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4 画舫偶遇(大修了后半章)

    医馆的小三趁师父捣药那会儿工夫,偷偷跑去找张小果问她,“为何白衣公子身上有小鸟?”

    张小果一脸惊讶,“你娘亲没教你吗?”

    小三茫然摇头,抿着嘴唇不说话,半天才嗫嚅道:“我娘亲早就死了。”

    都说没娘的孩子是棵草,原来小三儿这么可怜。张小果忽然间爱心泛滥,决定拿小三儿的身体当教材对他进行实物教育。于是,她指着小三儿裤腿说道:“把裤子脱了。”

    小三满脸恐慌,“为,为何要脱裤子?”

    张小果嘻嘻一笑,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俏皮天真,“不脱裤子怎么看得见小鸟。”

    小三委实吓得不轻,一张小脸白得如同面饼,磕磕巴巴道:“我,我又没有小鸟!”

    “咦?”张小果眉毛一挑,摸了摸下巴,目光深邃。看来这个小三儿比想象中还可怜,连小鸟都不认识。于是,她决定亲自动手,忽然露出一丝诧异地表情,望着小三儿背后,惊道:“先生您来啦。”

    “师父?”小三受惊慌忙回头去看。

    就在这眨眼工夫不到的时刻,张小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伸手往下一指道:“看,这就是小鸟。”

    小三一张脸由红到白渐渐泛了青,嘴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张小果愣一下,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顿时傻了眼,原来小三儿跟她一样没有小鸟是个女的!

    小三提起裤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张小果在如花寨当小霸王向来只欺负长小鸟的,就算把他们裤子脱了揍屁股,他们也不会哭。小三儿一哭可把她的心哭慌了,登时变得语无伦次,“哎,你别哭呀!没有小鸟有啥好哭的,我也没有,要不我也给你看一看吧。”

    “好你个野丫头竟敢欺负小三儿!”老头儿匆匆跑来,看到自己徒儿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心头“蹭蹭蹭”冒起三丈火,举起捣药杵朝张小果挥去。

    张小果一见这架势再顾不得小三儿,拔腿就跑,幽幽然丢回一句话:“小三儿对不起!”

    老头儿丢下捣药杵,赶紧把小三拎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她身上并无伤口,这才略微舒了口气:“师父早就跟你说了别跟那野丫头说话,怎的不听?”

    小三抹一把泪,红着脸抽噎道:“师父未告诉徒儿何为小鸟,只好跑来问她,想不到,想不到她竟然脱我裤子。”

    老头儿顿时懵了,吹胡子瞪眼又好气又好笑,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忽然间觉得是时候让小三儿开开窍了。于是,语重心长地摸摸小三儿脑袋说:“是为师不好,明日为师自当替你解惑。切记莫再去跟那野丫头说话。”

    “是,师父。”小三捡起捣药杵,吸吸鼻子道:“让徒儿帮师父捣药。”

    老头儿笑着点点头,满目慈爱,“还是三儿懂事,去吧。”

    望着徒儿远去的乖巧背影,老头儿白眉一拧,快步往书房走去,必须尽快想个对策让这块活宝早日离开福运镇。

    张小果无精打采地在街上游荡,心里憋得紧,方才只顾着逃跑只顺手牵羊将包袱牵来,小毛驴还栓在医馆外头呢。回去怕看到老头儿愤恨能杀死人的眼神,不回去又不甘心,一头上等的小毛驴得花五两银子,思来想去决定在暮色落下之后偷偷溜回医馆牵驴,顺便买点东西回去逗逗小三跟她道个歉。娘亲生气时,爹爹通常买东西哄的她眉开眼笑,这一招貌似挺管用。

    “姑娘看看梳子吧,上等的檀木梳。”街边小贩热情招揽生意。

    张小果顿足,看一眼木摊上搁着的梳子,摇摇头走人,可惜了上等的檀木却配上如此粗糙的做工,比不上家里看门的大白专用的那一把。

    “姑娘看看帕子吧,上等的丝绸。”小贩捏着帕子挥舞,笑得眉飞色舞。

    张小果叹息一声继续往前溜达,家里使的抹布都比这块帕子强。

    晃悠来晃悠去,不知不觉间晃到了小河边。

    福运镇只有一条河,曰:富贵河。

    土气却也实在,小老百姓殷殷切切盼着的可不就是富贵。

    河边清一色种着垂柳,芽嫩色润,烟绿葱茏,岸边稀稀疏疏几枝红花迎风摇曳,青红相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一艘艘装饰华丽的画舫在河间穿梭,令人目不暇接。

    张小果瞪圆双目好奇地眺望,如花寨位处深山老林,甚少见到河流湖泊,因而这种雕刻精致的木质画舫还是头一回遇见。心里顿如小草轻挠,痒得慌。

    丝竹乐声轻盈悠扬,船头瘦影蹁跹,间或夹杂着欢声笑语,盈盈融融。

    张小果眼花缭乱,东挑西拣一时拿不定注意,正自犹豫着便见不远处飘来一艘画舫与众不同,墨顶白墙竹帘窗,船头栽着几盆君子兰,兰叶葳蕤迎风招手。

    帘子掀起,走出个年轻男子,墨发垂腰,头顶一束松松垮垮挽个发髻,浅紫色宽袖长袍贴至鞋面,襟摆处用暗银丝线绣着几朵牡丹,玉带束腰配一粒明珠,双手负于身后,长眉舒展,含一抹笑,风骚华贵。

    张小果眯着眼看,一时间看得怔神,原来江湖中还有比如花寨那朵离家出走的烂桃花长得更桃花的男人。

    “张小果姑娘,我家主人有请。”说话之人正是在医馆门口遇见的那个紫衣女子。

    “久仰如花寨张小果美名,今日得以一见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年轻男子轻轻一笑,笑声若千年佳酿醇香四溢,沁人心扉。

    张小果的眼皮本能地一跳,连忙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我又不认识你。”

    “在下风尘。”年轻男子倒不吝啬,直接自报家门。

    风尘?张小果作诗不会知道的词语却是不少,立即就想到了四个字“风尘女子”。

    这个男人长得风骚,名字更风骚,最好离他远一点。

    张小果心念转的飞快,装模作样地抱个拳算是行礼,梨涡浅浅笑容天真而友善,“幸会幸会,后会无期。”

    话音未落,红影一晃,双脚就从船板上离开。

    瞬时,又有四道人影跃起。

    张小果的轻功算不得数一数二用来逃命却是绰绰有余。她身姿灵动,左闪右躲,溜得像烂泥地里的泥鳅。那四个女子虽已守住四位却也抓她不得。

    风尘笑吟吟地依着木门,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