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八章

    ==

    楚禾忍不住柳眉倒竖:

    “你又欺负人!”

    赫绍煊眼眸微闪,颤动的唇角已经藏不住他的幸灾乐祸。他低头认真地品鉴了一番楚禾脚上的鞋子:

    “这不能怪我,晨起没灯油了,我也看不见是什么颜色。更何况…我觉得挺好看的。”

    楚禾气的想用手中的包袱扔他的头:

    “红配绿也叫好看?”

    谁知赫绍煊迈开矫健的长腿,扛着十几斤重的农具竟然一溜烟跑出老远,还不忘抛下一句:

    “红配绿,赛狗屁!”

    一片天青色晨雾洒在无边无垠的田间,放眼望去,尽是青葱翠绿怒放。

    红衣少女提着可爱的裙摆追逐着顽劣少年,他们的笑闹声惊醒了这座懵懂初醒的村庄,引得地里干活的庄稼人们纷纷驻足观望。

    只不过鲜少有人注意到,不远的老槐树下忽然走出一个青衣剑客的影子。他头戴斗笠,怀中抱一把几乎有半人长的大剑,露出半张俊逸出尘的脸,如寒霜一般凌冽。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红衣少女身上,眼中流溢半抹温柔,却依然难掩疲惫与沧桑。

    那是他的大小姐,他魏葬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昨夜他听到楚禾的呼救,本已经运起轻功施救,却还是晚了一步。幸好东尧王及时赶到,楚禾才安然无恙。魏葬的目光落在楚禾身边那个男人身上,眼眸逐渐转深。

    他对赫家人没有半分好感,连这位东尧王也不例外。

    魏葬闭上眼睛,玉京、王畿、赫元祯,还有那座吃人的后宫他都刻骨铭心。他濒死前身中两支羽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丝毫无从抵消他的绝望。

    他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还是没能把小姐带离那座巨大的笼。

    魏葬犹记得那夜月色清冷,满目寒鸦,唯一带着温度的声音从他耳畔源源不断地传来。

    只是她带着哭腔。

    她说,魏葬,求你别走。

    她不爱哭的。自己的婚事被亲生妹妹设计抢走的时候她没有哭闹,终日形同废黜的生活没能击垮她,遭受宫里无故的白眼和嘲讽也没能让她屈服。

    只有她护不住身边的人,只有她没能力保下楚家的时候,魏葬才见过她的眼泪。

    他心底里撕扯般的痛楚,缓缓抬起手来,又讪讪放下。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直到死,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与小姐只见那道纯粹而又无情的距离,将一丝本该是他这样的少年可以拥有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情爱封死在一具冰冷的尸体当中。

    幸好,他回来了。

    当魏葬睁眼的那一刻起,他欣喜若狂地发现自己又得到了新的生命,他又可以护在小姐身边,一直到她不需要这道影子支撑着她的时候。

    宋家的地在村西头,离姚家大宅不过短短一里半的路程。

    还不到地头,楚禾便瞧见一座雕梁画栋的红砖大宅,在一众清素古朴的土屋里,宛如一尾金灿灿的锦鲤一般耀眼,一砖一瓦都透着无与伦比的贵气。

    望着周围淳朴清贫的农人,楚禾终于明白为何姚春桃会养成那样一副性子了。

    在这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地界,姚家像是高高在上的一方领主,他们家的子孙养成那样骄奢yín逸的性子,实在不足为奇。

    楚禾忍不住看了赫绍煊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像是看不见那座扎眼的宅子一般,漫不经心地接过她手里的种子,然后顺手将自己头上戴的斗笠盖到楚禾头顶上。

    眼看宽大的帽檐几乎将她整张脸都挡去,赫绍煊脸上溢出一丝勾人的笑,伸手用力往下按了按,把楚禾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帽檐又按了下去:

    “在这看东西,省的你下地把人家的稻苗都踩扁了。”

    楚禾用力将帽檐抬起来,不服气地将手里的干粮往地上一放:

    “你干嘛瞧不起人?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播种是什么样!”

    赫绍煊瞧着她,微微眯起眼睛,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庄稼人辛苦,去年统共也没攒下多少种子,你可别糟蹋了粮食。”

    一边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去,又将帽檐往下按了按,楚禾的眼睛又一次被笼罩在斗笠当中。

    她猛地一把将斗笠扯下来夹在腋下,伸手将头上的素簪拔去,一头乌黑的青丝立刻垂落腰际。

    楚禾仔细地将头发一圈一圈绕着盘在头顶,那顶硕大无比的斗笠总算能稳稳当当地戴在她头上了。

    赫绍煊盯着她清爽的打扮,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楚禾自己将袖口挽到肘间,低头从赫绍煊手中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种子,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已经埋好种子的田间,比量着秧苗间的距离,开始慢慢播种。

    赫绍煊肯定不知道,她父亲每年春天都会带着几个子女到乡下播种,以告诫他们粮食来之不易。

    赫绍煊轻笑一声,顺手将口袋打了个结挂在胸前,迈开大步走到她旁边,也低头种起了庄稼。

    只见他左手握着种子,右手轻松扒开一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