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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眼前最需要解决的就是院子墙根放着的那十口大红漆箱子的事。

    在三少的示意下,铭文手脚麻利收拾着厅堂桌上还没动筷子的饭菜,端往偏厅里去就没出来了。

    江宸端坐主客之位扫了一目了然的厅堂,精雕细琢的雕花窗棂是最好的装饰,墙面上悬挂着几幅字画,动笔显幼稚,显然不是什么名家,倒是有点稚气童趣。

    顺着客人江宸的视线看看墙面字画,家主言茂浅笑道,“这是小儿的拙作,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什么先生?谁是先生?看着这位年纪不大的文士冲着他客气的笑,江宸才意识到对方称呼的是他。他可不是什么先生,江宸摆出威严的气度却在这样的和熙融融的气氛下没有什么见效,只有客气应对主人的客套,“作得很好,童真立现。”

    江暮顺着父亲目光看墙面上,他自幼习武对字画没有见地,中午来的时候当然不会在意墙上的字画,他细看下,一幅鱼戏莲叶下落款处有夜雨的印章,江暮看得微微而笑,这是他的夜雨画的呢,夜雨果然是多才,他也觉得光彩。

    看到江暮笑得暧昧,耀宗、耀祖默契的往画前探出一步遮住他的视线不让他再看小六了,对双胞胎的多事,江暮不计较的转开脑袋瞧母亲怀中的夜雨去了。

    眼角扫到江暮忍让再三的神色,江宸心情不是很好,可不管来得时候心情有多么震怒,如今想强势压人已然没了底气。

    “见笑,见笑,言家财薄势弱,却也是诗书传家,请的先生都是当地名儒,小儿们也勤勉,还算是知书达理。”言家老爷拱手笑的欢喜:“比起令公子的气势实在不值一提,只是多言一句唠叨话,令公子蒙学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请了,实在是误人子弟之小人。”

    听得这般冷嘲热讽,江宸看这一脸温文的儒士,明里是自谦,暗下居然借机讥讽他教子无方。江宸勉强淡然道,“此来匆忙,打搅了,见谅。”

    “无妨,无妨,两位贵客来之前,我全家正和令郎讨教礼数的学问,先生、夫人来得正及时。”言茂温文尔雅、气度翩翩应答有礼,“本还以为令郎是标新立异,原来是家传所学,领教,领教。”

    江宸再抬眼看气度谦和却言词更加明讽的文士,对方如此明显的讥讽之意让他有些始料不及。对这样的讽刺言辞,愤怒的心情倒没有,他心中有数,江暮行事一向凭本性行事,毫不考虑后果,要不是太清楚江暮的脾性,凭他的身份和隐居多年不出的她岂能一同乘船南下赶来?现在看这情形和他揣测是一样,若是他今天没来,江暮定会强行动手,这是他绝对不想见的,江家的声名都是祖辈生生死死得来的,决不能毁在江暮的任性中!

    主客面貌融洽客气,言语之间却已是火硝味浓,和熙中夹着寒冰,一波砸过一波,在她身后的耀文、耀武往父亲身后站去,言家小六耀晴靠着她怀中刻意忽略江暮的眼神,眨着眼睛看着父亲那边。

    对言茂的发难,站在父亲身后的言家小子们比客人还要意外。他们清楚父亲性情向来温和,世故的狡猾融合在对世事的透析中,淡漠名利笑看人生,父亲对是非之家的外延d向有自己的想法:人生在世无非是让别人笑笑,偶尔也笑笑别人。此刻,有着这样生活理念的父亲居然言语犀利却是兄弟六个都不曾见过的。

    面对主家的讥讽,江宸一时间没来得及意会。本来他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目空凛然的,可就是因为突然的“认亲”,充溢着和融搞笑气氛让他面对这样讥讽居然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对了。

    暂且把言家伯父的冷言放置一边,江暮心意决然不动,他就是要娶夜雨!他起身趁着父母都在作揖请求,“父亲、母亲,枫晚有要事禀告!”

    江宸和她看着起身恭敬请示的江暮,两人的神色都有丝儿变动,这儿子不同于旁人,是江家太爷亲自抚育的长大的,是祭奠江氏祖庙的嫡子长孙,凭着江暮的性子,就是他们当父母的也不能全然左右,况且他们也清楚江暮是个性冷僻,却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如今江暮居然当着外人对他们这般放低姿态,寻思着江暮将要说的话,身为父母的他们开始不安起来。

    “长辈正在说话,晚辈小子如此插话,圣人之书都不曾习过?”言茂陡然叱喝。

    言茂呵斥声一出,本来就安静的四周更显惊心动魄的静,江暮站着一边看着言茂真正的怔住了。言茂端坐主位直视江暮,目光坦然且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