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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朝庭重犯

    回到晏家,日已西落。

    宋卿月刚踏入院子,便见婆母刘氏坐在庭院阶前,缓摇着扇子静看她从门外走入。

    刘氏手中的扇子停下,又挥扇一赶绕飞的苍蝇,淡声问:“去了何处?这么晚才回来?”

    宋卿月一惊,忙上快步上前福了福,卑怯道:“回娘亲,还是去的慈恩寺,因上了一柱高香烧得久,误了些时辰!”

    刘氏轻轻一挑眉头,站起身道:“也别光顾着往庙里跑,心思多花在元良身上!”

    刘氏意有所指,宋卿月自然明白,即便心中委屈,还是轻声一应。

    嫁入晏家后,晏元良少有碰她,初嫁时满满自信的心,五年间枯缩成坠入泥尘的败花。

    闺房中事,她有隐䀲向刘氏透露过,还曾小心翼翼问刘氏,元良是否有隐疾。

    刘氏何其聪明,一明白意思悖然大怒,指责她前世德性不好,所以今生天不賜子,还怨她污蔑夫君有疾……

    眼下她父母一月双丧,守孝未足一月,却让她向晏元良求欢?

    “给你留了一份菜饭,回头去吃了。没有好身子,如何绵延子嗣?”刘氏训完话,由丫鬟扶着回屋抄写经文。

    宋卿月静立在庭中。

    庭中郁郁的花草丛间,有只蟋蟀不甘落寞“叽叽”唱鸣,却愈显这座宅子寂静如死。

    她初嫁入晏家,因着晏家日常花销都倚仗她娘家接济,婆母刘氏给了她一年的好脸色。

    待她爹出银子给晏元良捐了官,元良渐渐有了俸银领,婆母如穷人乍富,开始试探着使唤她。

    后来她五年无所出,再加上最近父母双亡,婆母若变了个人,看她的眼神随时都带着冰渣子。

    宋卿月呆立了良久,待脑中千帆过尽,鼻中淡哼一声,转身回了卧房。

    她陪嫁丫头秦妍儿正在整理床榻。

    自她父母双亡后,秦研儿往她房里来得甚勤,还专挑晏元良回宅的时间出现。

    见她冷着脸入屋,秦研儿忙将手中鸡毛掸子抡得上下翻飞,似乎这屋子里积了三五百年的灰尘,口中找话:“宋娘,可是又去了慈恩寺?”

    她于窗前的书案上坐下,平静地给自己斟了杯凉茶,答非所问道:“去伙房里将饭菜端来!”

    秦研儿一顿手头活计,夸张一惊:“宋娘还未用膳?研儿这就去!”

    待秦研儿端来饭菜,一一于她面前摆了,手持木漆托盘只是不走,自若般笑道:“我前些日子去看了八字,算命先生说我挺能生养,命带五子呢!”

    她淡然夹了箸菜送到口中,轻嚼慢咽,充耳未闻。

    那位算命先生于东阳远近闻名,批命有如神断。她命中哪是有人争夫,是有好多女人同她争夫。

    连身旁这位打小看大的秦研儿,在得知她父母双亡、无所恃仗后,为往后生计考虑,也动了攀附晏元良的心思。

    宋卿月知道,秦研儿早就喜欢她那俊美清逸、温润儒雅的夫君,明里暗里透露心思,却还是这月才开始。

    秦研儿这番话的意思,宋卿月心里亮敞。

    不过就是想晏元宴纳她为妾,赶紧生几个大胖小子,毕竟她是宋卿月带来晏家的人。

    秦研儿若生了儿子,便也是她宋卿月的儿子,自然可巩固于晏家未来主母的地位。

    但,她宋卿月要这地位有何用?

    再过几日,她便要离开晏家,离开东阳,从此山高路远。

    秦研儿也好,那叫江秋灵的也罢,晏元良爱谁谁,她管不了这许多,自然没心思搭秦研儿的话。

    “宋娘,”见她不语,秦研儿闪了闪眼睫,意有所指,“若只这般光景,恐姑爷会生了外心!”

    宋卿月心底忽泛起一阵恶心。

    为不影响食欲,她抬箸指向屋外,目光轻飘飘睨向秦研儿,轻声:“出去!”

    话虽轻,意却重。

    秦研儿臊红了脸,泛红了眼,咬唇埋头而出,不巧,恰遇上从府衙回来的晏元良。

    见秦研儿含泪而出,晏元良负手勾头笑问:“研儿这是怎么了?”

    温温软软的语气,任人一听便心尖尖一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