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梅与付帅从柳书记家出来向西走，走到光明职业技术学校门口，何梦梅向大门里看了看，他知道小师妹韩子珍就在这个学校里。

    正想着呢，无巧不成书，韩子珍就从院里骑车出来。她现在已经是这所职业学校教导主任了，从升迁速度来说毫不逊于何梦梅，当然她靠的不是自己成绩，而是家庭的能量。

    但此时的职业学校学生很少，大家都不愿意去上职业学校，年年招生就愁坏了领导和老师。

    何梦梅看到韩子珍出来立即转过脸大步往前走，韩子珍认出何梦梅来。她恨恨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曾经十分痴迷那个身影。如今她很恨这个人，是这个人把她丈夫送进了监狱，她始终认为是何梦梅把邱一桐送进了监狱。

    在法院旁听席她见到这个人，后来在法院门口她警告过这个人，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留恋。

    回到付帅家，付帅父母正忙于做饭。中午爷仨边喝酒边聊天，付帅的父亲付正好（这个名字挺有有意思）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从农村一个泥瓦匠，到一个小包工头，到拥有一支工程队的小老板，在县城里建筑界能够分一杯羹，也确实是很了不起的。

    何梦梅认为他的成功在于一是本身具备农村人的勤劳踏实的品质，二是他在城里混久了也学会了城里人的精明，以及生意人的赚钱门道。

    付正好总是在他们小辈面前兜售他的社会经验：

    “今天你们是做对了，哪怕成不了，不还要看以后么？混久了熟了，他自然就会想到你。做啥都有门道，你看我在这城里也混了十多年。我就是乡下一个老农民，跑城里来混吃混喝混生活。我凭什么能混好，就要腿比别人勤，嘴比别人好，四面磕头八面作揖。”

    “爸，不要每天贩卖您那些歪理！”

    “我这怎么是歪理，这是你爸总结的人生真理。”

    “付叔，您真的是一个精明有头脑的人。能混到这地步，成为一个很成功的老板，确实不简单。”

    “我充其量也就一个小老板，比起人家大元建筑公司来，我就是一个小蚂蚁，靠从人家手里接点工程生存。”

    “为什么大元建筑公司那么厉害呢？”

    “你看看现在不都是靠关系么？人家季大元什么关系？现在书记的表弟。与财政局长也有亲戚关系，财政局长都替大元拉客户，你说大元能缺工程做么？能不赚大钱么？”

    “原来如此啊，说来说去还是有强大的关系，老百姓没有门路就受苦受累！那大元公司肯定要给他们送大礼啊，不然他们怎么能有钱开豪车住豪宅啊，典型的官商勾结。”

    “咱们爷们在这里说的，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啊。送大礼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县大工程不能说百分百，那也是百分七八十都是人家拿下的，自己干不完就分包给别人。我就是千方百计和人家搞好关系，从人家手里拿活干才生存下来，而且也还生存得不错。”

    “这些人只图自己升官发财，没几个为老百姓考虑的。付帅你将来有能力时，可要多为老百姓服务。”

    “我们都努力奋斗，我觉得你搞行政也会有前途的。”

    “我现在教书也是为老百姓服务啊，农民家庭能走出去一个两个子女，就可以改变他们家庭的未来。我是教育服务农民！”

    付正好每次喝酒时就会兴奋，习惯指点小辈。

    “你们说为老百姓服务，我不反对，但是无论干哪一行首先要自己站住脚，并且更强大才能更好为别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