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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杜姑娘恨恨地说。 

“万一他有了三长两短,要紧的是办法通知他的亲友,咱们对他一无所知,必须等他醒来问问再说。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去吧。” 

“彭叔也……” 

“我不要紧,还得到后面去看那些该死的贼囚。” 

“那么,侄女在此照顾林大哥。” 

“不用了,大概还得等半个时辰他方能醒来。” 

林华纹丝不动,心中暗笑,他鼻中嗅到一阵阵极为清雅的幽香,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地替他掖好盖在身上的薄衾,他想:“这位杜姑娘,决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她的手好温柔。” 

这双手轻抚着他的创口四周,手离开许久,似乎手上所传的温暖仍未散去。那时一个陌生的少女,用手轻抚一个陌生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潮一阵汹涌,几乎忍不住想睁眼看看这位不平凡的女郎。 

房中寂然,人去房空。他倾听良久,断定附近无人,便悄然下榻,穿靴整衣掀窗向外一跳,悄然走了。 

晚霞满天,他急急向府城赶。长街在城外,城外的人不受夜禁的拘束。到达府城,天色已经尽黑,城门已闭。他绕城而过,到达长街,已是二更时分了。 

长街的夜市比城内热闹,二更正是夜市的高潮时刻,灯光通明,在街上赶夜市的人,绝大多数是水客。他先到欢喜佛坐落南湖的宅院走了一圈,发觉那儿已被官府的人所占据,猜想定是仆妇三嫂已找到了鬼见愁,前来擒捉居老贼,不知是否得手。 

“居老贼这老狐狸,怎会在此等死?鬼见愁定然来晚了一步。”他想。 

他折回长街,刚从小巷中穿入大街,便看到街西的灯影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南步,从侧面看得真切。 

“是沙千里的一个走狗。”他心中喜悦地叫。 

他开始跟踪。他身后,也被两个中年人盯上了。 

沙千里的走狗不是单独一个人,原来与前面走着的两个穿短打扮的人是同路。 

“咦!他们进了武馆哩!好家伙,丈八腿这老狐狸,果然被我料中了。”他站在街角自语、目送三个家伙进入了武馆的角门。 

正想绕出小巷从武馆的后门溜入,后面突然有人接近,一只大手搭上了他的左肩,语声传到了:“老兄,借一步说话。” 

他的左手刚向上提,右后方另一只手已扣住他的右手脉门;有人笑道:“老兄,咱们毫无恶意。” 

他已看出是两名中年大汉,淡淡一笑问:“有何指教?在下是……” 

“刚才你从南湖居家来。” 

“不错” 

“借一步说话。” 

“你们是……” 

“少时自知。” 

“要到何处去?” 

“就在前面。” 

前面是排帮人开设的木材行,是负责与木商接洽的店面,不做零售生意,店中没有半根木料却有不少排帮的有头面人物进出,他以为大汉是排帮找他的人,怎肯受制?双手一分,不但挣脱了一左一右两条铁臂膀,而且将两大汉摔出丈外往小巷中一钻,溜之大吉。 

“拦住他。”大汉狂叫。 

小巷中没有人拦地,街上一阵大乱。整条街都在乱,今天接二连三出了不少事,街上的人东一群西一堆,议论纷纷。 

武馆的人全到了门外看热闹,正好给他溜入后门的大好机会。招呼他的两名大汉不是排帮的,而是两个公人。只片到时间,小巷两端便被公人们所把住,有人赶开闲人,有人入内搜索。 

武馆的后面秘室中,来客由两名师父接见,室中共有五个人,一名小徒弟在张罗茶水。 

来客态度相当傲慢,绕着二郎腿说:“莫三爷既然不在。在下不能等了。” 

“三爷已经过江去了,留下话……” 

“他为何过江?” 

“他是为了沙爷的事奔忙、听说有人带了一个女人要见沙爷,所以他先过江看着虚实。刘兄如果有要紧的事……” 

“事倒不要紧。” 

“可否请刘兄留下话?” 

“也好。沙爷后天午间可到,不在武昌逗留,径自起早南下。莫三爷要查的孙绍字其人,从没听说过,因此,沙爷要兄弟传话给莫三爷,设法囚禁这位姓林的人,沙爷到达时将派人前往提人拷问,千万不可误事。” 

“刘兄是否前往迎接沙爷?” 

“是的,连夜动身,沙爷目下仍在樊口逗留。” 

“可否请刘兄转禀沙爷一件事?” 

“好,什么事?” 

“鹦鹉洲来了一个人,绰号叫狼枭。”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刘兄傲然地说。 

“本来是一个小混混,小有名气呢。他在汉口渡头弄到一个女人,说是沙爷所要的绝色美女托人带信禀知三爷,要求三爷派人禀报沙爷知道,请沙爷携白银千两前往交换女人……” 

“什么说?哼……” 

“兄弟只是将狼枭的口信说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