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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犥</span>  蘇旭深吸一口氣,也不多說,由餘精鐵刀碎了,他只能拿著使用比不熟練的青銅匕當做武器。

  至於為什麼不用靈力直接駕馭呢,那是因為靈器需要打下烙印才能運用自如的。

  而青銅匕上烙印還在,因此只能當做堅硬一點的冷兵器使用。

  兩人交戰了十幾回合,誰都奈何不了誰。

  陳剛雖然速度沒有蘇旭快,但是靠著嫺熟的技巧,總能後發先至的擋住他的攻擊。

  可是令他驚愕的,是琉璃居然一直沒有被拿下,反倒還將一人打傷了。

  “看來你這蒙著臉的小女友本事也不小啊,也罷,還是輕手殺了你了事。”

  陳剛咬破手指,手掐術訣,隨後渾身的皮膚立刻變得通紅起來,這是他運轉了血煞術的象徵。

  再次一刀砍來,蘇旭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因為這一刀的速度足足比之前快了四成,呼嘯的刀氣甚至斬掉了他額前的一縷頭髮。

  陳剛的刀法如同暴風雨一般傾瀉,不多時蘇旭一直完好無損的身體就出現了幾道深長的刀口,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亂刀砍死。

  可惡,只能暫且撤退嗎?

  蘇旭心中極為不甘,但是這個狀態下的陳剛絕對不是他可以力敵的。

  可漸漸的蘇旭發現自己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刀法就如同一張網,將他牢牢的困在了當中。

  只能閃避,卻無法逃脫。

  可惡,難道今天就要栽在這裏嗎?

  蘇旭覺得以自身現在的實力,是沒法活命了。

  想要破局,只能在身法上再下功夫。

  他的飄零不定身雖然進入了大成,但由於實踐的少,還處在較為淺薄的用法上。

  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有其形而無其神。

  而在當初剛入大成的時候,他其實領悟了一絲真意,只是這真意,需要一個契機才能真正領悟。

  也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蘇旭放棄了進攻,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陳剛的刀上。

  他現在整個世界只剩下這把刀,需要想和做的,唯有怎樣躲過它而已。

  在這種極致的專注中,蘇旭甚至連身上傷口的疼痛都忘了。

  即使後面又中了幾刀,胸膛處被隔開一道深長的口子,也是無動於衷。

  “這小子的身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有種在飛速變得流暢飄逸的感覺。”

  “不對勁,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得儘快解決掉他。”

  “血斬八方。”

  陳剛的刀一瞬間揮出了五道殘影,而這些卻都是真實的,是由刀氣所化,幾乎將蘇旭所有的閃避空間都給封鎖了。

  至於為什麼是五道,而不是名稱所說的八道,那是因為陳剛修煉的還不到火候。

  在這生死的一刹那,近乎無法躲開的時間中,蘇旭被逼迫的瞪大眼睛,腦海中突然湧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感。

  然後,他以一個人類無法完成,可以形容是空中鐵板橋的動作,神乎其技的躲了過去。

  這一下不僅是陳剛,連蘇旭自己都是震驚萬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飄零不定身,就是要把自己當成風中飄零的落葉,隨風而動,禦風而行。

  把陳剛的刀氣當作風,那麼他就永遠不可能劈的到自己。

  “該死的,居然還有這種事!”

  陳剛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但是他只能將這歸結為蘇旭的運氣,因為如果蘇旭每一次躲避都能做到這樣的話,他只有等死一條路可走。

  但很可惜,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似乎成為了現實。

  一刀劈下去,蘇旭好似能輕易看穿刀法的軌跡,腳步不動,身子卻是如不倒翁般往地上一倒,躲過火球後又詭異的站了起來,動作輕盈的仿佛沒有骨頭。

  陳剛一瞪眼,不信邪的連連劈砍,每一刀都快的出現了殘影。

  但蘇旭卻宛如飄零的落葉一樣圍著大刀上下做舞,根本無法觸及。

  面對這樣一只滑膩的泥鰍,陳剛早已沒有了穩中的心態,越是進攻心裏的怒火便越是旺盛。

  每次他的劍法一快蘇旭的動作也會跟著加快,就像是永無止境般,根本無法探出他的底線。

  果然,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遇。

  遊走在死亡的邊緣,更能激發出身體的潛能,感悟術法的脈絡。

  蘇旭清醒無比,心中暗道:“身法一詞,總結起來不過三句話。”

  “第一,要能看穿敵人的攻擊。第二,反應要夠快。第三,動作要跟得上敵人的攻擊速度。”

  三者缺一不可,否則反應跟得上速度跟不上沒用,速度跟得上反應不過來也沒用。

  而飄零不定身練到高深處,不需要眼睛憑直覺就能感受到敵人進攻的方向,所需要反應的時間自然大大縮減。

  蘇旭現在就是在生死之間磨練這種直覺,沉浸在一種仿若頓悟的狀態當中。

  他甚至緩緩的閉上雙眼,單憑觸覺,聽覺,嗅覺,直覺去感知世界。

  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其上散發的血液味道,刀風吹過皮膚的觸感,都一一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左邊,右邊,上面,側面。

  蘇旭躲避的越加嫺熟與輕鬆,陳剛卻越砍越氣,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漲紅著臉,眼中的怒火幾乎凝成了實質。

  “該死該死該死!居然敢閉上眼,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陳剛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憤怒過,拿一個養靈六層的修煉者沒辦法不說,對方還閉著眼躲避自己的攻擊。

  那淡定的表情肯定是在嘲諷我,認為對付我根本不需要睜開眼是吧?!

  可是他再怎麼憤怒也只是無能狂怒而已,面對蘇旭身法突飛猛進的提升速度,他刀法擊中的概率只會越來越小。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血煞術的後遺症漸漸開始顯現。

  也許再過半分鐘,他就會達到手腳無力,任人宰割的地步。

  並且這樣的結局,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而感受到陳剛的刀法變慢,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蘇旭卻不滿的睜開了眼。

  你劈的這麼慢,讓我根本沒有壓迫感,那還感悟個屁啊。

  砍人的力氣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經驗豐富的修煉者?

  蘇旭沉聲道:“陳剛,你太讓我失望了,這軟綿綿的刀是在給我表演戲法嗎?”

  “我就站在這裏,來,殺了我,地上的東西就全都是你了。”

  打不到人還要受此嘲諷,陳剛差點氣的腦淤血。

  但是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精疲力竭道:“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

  臨死之前,陳剛到漸漸變得坦然了起來。

  敢於進山采藥多年,他早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所求的無非是晉升的資源罷了。

  今日的機緣有很大的可能讓他完成目標,因此即使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見陳剛真的連一點反擊的欲望都沒有,蘇旭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目光。

  但是他卻沒有留手,當陳剛動了殺念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了他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活。

  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這就是蘇旭的人生信條。

  下一秒,陳剛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機。

  很奇怪,殺了人蘇旭的心中波動卻很小,這也許是戰鬥中分泌了太多腎上腺素的緣故吧。

  而白元他們見陳剛死去,都放棄了進攻。

  令蘇旭意外的是,琉璃居然是完好無損的狀態。

  就算琉璃的實力超過了養靈六層,面對兩人的圍攻也不可能一點傷都沒有吧。

  她擔憂的跑過來,問道:“怎麼樣主人,沒事吧。”

  蘇旭心中一暖,笑了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去將地上的東西收好,另外小心那具白骨,裏面的鬼影還沒死絕。”

  接著蘇旭走到了白元兩人的身前,看著他們緊張不安的神情,問道:“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們?”

  白元回答道:“是隊長想要殺你,我們只是聽從命令,混一口飯吃而已。”

  “而且事實上,我們剛才並沒有用全力,只是在應付了事。否則你的那位朋友很強,也是不可能把我們攔住這麼久的。”

  蘇旭挑了下眉頭,疑惑道:“哦,為什麼?你們采藥隊的成員感情不是很好嗎,在這種情況下留手,你知不知道有可能害死陳剛。”

  白元臉色複雜道:“當然知道,但因為利益上的分配,我對他心裏存在一些芥蒂,所以…我決定讓你們自己分出勝負。”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是知道陳剛就算收穫了戰利品也不可能分給你們半點嗎?”

  白元搖頭道:“當然不可能僅僅只是這次,算是由來已久了。”

  “原來如此。”

  蘇旭相信白元說的話是真的,既然他們沒有殺害琉璃的念頭,那麼他也不會去追究。

  這時琉璃收好了東西,略顯苦惱的走過來道:“主,啊不,蘇旭,這儲物袋怎麼打不開哦,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氣都沒用。”

  蘇旭微笑道:“因為上面的神識烙印還沒有抹除,回去再煉化吧。”

  “那鬼影該怎麼處理呢?”

  蘇旭看過去,皺眉道:“放著不管的話也許還有複生的一天,留著終歸是個禍害,我們一起燒了它。”

  “好。”

  最終,在經歷了十幾顆火球的煉化後,鬼影總算是被焚燒成了虛無。

  蘇旭從陳剛的屍體上搜出了那個儲物袋,想了想,並沒有貪墨,交到了白元手裏。

  說到底,這只是他和陳剛之間的矛盾,不管采藥隊的老闆知道他殺了陳剛後會是這麼態度,都要講究職業道德,不能將其他人的努力也吞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