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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沈奕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傻瓜,阴霾已经过去了,放心,好吗?”

    沈奕可这一离开,就是一个礼拜,辛亏他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给我详细地汇报自己的行踪,否则,我一定不肯乖乖地呆在医院里休养的。

    那天早上,我正在病床上昏昏欲睡,突然有人用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以为是沈奕可,便慵懒地撒娇说:“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话,我便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惊的我三魂不见了七魄,那圆圆的脸蛋,生动且又可爱的五官,不是洛英还能是谁?

    我瞠目结舌地盯着她,突然就怔怔地流下了眼泪:“洛英,你是来责怪我的吗?好,你骂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呜呜……。”

    洛英对着我的额头就弹了个脑嘣儿,“何西,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你师傅我哪里像鬼魂了?”

    我惊讶的都忘记哭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对准她的五官又是揉又是捏的,只把她折磨的连呼“救命”。

    鉴定完毕,我一下子狼扑过去,搂住她又是笑又是哭的,那失控的模样,把我的主治医生都给惊动了。他匆匆走进来,皱着眉头说:“沈夫人,你刚小产,且肺部又被浓烟灼伤,现在的你,需要心平气和,精心修养,切忌大喜大悲呀。”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再三保证下不为例后,那位医生才转身离去了。

    我拉住洛英的手,说:“你怎么没死?发生了什么?”

    洛英又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嘣儿,啼笑皆非地说:“有你这样的姐妹吗?张嘴就问我怎么还没死?”

    我正色说:“少废话,快告诉我,古林明明把你抱走了,你怎么还会安然无恙呢?”

    “傻瓜,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大少了,其实是他故意让古林抱走我,然后匆匆送进医院的呀。换言之,就是他救了我的命。”

    “可……可他没给我说呀。”

    “那还不是他的性格使然吗?不喜欢给人解释。”

    “该死,你既然安然无恙了,为什么不去古宅找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你,心都要疼……死了。”说着,我的眼泪又悄然滑落下来。

    洛英为我擦掉眼泪,说:“我也想去找你,可……阿夫不让,他说等大少把你带出古宅后,再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阿夫?他不让?你和他……”

    一番话还没说完,房门再次打开了,从火海里侥幸逃脱的阿夫和乔姨相偕着走了进来。至此,乔姨终于完完全全地抛却了难以接近的盔甲,变的亲切而慈祥起来。她看着我,笑眯眯地说:“丫头,恭喜你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和阿可双宿双飞了。”

    我眼圈顿时湿润了,起身,恭恭敬敬地给乔姨行了个大礼,说:“乔姨,谢谢你,屡次三番地救我于水火之中。”

    乔姨说:“丫头,不必客气,保护你和孩子,是我替姐姐完成的使命。再说了,我也感激你,给我送来了这么可心的儿媳妇。在这之前,我还以为我儿子对女人横眉竖眼的,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儿媳妇?”这是什么话?我有点儿懵。但一回头,便看到洛英羞红的脸,而阿夫,则一边偷瞄着她,一边挠头憨笑。

    我恍然大悟,重重地拍了一下洛英的肩膀,说:“你,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接下来,大家自然而然地又谈到了古宅的事情,从乔姨的口中,我得知,其实千幽早已经抱定了想和阿可同归于尽的念头,当时,当我们大家都以为击败她的那些保镖,就可以取得全面胜利的时候,她却偷偷地溜回房间,把早已准备好的汽油全部倒了出来。当乔姨闻到汽油味大声疾呼的时候,悲剧已经无可避免地发生了。除了我们这几个漏网之鱼外,古宅一百多条生命,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其中,就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的千家主母,最终,也死在了她最娇惯的女儿手上。

    半年后,毫无悬念地,我和沈奕可结婚了。我们没有举办惊世骇俗的盛大婚礼,只是请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好姐妹一块吃了顿团圆饭。

    为了活跃气氛,最擅长扮女装的王小波又重操旧业,穿着妖娆的露脐装,给大家秀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扭臀舞。沈镇江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的前俯后仰,“咯咯”的童稚笑声清脆悦耳,宛若一阵清风似的,把大家心中的阴霾尽数驱散。

    婚后,我们住在一座普通的别墅里,没有佣人围绕,也没有门规森严,就连大香大丫那样的忠仆,也被我给了一笔钱打发回家了,因为,我只想像寻常的百姓一样,简单而又平静地生活。

    至于那位功不可没的莫连,也带着沈奕可酬谢的重金,重返美国了。

    沈奕可依旧不太爱说话,但长期堆积在眉眼之间的冷漠和忧郁已然消失殆尽,偶尔淡淡一笑,便是霁风朗月,岁月静好。

    两年后,我又怀孕了,而洛英,也怀上了阿夫的孩子。阿夫一扫平常那副又酷又拽又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样,对她那个呵护,就差把她时时刻刻含在嘴里了。

    古风,古林,王小波他们也卸除戒备,开始在沈氏集团上下班了。

    阿夫却胸无大志,除了迫不得已要外出打理房地产生意外,他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别墅里,不亦乐乎地当起了沈镇江的私人教练,不过才五岁多一点的孩子,却被他教唆的爬树,攀墙,打架,斗殴,几乎样样俱全。

    有一次,小家伙居然把他爸爸的放在抽屉里的匕首偷出来,一个人跑到别墅的门口,身姿灵活地猎杀了一条个头不大,但却“汪汪”吠叫的流浪狗。

    当他满身是血地拖着流浪狗回到别墅时,乔姨惊吓的差点要晕了过去。

    沈奕可抚摸着我快要临盆的孕肚,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西,我希望咱们的老二,是个女娃儿。”

    我掩嘴一笑说:“有我这个老妈在,女儿也温柔不到哪儿去?”

    偏偏乔姨意识不到基因强大的道理,只把这一切归咎到阿夫身上,口口声声地责怪他把沈镇江带到沟里去了。

    阿夫却不以为然,他振振有词地说:“妈,你知道吗?一个男孩子,只有五毒俱全了,才不至于长成一个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