供的方式和手段却与众不同,大而化小毫不认真,我们来帮助他,也许可以助他一臂力。”

“好啊!娘,我来问。”耿云卿雀跃地说。

城内龙兴寺北面的街道曲曲折折,散处着一些中上人家的小庭小院式建筑,可算是纯粹的住宅区,白天也没有多少人行走,晚上,偶而可以看到提着灯笼的夜归人。

一个穿了淡灰披风的人,提着一盏灯笼,沿小街慢慢向西走,西面半里外,是东城有名的蓝台,往北,不远处是宝香亭,半夜三更在这一带出了意外,不会有人知道。

他在一座大宅的角门停住了,顺手将灯笼插在门侧的插灯座上,任何人看了这个情景,都会认为是这间住宅的夜归人,他伸手到门楣上方,叩出一连串断续的声响信号。

久久,门悄然而开,他不假思索地跨过门限,象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重门叠户,这里面真难摸清方向,一位老苍头提了一只灯笼在前面领路,苍老的背影恻然心动,人总会老的,除非活不到老的一天,老而执贱役,才是悲哀事的,按理,任何人也不忍心向这样老迈的人使用暴力。

进了一处小院子,这人在后面大手一伸,老人便失去知觉,跌入这人的强劲手臂中,灯笼易了主。

天气太冷,滴水成冰昏迷的人暴露在寒气下,片刻便会冻僵,这人很讲良心,将老人挟入一间无人居住的厢房,将床褥帐被盖在老人身上,这才带上房门提了灯笼,直趋小院北面的内室,廊下的大排窗是明窗,可以看到里面透出的明亮灯光。

这人息了灯笼,站在这一面的回廊下,反映看窗光的眼睛冷电炯炯,默默地观察四周的形势。

一个成功的江湖人,必定具有洞察几微的锐敏判断力,从所有的事物中找出危险的征候,每件事的变化皆应该有合理的解释,从而寻求因应之道。

现在,他就在找寻合理的解释,对所发生的事,他在自问:可能吗?在就是易地而处,他该有何种反应。

这一家冷落的宅院,本身就令人难测疑云重重。

他来了,任何意外都没有发生,一切顺利,一切皆在意科之中,可能吗?

他象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肉食猛兽,全身呈现强烈的反应,当然,他并不是真的猛兽,没有刚毛可以耸立,没有待伸的坚爪利牙,他那双锐利的双目,显得更大,更黑,奇光变深邃、更锐利。

他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无声无息地伸张双手,片刻,高大的身躯突然痉攀、颤动,慢慢地、慢慢地缩小,身上的衣裤、披风似乎太大了。最后,他象是枯萎的嫩芽,成了小小的一团模糊球形物。然后,重新以同样的缓慢速度恢复原状。这期间,身躯萎缩与膨胀,皆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唯一有异的是,他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团无形无质,但行家却可以感觉到的奇异气流中。

这是一种人类已经失去了漫长年代的本能,也许失去了一百万年,或者一千万年,甚至更久些的变形虫原质。在玄门高士的心目中,这就是所谓成道,成道的人,凡夫俗子称之为仙。仙是神秘难解,甚至不可解的,仙有千百化身;可以变物隐形;可以朝游沧海暮苍梧;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信不信由你。

经过这短暂期间的活动,他躯体内已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但在外行人眼中,他仍然是他,并没有任何改变;至少外形一点也没有改变,他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

内室的人仍未入睡,华丽的卧房温暖如春,妆台上银灯高照,全室弥漫着醉人的幽香。

一位盛妆的丽人,穿了绮罗所制的春装,窄袖子绯色春衫,把隆胸细腰美妙曲线暴露无遗,象这样子走出房外,不片刻便会冻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