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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6章 神界版图
在经历了一学期的折腾后，人生三观更新到可以在魔乎上“分享你牛逼的经历”的霍格沃茨学生们迎来了期末。
圣诞将至，和校长一样浮夸的纯金装饰将古堡缀得年轻了一千岁，礼堂那十二棵巨型圣诞树也斑斓繁复地扮出派头，形如吉普赛女巫随时撩起的裙摆，并传染出随时旋转跳大神的轻快活力。当然作为一名反世俗宗教的巫师，学生们跳跃的理由是——长达数个星期的圣诞假期。
每年圣诞假期留校的学生不会太多，这让喜欢热闹的鸣人很郁闷。虽然可以不用看到佐助那总板着的臭脸是件高兴事，但自己的朋友们也走得七零八落。好在蔷薇寝室还有路飞坚决不回家，才不至于让他独守空房。
离校前一天的晚宴和开学宴会同等盛大，不仅丰盛的菜品相同，连天花板的星象也一模一样，很多一年级学生一进来就有强烈的穿越感。那时的兴奋、拘谨、惊叹都被如今的亲和、随意、熟络替代。感谢梅林，排除某些外来的不速之客和内部的惰性元素，这场与霍格沃茨的化学反应让他们总体呈活泼状态，并挥发出令人愉悦且微醺的一氧化二氮。
在全场鼎沸的欢笑中，纲吉瑟缩在自己那万年不起眼的靠窗角落，给小猫纳兹喂鱼干。也许是此时场景太有开学那夜的既视感，所以当桂老师向这边走来时，他都颤着气往大门那边看了眼，生怕一会儿会窜进来几只摄魂怪。
“你看起来很紧张，难道不喜欢放假吗？”
纲吉怯怯地移开视线，余光瞥见桂老师那极具治愈的微笑，才开口：“是的。我不想回西西里。因为，德姆斯特朗也会放假。我知道，我会成为他们假期最好的笑话素材……”
纲吉有些结巴地说着，游弋的视线捕捉到了桂的笑容已经消失，转而又是那种心疼的咬唇抿嘴，立即笑道：“哈哈，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桂老师不用担心我啦！我心理素质超强的……”
桂的手搭上了纲吉的头，轻轻拍了拍那柔软的棕黄色头发，问道：“恕我冒昧，能告诉我，他们会怎样笑话你呢？”
纲吉又缩了缩脖子，怀中的纳兹仰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他才提动笑肌说道：“无非是嫡系竟然没能通过德姆斯特朗的入学测试，通过白兰度校长关系进入霍格沃茨又被分到了赫奇帕奇之类的……”
“彭格列在霍格沃茨就读的嫡系，无一例外都是极其出色的魔法师。校长如此、老首领的儿子Xanxus如此……当然，前代首领也是。而且，认为‘赫奇帕奇里都是别院剩下来的笨蛋’的人，不过是一群自大无知之辈，器量如此狭小也难有大的作为，又何必理睬。”
纲吉赶紧摇头：“其实我并不担心他们污蔑‘赫奇帕奇都是一群笨蛋’，因为我知道这个学院有多优秀，说出这样话的人有多可笑。我仅仅是举个他们嘲笑我的例子……而我没有通过魔力测试而被拒录是事实，这样废柴的我，只会让赫奇帕奇蒙羞，让他们又找到证据来看低獾院，这才是我不安的。”
“那么，用拳头捍卫獾院的尊严吧。”桂机灵一笑：“獾院学生善于忍让，但绝不退让。拥有让人闭嘴的资本，你的沉默才是谦逊，否则只是藏拙的谨慎。”
“诶？”一贯谦谦儒雅的桂老师难不成也是能开无双大婊四方的战力狂人？给学生灌输这种战斗意识真的好吗？一般来说，面对挑衅，獾院的前辈都采取比较佛系的“无视”啊！纲吉尬笑，自己这辈子别说战斗了，连架都没打过。
“给你，圣诞礼物。以前一位彭格列送我的魔法手套，我现在送给你。”桂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燃烧吧，少年！”
纲吉受宠若惊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对陈旧的毛绒拳击手套，上面印着大大的“27”，便问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纲（Tusna），刚好是日语中27的谐音啊。”
“哦，这样啊……为什么那位彭格列会把27送给桂老师呢？”
“因为他就是Tusra……”银时的声音才冒出来，桂反手抓起一个糖浆饼就塞住他的口，然后严肃认真地说出那句熟悉如灵魂人设，陌生如平行世界的台词：“Tusrajyanai，Katusrada！”
“啊！恭喜桂小太郎达成说出灵魂台词成就！啪啪为你打call！”银时把糖浆饼囫囵吞下，单手揽住桂的肩膀拍着。
“Tusra和Tusna……果然很像呢！”因名字谐音，不明觉幸的纲吉脸红着。收到桂老师曾经戴过的贴身之物，更是激动不已，便是把此刻感恩（心愿）脱口而出：“桂老师，能邀请你陪我一起到西西里岛过圣诞节吗？”
“想都别想！”——“喵！”伴随纳兹猛地立起毛张牙舞爪地逃窜出门，手上沁出的血丝这种既视感，再次让纲吉回忆起了被高杉老师的黑脸支配的恐惧。
“那种肮脏的地方也配请他光临？黑森林充满腐蚀的土壤都比那鼻涕虫满地爬的罪恶坑干净得多。全身长满脓疮的食尸鬼也比那群衣冠禽兽值得交往！”高杉是照例不给纲吉好脸色的，嘲讽免疫力升级无数次的纲吉只是怯怯地“哦”了声，便拿起魔杖给自己一个愈合如初。
大门打开，一个黑影迅疾往赫奇帕奇这边窜近。纲吉眼皮一跳——按照既视感，这回来的该是魔法部的公务员小摄同志啊！纲吉下意识地抱住身边的桂，却听得头顶一声猫头鹰的啼鸣，一封信落在了高杉手中。
“魔法部？”高杉皱眉，封底的印泥是魔法部专属。纲吉的预感其实没错，这猫头鹰也算是魔法部公务员。
高杉将信拆开，冷面十秒后提了提领结对纲吉端起绅士腔道：“鉴于彭格列先生的诚挚，我替桂小太郎应下圣诞到访做客的邀请。”
“喂！高杉！我说你的节操，”银时的手滑到了桂的腰上，朝高杉侧目，目光瞄在了那张信纸上，把到嘴的嘲讽吞下，舌峰迅速转出未完的话，“真是太有绅士风度了！能放下对彭格列的成见，超越了狭隘中二的人设和偏激的人格缺陷！斯莱特林加一千一万分！”
“呃……你们两个……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你们是知道……”
“所以你承认你也是看不起彭格列的了？”高杉折好信揣入胸口内袋，轻笑着构陷，桂还来不及反驳，纲吉已经尴尬地移开了快要流出眼泪的眼。
“当然不是！”桂把纲吉的脸捧起，看着那双太阳般眸色的泪眼，叹息着解释：“我担心，突然到访有些冒昧。相信我，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那……桂老师，你是，答应了？”纲吉抽了一下鼻子，桂宠爱地笑着点头。然而那么温暖的脸，在对上高杉时断崖式降温地凝出了霜。
魔法部的猫头鹰在礼堂转了几圈似乎在等待收信人的回复，在自己领空盘桓，看它不顺眼的云豆扑腾起来把它撵走。纲吉看着疾疾飞走的鸟，也想长出一对翅膀，现在就和桂老师飞回西西里岛。嗯，明天一大早就去校长那里拿门钥匙，倏地一下子就回到流星街！桂老师这么温柔漂亮博学多才，又和教父有过吻手之交，大家也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呀！自己，真是能干呢！
当纲吉高采烈地敲开校长办公室的石门要门钥匙时，校长看着纲吉身后视死如归表情的桂，并未多问多说，只是笑着祝两人圣诞节愉快，从抽屉中拿出一枚镶金的十字架递给了桂。
“门钥匙。通往应许之地。”校长在桂伸手时顺势行低头吻手礼：“亲爱的，祝你好运。我等着你回来。”
“哈……回来么……”
桂苦笑无语，眼神却是认定后的决绝。当纲吉把手盖在桂掌中的十字架上，桂紧紧牵住了他。伴随一阵强大的磁力从掌中旋出，两人卷入了一个黑洞，猎猎的风从耳畔撕开了光明，接着喧闹的人声带着市井的安乐气息涌入。
流星街十号，介于九号和十一号之间的砖墙，一座并不太起眼的当代建筑体，意大利乃至大半个欧洲巫师界的政经中枢，是这枚门钥匙的终点。纲吉举起榛木魔杖叩开了一块砖，一扇门从砖墙中浮出，一枚缓缓张开的贝壳露出了珍珠般的门铃按钮。
纲吉发誓，前来开门的里包恩发出了他这辈子见过最震惊的表情，明显冻结的笑意就不说了，他甚至从那双眼里看出了正有种失焦的幻觉感。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回来了！圣诞快乐！”
“喵！”纳兹也从纲吉怀里爬出来打招呼。
应声，应景，应人，屋内空气霎然一滞，半秒不到，所有的人都整齐划一地拔出了魔杖。里包恩立即抬手，冷肃地朝屋内看了眼，然后转过笑脸，低身吻着他的纲吉小天使兴奋的面颊。纲吉欢乐地向家人介绍身后的人：“这是……”
“我们都知道他哟，桂小太郎。和彭格列是旧相识。”里包恩弯腰，施展了极其标准的待客礼节，用鼻尖轻触桂冰凉的手后对纲吉温和道：“欢迎回来。感谢你带来了尊贵的客人。贵客我们先招待，现在你快去妈妈那儿，她做了蛋糕等你呢。”
“嗯！一会儿也给桂老师带妈妈做的蛋糕！”
支走了未成年，关上门的那一刻，宣告成年人的时间到来。里包恩走向厨房为客人倒咖啡，才刚背过身，十几支足以摧毁魔法界半壁江山的魔杖无差别爆出了死咒，绿光猬集在门口微微鞠躬致意并不准备有任何防备的桂身上。
绝无死角，也即绝无生机。以彭格列“黑巫师之国”的千年政权的“荣光”，无数超现实越维度容量的黑魔法成为邮戳狠狠盖下这通行于三界六道的灵魂印章，将把面前之人寄往地狱。
悠然地端着咖啡走出，穿过各类狂暴的魔咒攒射，里包恩嗅着美妙气味的咖啡露出了满意自得的微笑。他微微动唇，一张黑胶唱片飞来，被他以极为优雅而流畅的手法扣在留声机上。端着咖啡杯的手翘起修长的尾指勾住宝石唱针，悠扬伤郁的咏叹调在爆炸的背景下萌出。
“……春风，为何将我唤醒？明日在山谷里，有人在踯躅而行。满怀着对我峥嵘岁月的憧憬。徒然地用双目将往事空追寻。但人们从此难找到我孤独的身影。微风，温柔的……”嘭！
“温柔的春风，为何将我唤醒？”在留声机被某个流咒击中爆炸后，里包恩缓缓打开双臂，开口补唱完最后一段。四溅飞舞的建筑残渣从天而降，浇灌着他那陶醉轻曳的身体。落幕，轰然倒塌的巨屋为这段精彩得令人窒息的演出爆发出掌声般的呜鸣；谢幕，鞠躬摘下礼帽将胸前咖啡盖住以隔绝在阳光中如闪光灯般的尘屑。
“桂小太郎先生，我特意为您磨制的咖啡。招待不周，轻慢用。”在一群呛了满口渣的石灰人凝固的惊讶表情中，里包恩将冒着芬芳热气的咖啡递给一直站着未动的桂。
圣诞将至，和校长一样浮夸的纯金装饰将古堡缀得年轻了一千岁，礼堂那十二棵巨型圣诞树也斑斓繁复地扮出派头，形如吉普赛女巫随时撩起的裙摆，并传染出随时旋转跳大神的轻快活力。当然作为一名反世俗宗教的巫师，学生们跳跃的理由是——长达数个星期的圣诞假期。
每年圣诞假期留校的学生不会太多，这让喜欢热闹的鸣人很郁闷。虽然可以不用看到佐助那总板着的臭脸是件高兴事，但自己的朋友们也走得七零八落。好在蔷薇寝室还有路飞坚决不回家，才不至于让他独守空房。
离校前一天的晚宴和开学宴会同等盛大，不仅丰盛的菜品相同，连天花板的星象也一模一样，很多一年级学生一进来就有强烈的穿越感。那时的兴奋、拘谨、惊叹都被如今的亲和、随意、熟络替代。感谢梅林，排除某些外来的不速之客和内部的惰性元素，这场与霍格沃茨的化学反应让他们总体呈活泼状态，并挥发出令人愉悦且微醺的一氧化二氮。
在全场鼎沸的欢笑中，纲吉瑟缩在自己那万年不起眼的靠窗角落，给小猫纳兹喂鱼干。也许是此时场景太有开学那夜的既视感，所以当桂老师向这边走来时，他都颤着气往大门那边看了眼，生怕一会儿会窜进来几只摄魂怪。
“你看起来很紧张，难道不喜欢放假吗？”
纲吉怯怯地移开视线，余光瞥见桂老师那极具治愈的微笑，才开口：“是的。我不想回西西里。因为，德姆斯特朗也会放假。我知道，我会成为他们假期最好的笑话素材……”
纲吉有些结巴地说着，游弋的视线捕捉到了桂的笑容已经消失，转而又是那种心疼的咬唇抿嘴，立即笑道：“哈哈，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桂老师不用担心我啦！我心理素质超强的……”
桂的手搭上了纲吉的头，轻轻拍了拍那柔软的棕黄色头发，问道：“恕我冒昧，能告诉我，他们会怎样笑话你呢？”
纲吉又缩了缩脖子，怀中的纳兹仰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他才提动笑肌说道：“无非是嫡系竟然没能通过德姆斯特朗的入学测试，通过白兰度校长关系进入霍格沃茨又被分到了赫奇帕奇之类的……”
“彭格列在霍格沃茨就读的嫡系，无一例外都是极其出色的魔法师。校长如此、老首领的儿子Xanxus如此……当然，前代首领也是。而且，认为‘赫奇帕奇里都是别院剩下来的笨蛋’的人，不过是一群自大无知之辈，器量如此狭小也难有大的作为，又何必理睬。”
纲吉赶紧摇头：“其实我并不担心他们污蔑‘赫奇帕奇都是一群笨蛋’，因为我知道这个学院有多优秀，说出这样话的人有多可笑。我仅仅是举个他们嘲笑我的例子……而我没有通过魔力测试而被拒录是事实，这样废柴的我，只会让赫奇帕奇蒙羞，让他们又找到证据来看低獾院，这才是我不安的。”
“那么，用拳头捍卫獾院的尊严吧。”桂机灵一笑：“獾院学生善于忍让，但绝不退让。拥有让人闭嘴的资本，你的沉默才是谦逊，否则只是藏拙的谨慎。”
“诶？”一贯谦谦儒雅的桂老师难不成也是能开无双大婊四方的战力狂人？给学生灌输这种战斗意识真的好吗？一般来说，面对挑衅，獾院的前辈都采取比较佛系的“无视”啊！纲吉尬笑，自己这辈子别说战斗了，连架都没打过。
“给你，圣诞礼物。以前一位彭格列送我的魔法手套，我现在送给你。”桂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燃烧吧，少年！”
纲吉受宠若惊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对陈旧的毛绒拳击手套，上面印着大大的“27”，便问这数字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纲（Tusna），刚好是日语中27的谐音啊。”
“哦，这样啊……为什么那位彭格列会把27送给桂老师呢？”
“因为他就是Tusra……”银时的声音才冒出来，桂反手抓起一个糖浆饼就塞住他的口，然后严肃认真地说出那句熟悉如灵魂人设，陌生如平行世界的台词：“Tusrajyanai，Katusrada！”
“啊！恭喜桂小太郎达成说出灵魂台词成就！啪啪为你打call！”银时把糖浆饼囫囵吞下，单手揽住桂的肩膀拍着。
“Tusra和Tusna……果然很像呢！”因名字谐音，不明觉幸的纲吉脸红着。收到桂老师曾经戴过的贴身之物，更是激动不已，便是把此刻感恩（心愿）脱口而出：“桂老师，能邀请你陪我一起到西西里岛过圣诞节吗？”
“想都别想！”——“喵！”伴随纳兹猛地立起毛张牙舞爪地逃窜出门，手上沁出的血丝这种既视感，再次让纲吉回忆起了被高杉老师的黑脸支配的恐惧。
“那种肮脏的地方也配请他光临？黑森林充满腐蚀的土壤都比那鼻涕虫满地爬的罪恶坑干净得多。全身长满脓疮的食尸鬼也比那群衣冠禽兽值得交往！”高杉是照例不给纲吉好脸色的，嘲讽免疫力升级无数次的纲吉只是怯怯地“哦”了声，便拿起魔杖给自己一个愈合如初。
大门打开，一个黑影迅疾往赫奇帕奇这边窜近。纲吉眼皮一跳——按照既视感，这回来的该是魔法部的公务员小摄同志啊！纲吉下意识地抱住身边的桂，却听得头顶一声猫头鹰的啼鸣，一封信落在了高杉手中。
“魔法部？”高杉皱眉，封底的印泥是魔法部专属。纲吉的预感其实没错，这猫头鹰也算是魔法部公务员。
高杉将信拆开，冷面十秒后提了提领结对纲吉端起绅士腔道：“鉴于彭格列先生的诚挚，我替桂小太郎应下圣诞到访做客的邀请。”
“喂！高杉！我说你的节操，”银时的手滑到了桂的腰上，朝高杉侧目，目光瞄在了那张信纸上，把到嘴的嘲讽吞下，舌峰迅速转出未完的话，“真是太有绅士风度了！能放下对彭格列的成见，超越了狭隘中二的人设和偏激的人格缺陷！斯莱特林加一千一万分！”
“呃……你们两个……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你们是知道……”
“所以你承认你也是看不起彭格列的了？”高杉折好信揣入胸口内袋，轻笑着构陷，桂还来不及反驳，纲吉已经尴尬地移开了快要流出眼泪的眼。
“当然不是！”桂把纲吉的脸捧起，看着那双太阳般眸色的泪眼，叹息着解释：“我担心，突然到访有些冒昧。相信我，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那……桂老师，你是，答应了？”纲吉抽了一下鼻子，桂宠爱地笑着点头。然而那么温暖的脸，在对上高杉时断崖式降温地凝出了霜。
魔法部的猫头鹰在礼堂转了几圈似乎在等待收信人的回复，在自己领空盘桓，看它不顺眼的云豆扑腾起来把它撵走。纲吉看着疾疾飞走的鸟，也想长出一对翅膀，现在就和桂老师飞回西西里岛。嗯，明天一大早就去校长那里拿门钥匙，倏地一下子就回到流星街！桂老师这么温柔漂亮博学多才，又和教父有过吻手之交，大家也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呀！自己，真是能干呢！
当纲吉高采烈地敲开校长办公室的石门要门钥匙时，校长看着纲吉身后视死如归表情的桂，并未多问多说，只是笑着祝两人圣诞节愉快，从抽屉中拿出一枚镶金的十字架递给了桂。
“门钥匙。通往应许之地。”校长在桂伸手时顺势行低头吻手礼：“亲爱的，祝你好运。我等着你回来。”
“哈……回来么……”
桂苦笑无语，眼神却是认定后的决绝。当纲吉把手盖在桂掌中的十字架上，桂紧紧牵住了他。伴随一阵强大的磁力从掌中旋出，两人卷入了一个黑洞，猎猎的风从耳畔撕开了光明，接着喧闹的人声带着市井的安乐气息涌入。
流星街十号，介于九号和十一号之间的砖墙，一座并不太起眼的当代建筑体，意大利乃至大半个欧洲巫师界的政经中枢，是这枚门钥匙的终点。纲吉举起榛木魔杖叩开了一块砖，一扇门从砖墙中浮出，一枚缓缓张开的贝壳露出了珍珠般的门铃按钮。
纲吉发誓，前来开门的里包恩发出了他这辈子见过最震惊的表情，明显冻结的笑意就不说了，他甚至从那双眼里看出了正有种失焦的幻觉感。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回来了！圣诞快乐！”
“喵！”纳兹也从纲吉怀里爬出来打招呼。
应声，应景，应人，屋内空气霎然一滞，半秒不到，所有的人都整齐划一地拔出了魔杖。里包恩立即抬手，冷肃地朝屋内看了眼，然后转过笑脸，低身吻着他的纲吉小天使兴奋的面颊。纲吉欢乐地向家人介绍身后的人：“这是……”
“我们都知道他哟，桂小太郎。和彭格列是旧相识。”里包恩弯腰，施展了极其标准的待客礼节，用鼻尖轻触桂冰凉的手后对纲吉温和道：“欢迎回来。感谢你带来了尊贵的客人。贵客我们先招待，现在你快去妈妈那儿，她做了蛋糕等你呢。”
“嗯！一会儿也给桂老师带妈妈做的蛋糕！”
支走了未成年，关上门的那一刻，宣告成年人的时间到来。里包恩走向厨房为客人倒咖啡，才刚背过身，十几支足以摧毁魔法界半壁江山的魔杖无差别爆出了死咒，绿光猬集在门口微微鞠躬致意并不准备有任何防备的桂身上。
绝无死角，也即绝无生机。以彭格列“黑巫师之国”的千年政权的“荣光”，无数超现实越维度容量的黑魔法成为邮戳狠狠盖下这通行于三界六道的灵魂印章，将把面前之人寄往地狱。
悠然地端着咖啡走出，穿过各类狂暴的魔咒攒射，里包恩嗅着美妙气味的咖啡露出了满意自得的微笑。他微微动唇，一张黑胶唱片飞来，被他以极为优雅而流畅的手法扣在留声机上。端着咖啡杯的手翘起修长的尾指勾住宝石唱针，悠扬伤郁的咏叹调在爆炸的背景下萌出。
“……春风，为何将我唤醒？明日在山谷里，有人在踯躅而行。满怀着对我峥嵘岁月的憧憬。徒然地用双目将往事空追寻。但人们从此难找到我孤独的身影。微风，温柔的……”嘭！
“温柔的春风，为何将我唤醒？”在留声机被某个流咒击中爆炸后，里包恩缓缓打开双臂，开口补唱完最后一段。四溅飞舞的建筑残渣从天而降，浇灌着他那陶醉轻曳的身体。落幕，轰然倒塌的巨屋为这段精彩得令人窒息的演出爆发出掌声般的呜鸣；谢幕，鞠躬摘下礼帽将胸前咖啡盖住以隔绝在阳光中如闪光灯般的尘屑。
“桂小太郎先生，我特意为您磨制的咖啡。招待不周，轻慢用。”在一群呛了满口渣的石灰人凝固的惊讶表情中，里包恩将冒着芬芳热气的咖啡递给一直站着未动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