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云借风真君被几双手从背后一推，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了几步，她本还想再挣扎几下，但贺书卿与钟离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两双眼睛带着疑惑望了过来。

    留云借风真君身子一顿，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称得上是骑虎难下，只得尴尬地扶了扶自己挂在脸上的眼镜，迈开沉重的脚步去了。

    “咳，帝君。”留云在二人面前站定，眼神飘忽不定，顾左右而言他，“你们需要新衣服吗？”

    “什么新衣服？”贺书卿疑道。

    留云借风真君回头看了仙众一眼，生硬地开口：“结婚穿的新衣服，心猿说要当作礼物送给你们，不过有一个问题需要你们回答……”

    “本仙本说不必多问，任谁都能猜到。但既然他们想向本人确认一下，我也就问了，帝君与书卿，你们谁才是新娘子？”

    果然不愧是能言善辩的留云，轻易就把背后的众人都抖落了出来，问出了仙众们不敢说出口的话。

    贺书卿闻言面露难色。

    他和钟离谁上谁下，现阶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虽说全凭水到渠成，不过根据两人先前的种种表现，贺书卿也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就算不考虑别的，单说体力层面，若是让贺书卿在上面，想必他与钟离两人的新生活定是难以和谐。

    毕竟向来只有龙满足人的道理，哪里会有人来担此大任，自诩能满足一条龙呢？

    更何况，谁上谁下这种事贺书卿本人是不甚在意的，想必钟离也不会介意，就算是他有朝一日心血来潮想尝个鲜，央着钟离给他机会，钟离也定是会给的，根本不必纠结许多。

    所以回答只会有一个。

    虽说明知事实如此，但事关自己的面子，贺书卿还是把身子回正，默默努力挺直了腰板，顺着留云借风真君过来的方向瞄了竖起耳朵满怀期待聆听的仙众们一眼，身子前倾，眉眼一弯，露出饱含深意的笑来，把问题又推了回去：

    “凭我与帝君之间的关系……你们说呢？”

    众人“嘘”了一声，本来只想确认心中猜测，但见贺书卿此番得意洋洋的自信模样，虽不至于被唬住，但其中一两个仙人也摇摆不定起来。

    于是他们期待的目光又落在了紧挨贺书卿而坐的钟离身上。

    冬日的阳光落在钟离的脸上，衬得他面庞格外柔和，仙众们想着刚刚帝君不知夫妻之实为何物的模样，都盼望着钟离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哪成想钟离也沉默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不想回答了。

    贺书卿放松了自己微微施力的手指，暗暗松了口气，与之相反，几位眼巴巴瞧着的仙人顿感失望。

    见问不出什么，他们只得招呼呆站在原地的留云借风真君回来，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

    留云借风真君面无表情、浑浑噩噩地转身走了过来，歌尘浪市真君见状，用衣袖捂住嘴巴偷偷笑了笑，才上前拉着她到一边说话。

    “罢了，”弥怒摆摆手，“这件事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既是如此，以防万一，我便给他们一人准备一件特别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