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广告公司的老板叫牛正新，这个广东湛江人长着一张马脸，脸上若隐若现的青春痘，天天焦急上火的模样，所以他的员工在背后都叫他牛黄。

    为什么叫牛黄而不叫牛X，因为牛正新天天在员工面前说起黄色笑话。暗地里，牛正新偶尔会把咸猪手伸向某个女员工，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让公司里的女员工逃避唯恐不及。牛黄认为男人吃豆腐是天经地义，就像他认为做广告的没有不欺骗客户是一样的道理。

    牛正新认为自己比较讲义气和信义。他信誓旦旦他的朋友遍布天下，但是在他的员工面前，他斩钉截铁：“钱和女人我一概不借！”

    钱，他的公司赚不到多少钱，十几个人的薪水已经让他差点吃不消，忒腻的是那些该死的客户逃单迟迟不给钱，他更是火大。

    女人，女人？谁都知道他牛黄还是单身贵族啊。

    但是，公司员工林一凡到他办公室和他借钱，他却问都不问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取出500，牛正新说：“小林啊，以后有困难就和我说。”

    牛黄肯借钱给属下林一凡，是因为他那天心情不错。上午有一单许久不能结款的单子忽然有着落了。心情大好的牛黄和心情恶劣的牛黄判若两人，员工们早习惯了。

    原本不拔一毛的牛黄竟然借钱给他，林一凡心里一阵感动，差点就念叨起牛总的种种好来。但是，借过钱之后，牛黄却对林一凡说：“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借钱给你，不然那些人都会找我借钱。”

    牛黄说：“我真的没钱，要不是我刚巧有，你找我也没有。”

    牛黄开上海大众车，他说连油费都差点付不起，难啊，在广告行业混真难。

    因为牛黄借给的500，林一凡想到，白林芳肚子里的事终于可以办了。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一凡当时也想过怎样报答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老板牛黄，那就是努力干活，这是一无所有的林一凡唯一能够想到的报答方式。怀着感激之情的林一凡请假回到了麻村，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白林芳到蓝大华那里进一步检查。

    蓝医生在药店里间房间内忙活，林一凡在药店外外托腮等待。

    那是他这二十一年人生里最漫长的等待。

    蓝大华终于从隐秘的房门内推门而出，蓝大华弄掉口罩说：“你女朋友中招了！”

    这个信号仿佛晴天霹雳，林一凡的双手哆嗦了一下，心乱如麻。蓝大华说药流就好了，四百块搞定，钱少，也利落。

    “兄弟啊，你带钱了没？”蓝大华搓着手问林一凡。

    林一凡看到白林芳因为难堪而通红的脸蛋，把她拉到一边：

    “做掉吧！”

    白林芳依然脸色通红，不置可否。

    林一凡焦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不做掉的话，我们怎么办？”

    “嗯！”

    多年之后，林一凡在北京第层的办公室里，对身边的李维说：“小白是个很听话的人！”他想起的不只是白林芳爽快答应弄掉胎儿，也想起了在麻村那段贫困的日子。而此时的林一凡，身在北京豪华的商务办公区，坐拥千万财富，其旗下的医院已经遍布全国各地。更让他没想过的是，那么多的和当年的他一样贫穷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走进他的医院做药物流产活着人工流产，然后对身边的女友说着他和白林芳说过的类似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