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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最痛的伤疤

    阮软从来没有想过江屿川在知道她做过的事情后,没有冷嘲热讽,没有肆意伤害,而是如此坚定地告诉她,他信她。

    她一时哑言,有些不可置信。

    就连疼爱她的父亲都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灾星,弑母的罪人,而眼前这个折磨了她十几年的男人却流露出她一直渴望被宽恕的神情。

    她紧抿着唇线,突然觉得很可悲。

    她一生中最大的噩梦,所有痛苦的根源,竟是在江屿川这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紧绷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失控,“可那就是我做的!就是我喂的!”

    江屿川双手捧住她脸颊,“软软你冷静点你看着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喂的是安眠药对不对?”

    阮软怔住,撑在台面上的双手紧拧成拳头,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干涸,凝固。

    他低头抵着她前额,吻一下下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苦涩的泪水漫入喉间,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压抑在江屿川的心脏口。

    他凝视她,“你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怎么能定义为弑母?”

    沉重的嗓音里裹挟着一些沙哑,几分晦涩,没有以往的棱角与冷意,而是无尽的温柔与坚定,“软软,你无罪。”

    她在梦里渴望了十几年的救赎,就这样猝不及防从江屿川的嘴里说了出来。

    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她从苦苦挣扎的泥潭里猛然拽了出来。

    哪怕她这一身淤泥永远都洗不净,哪怕眼前男人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装的,阮软都觉得无所谓了,至少她确实感受到了良心上的须臾安宁。

    豆大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淌落下来,她撞进了江屿川怀里放声大哭。

    镜子里的男人也红了眼眶,阮软每一声啜泣都像带电的锯子,狠狠锯着他的心,胸脯在衬衫下紧绷,竭力平复。

    他将人从台面上直接抱到自己怀里,像无数个陪她失眠的夜晚那样,抱着她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在她耳边一遍遍柔声安抚,“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

    不知道被江屿川抱了多久,阮软的哭声渐渐平静,她咬着颤抖的指尖,回忆那晚的场景,“妈妈让我拿橱柜里的蛋白粉,她从生病后每天晚上都会喝,都是我泡的,可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就那么蠢拿错了,把助眠粉泡进妈妈的牛奶里…”

    眼泪再次流淌出来,阮红肿着眼睛笑着问江屿川,“所以啊,江屿川你说我该不该死?”m.

    她几乎把心里最痛的伤疤翻给了江屿川看。

    江屿川只觉得喉咙干得发苦,他将人抱坐在床上,温柔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软软,人死后是没有话语权的,所有的真相都是活着人告诉你。”

    阮软神情微僵,沙哑着问:“你什么意思?”

    “每天晚上都会帮妈妈做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拿错?”

    江屿川握起她的手,吻落在她因用力过猛而劈断的指甲上,眼神却突然不敢看她。

    “软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天晚上没有拿错东西,是你母亲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所有人的不幸都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