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宁看到这一幕，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羡慕，“你带这么多孩子，他们还这么乖这么听话。”

    墨行葵眼白多了些许，“别以为我没听懂，你这是在说你带一个，还不听话不乖是吗？咱们得讲道理吧？虽然你是我娘，但你也不能决定我的人生。我要是乖乖听你话跟了墨天宇，那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甄宁咬唇，虽说龙雪浮在这，但都是做娘的，雪浮肯定会理解她的。

    “那咱们就讲道理，咱们墨羽宗最优秀的两个弟子，一个是墨天宇一个是墨羽景，小景是很好，可你也配不上啊。”

    龙雪浮眉头微皱，这话就不好听了。

    “伯母，话不是这么说的，即便在规则神的眼中，雌雄也是平等的。您是女子，女子为尊。而且怎么就配不上了？我看墨羽景挺喜欢小葵的。”

    甄宁有些懊悔，她也提醒过自己，这话不能总说。

    可是……“雪浮，你没来过我们墨羽宗，你不知道小景有多少生灵喜欢，人族、妖族、兽族、魔族、神族都有。即便……即便小景和小葵的感情深厚，可又能扛得了多久呢？一个两个或许能挡住，可如果是十个呢？如果小葵一辈子都是小景的小师妹，那小景会一直护着她，总比天长日久后两看相厌来的好不是吗？”

    龙雪浮撇嘴，对此表示反对。

    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这么抱怨一通，自己是舒坦了，但很容易影响人家母女俩的感情的。而且小葵明显还有怨气，她得忍着别火上浇油。

    墨行葵认真地说道：“大师兄和我之间清清白白，别说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即便有，我也相信大师兄不会为了任何生灵背叛我。”

    “如果是月明儿呢？你见过这世上最美的姑娘，现在还这般坚信吗？”甄宁反问道。

    “明儿不喜欢大师兄，大师兄也不喜欢明儿。”

    “小葵，如果也是个很美的生灵，而且喜欢你大师兄呢？你不会动摇，不会自我怀疑吗？”

    听到这话墨行葵更生气了，“我为何会动摇？为何会自我怀疑？还不是你一直打击我，你总是在提醒我我很平凡，我是随时会淹没在人群中的芸芸众生之一。可不应该是这样的，爹就会鼓励我，爹就会跟我说，我是独一无二的，我勇敢直率我天真可爱。”

    “是，你爹常说这些话，可对你来说有用吗？你在宗门内，你的同门如何对你？即便我跟你说一万遍你是娘心里最优秀最完美的姑娘，可又有什么用呢？你所遇的生灵都会提醒你，你在世俗的眼光中是何等模样。这世道就是如此，小葵，咱们只能遵从规则，才会过得不那么艰难。”

    墨行葵低下了头。

    是啊，即便娘亲不打击她，周围的人也会时刻提醒她。

    她除了有个拿得出手的出身，什么都不是。她还曾听到有人嘲笑爹爹，说他的女儿那么丑，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龙雪浮也沉默了。

    她扪心自问，如果可以选择长成月明儿那副模样，她真的舍得拒绝吗？

    这世上的生灵皆慕强，臣服美貌。

    可这是规则吗？这是这世间的规则吗？并不是，这只是生灵内心的欲望罢了。

    墨行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您那么费心费力给我找的夫婿，我还是没留住。”

    她不太明白的是，“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无论墨天宇做错了什么，你都会站在他那边的。”

    甄宁笑了，“因为从前的你，能找到夫婿最高的上限就是墨天宇了，可如今的你不同了。”

    龙雪浮放缓呼吸，还是概念性的呼吸。这个母亲很特别，走的路子很丛林。

    现实总是不那么美好，甚至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