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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谁也不信。

    她本就谁也不信,何况是在这陌生地界。但雪怀的话她却好像都听进去了,然而纵使如此也无法不去以防万一。于是她将雷行看押,尉迟执明也在自己控制之内,雪怀和常愈也被半软禁,除了查看病患不得私自外出,到哪里都有人跟随。

    兰溪的总城主和军队总领都被自己制住,负责病患诊疗的两个核心人物也被自己严密监看,应该能够稍微安心了吧?

    可为什么仍是止不住地心慌呢?

    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脚抬起,稍有倾斜就会踏空坠落,又像是从噩梦中醒来的前一瞬,并不清楚这噩梦还要持续多久。

    岳家,说到底还是岳家。

    仿若阴云般笼罩在头顶的岳家。

    她无法判断父亲此时在想什么在安排什么,无法预估她在兰溪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一旦她的所作所为影响到岳家,父亲会立即毫不犹豫地弃了她这个卒子。

    那么,她来到兰溪后所做的一切,有什么触动了岳家的利益或者更直接地——触怒了父亲?

    几乎是所有。

    父亲处事一向四平八稳,除非必要绝无激进之举,像她这样关押兰溪两名大员,已是犯了父亲最大的忌讳。更遑论随意抓捕临城城主嫡子,又与邻国北庭有了说不清的牵扯。

    桩桩件件,没有一件会令父亲愉悦。

    父亲如果心生不快,必将令惹恼他的人百倍不快。

    她岁时馋嘴吃掉了本是为父亲预备的苦瓜酿肉,便接连吃了一个月的苦瓜酿肉,一日三餐都有丫鬟盯着她吃下,不可有一丝残剩。此后再也沾不得一点苦瓜,闻到味儿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