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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册 绿海铸错

    第一章影狼与苍狼

    病房内,苍眠月坐在壁边的石椅上闭目调息。季行云匆忙的跑进来,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过季行云一走到星语莺身旁就知道苍眠月并不是在休息。她的真气还锁著自己的母亲,只要星语莺的身体有任何的变化,她就会马上做出适当的反应。

    所谓闭目调息,只是催动丹田加速补充真力。这非不是休息,相反地这是件劳神的工作。调媳肌肉虽然可以得到休养,但是筋脉却必需配合丹田工作,同时精神亦处於劳动的状态。苍眠月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健康著想,让过份耗用精神与丹田筋脉继续劳动。至亲之人正处於生死关头,这也在所难免。

    季行云再次放出真气探查星语莺的情况。她依然没有恢复意识,可是与之前不同她体内的真气己经开始自动抵抗外来的力量。这让季行云很难仔细地查探她的详细情况,还好之前已经做过详细的筋络检查,那些地方会有问题的地方大致都个底了。再次探查,发现原本用来围堵“冻绝”与“炎核”的无主真气已经几乎耗尽。而星语莺自产的真气似乎无力筑建够强的气墙,另一方面是无意识下的作业让真气无法作出适当的排列与运作,以筑出适当的气墙。旧有的气墙已经残破不堪,而又无力提供新的围堵力量,才让星语莺体内的破坏能大量溢出。

    季行云想了想,若要有效治疗还是得幽噬给解决。这样她才能用自己的力量来对抗体内的“炎核”与“冻绝。”而“深蓝”目前只是单纯阻碍真气的流通,勉强能用其他筋脉代替到不是当务之急。

    其实“冻绝”、“炎核”、“幽噬”这三法印留下的力量能除去任何一项,对星语莺都有很大的帮助。可是“冻绝”与“炎核”是季行云完全无法碰触的力量。至於幽噬,虽然它会吞噬他人的真气而使自身强大,但是它也可以被其他的真气所消威、所推挤。比较起来反而没有那麽棘手。

    话又说回来,不论是那一个,季行云都没有能力对付。毕尽所需真气的水准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由於苍眠月将自己的真气与母亲紧紧地连结在一起,在探查星语莺的状况时,季行云也一并查觉苍眠月的大致状况。他实在很难相信苍眠月的内息衰弱到这种程度。她现在的能力几乎弱到跟季行云差不多…

    这样说好像怪怪的,不过原本是强大到快摸不著边尽。现在却能清楚地估计她的内息含量。相信她已经调息良久,可是在季行云的感觉上,她似乎连半成的功力都未恢复。如果不是有白银的协助她可能早就撑不住了。可是这也代表她早越自身负荷地过量使用真力。这会让丹田受到永久性的伤害,甚至还会折损自身的寿命。而且她已经许多天不曾休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更何况她只是一位小姑娘。就算她功夫的底子再好,也不能不休息。

    季行云明白了一件事。若不能让星语莺的状况转好,苍眠月很可能陪跟著母亲共赴黄泉。就算不会,也会把身体搞坏!

    脑子不停地转动,学过的知识、医理、真气的运作、能量的调和,种种理论与方式在他的大脑中不停地进行推演。只希望能找到解决之道。

    苦思再苦思。原本幽暗的方间渐渐地变得更加灰暗,透气孔不再有光线射入。

    苍眠月没有动过,季行云也只是静立沈思。

    除了平缓的呼吸声,病房内一片寂静。时光好似静止一般。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道曙光由小小的通气孔中射如。淡淡的光晕洒在星语莺身上。

    细尘与房内散溢的真气在数道晨光的照射下,有如浮游生物,在空中慢慢飘舞。阳光带来的热力好像活化了活乎不定杂气。这个房间因为苍眠月强注真气的关系,散溢的真气特别含量特别浓。在清晨的阳光下,这此杂气依稀可见。种种的杂气在淡淡的晨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活泼,围绕著数道光柱,不停向上攀升。像是为了贪婪地吸收太阳的能量,而向不停游向能量的来源…

    晨光带来灵光。

    就是这个!

    经过彻夜苦思,季行云终於找到一曙光明。

    “有了!”季行云高兴地直接叫出来。

    “这里是病房,请你安静…”苍眠月以极为疲备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回应他的热情。

    “不、啊!对不起。我想到了。这样应该可以!我想这个办法一定行的通!”季行云兴奋地喊著。

    苍眠月张开双眼,宝石般的双眼没有因为疲备而失去彩光。

    迎上苍眠月的略带倦容的脸庞,季行云迅速地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才道。

    “我想到一个治疗伯母的方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是能够…可以永远性除去她体内的一道暗伤。”

    “真的?”苍眠月对他的话提出质疑。

    这对她而言有如作梦一般的虚幻,因连象原老师这位学识渊博的长辈都无力治愈母亲的伤。季行云怎麽可能有这份能力?

    “不过人手不够…一共要八个人、不,要再多一位。得把我排除才行…”

    “你真的有办法?”

    季行云充满信心的目光不犹豫地对上苍眠月的视线。

    “是的!不过还得做点准备。”季行云再次强调。

    “你确有可行的方法?”苍眠月又问了一次。

    季行云不加犹豫地回道:“是的。不过…上那找功力不差的人,又熟悉真气运用的人?临时要找齐九位这样的人可不容易。这里有寻彩、我、还有眠月你,加以来也不过三人。恐怕要回南城向武议团借人,这样做不知方便与否?”

    “不必麻烦。如果只是寻彩这种程度的人,我可以马上找来上百个。若只需功力够高,我可以找来千馀位好孩子让你选择。”

    季行云楞了一下。东方寻彩在法天可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差不够快足以担任武议团的小队长,这样的高手可以马上弄来上百个?甚至与她功力相当的人可以找来上千位!而苍眠月的语气平平淡淡,好像只是在际述一件单纯的事实。

    季行云眨眨眼,顿了一下才道:“那好…就找功力最高,对真气的运用纯熟的人过来就行。”

    苍眠月轻松地点点头,又问:“还有什麽要提供的吗?”

    季行云毫不客气的说:“有,因为要把幽噬导出伯母体外。在这过程中一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所以我得事先准备好绿九奕与生机液,可是生机液我不会调配,绿九奕也要花上三天的时间炼制…”

    “我明白了。生机液在象原老师的实验室有存货。只是…”

    苍眠月说到一半眠月停下看著母亲。还要三天,她不知道这三天内母亲体内的“炎核”与“冻绝会不会再度做乱。现在的她已经没把握再协助母亲将那两道强大的破坏能给压制。

    找到解决的方法,季行云好像通悟似地脑筋运转地飞快,马上就为她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想围堵伯母体内破坏能的真气墙也是由外力建构。一定是有人利用真元玉真接将无所属的真气挤压∨列,变成一道一道的围墙後再送入伯母体内…至於怎麽运用真元气却对不会把真元气同化的方法…嘿…我就不清楚了。”

    话语一出,苍眠月马上对季行云投以赞赏的目光。

    没错一定如同季行云所言。怎麽会未曾想到,真元玉还有许多。用这个方法就能将“冻绝”与“炎核”压住,父亲、兄长与象原老师临走前留下大量的真元玉不就是这个原因。如此一来要控制住母亲的伤势,直至象原老师回来一点都不难。

    至於将“幽噬”排出母亲体内,苍眠月对季行云的乐观还是存有质疑。万一有个差错…

    可是…把母亲长久缠身的一处内伤给根除,是个很大的诱惑。

    “我明白了。三天後,我会把人找来。”苍眠月最後还是决定冒险吃。

    夏天的草原还是绿草连天,芳氤迷人。

    站在这片绿色的大海中,人类显得如此渺小。特别是当季行云等人前方数馀位功力高深的生物横在眼前,更让他觉得自己有如井中之蛙,不知天地之广大。

    为什麽用生物,而不是用人来称呼集合在苍家地穴居的高手,那是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位是人类。

    宛若没看见季行云与东方寻彩脸上那种不在的神情,苍眠月用那一贯有如俯瞰世间的语气向在场的“人类”介绍那些高手。

    “这个好孩子是玄影、在她旁边的是三二与白丝。”

    玄影、三二、白丝?这“几位”不都是影狼吗?一身黑色毛发的影狼取名为白丝?

    这几头影狼好像都带著恶意的目光,再加上它们还真的都有比东方寻彩还强的功力。这不是更危吗?这就是苍眠月口中的“人。”

    苍眠月继续说道:“还有二十几位好孩子,因为害羞与怕生,所以没有露脸。”

    还有影狼藏在这附近?

    季行云闻言马上散发出真气进行搜索,无所查获!

    东方寻彩这才明白自己是怎麽栽在绿海。她很努力地观察,怎麽也找不到隐身在草堆中的影狼。这不就代表影狼要有心,早可以暗中突袭把自己干掉。原来能活著到达苍家的居所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请多多指教。”季行云向它们点头问好。

    “咕~噜~”影狼好像回应似地小声回应。

    而东方寻彩则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的目光早就被影狼身旁似狼似人的苍狼给吸住。不过就算没有苍狼,东方寻彩也没镇定到能这样就接受影狼的问候。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苍狼,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让苍为她准备伙食。但是一次见到形状各异的十头苍狼,还是给她带来得大的打击。

    “另位这几位是…”轮到要介绍苍时,苍眠月犹豫了一下。

    “嘎嗄…”一头苍狼发出像是喉咙破掉般的沙哑声音。

    “这样~那就用文意来翻译你们的名字。”

    苍眠月略作思考,便道:“这几位依序为,猎杀者、撕裂者、利爪、小头目、棕毛、飞奔∪血、獠牙、阿九、灰斑、狩猎家还有吼。”

    “…”

    “你们好。能见到绿海中的各位狩猎专家真是三生有幸。”

    看到几头苍狼,各个是真气饱满、毛发亮丽、眼神锐利,居傲地或坐或站,让季行云不敢小看这些高手。

    东方寻彩不知该如何对应。在她目中眼前的高手都是危险的生物。碰上了没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那能像季行云这样好似对它们很有兴趣的样子。而且这些苍狼最弱的一头,感觉上也有接近南郡的武议团中队长长青回颜的功力。要它们野性略发,把在场的“人”当成食物来对待,那岂非羊入虎口。这叫她怎能放心。

    “这…你打算怎麽办?”东方寻彩紧张地传音给季行云。

    “是啊,还可真麻烦。他们每一位都符合标准。这可叫我怎麽挑选呢?”

    季行云苦恼地回话,不过他的烦脑与东方寻彩的困扰完全没有交集。

    虽然季行云只是在口中小声地随意说说,不过“狼”的耳朵似乎远比起“人”还来得灵敏,季行云的无心的话似乎传进众狼的耳中。

    “嘎嘎、噜~”“呼~”“呜~”两头苍狼与一头影马上有回应。

    “嘎嘎!”“呜…”而其他的苍狼与影狼马上跟著吵了起了。

    顿时狼嚎、嘶吼不绝於耳。苍狼、影狼们好像吵了起来。

    群狼们好像野性发做,相互争执著。

    “这…不要紧吧?”东方寻彩在不知不觉中真气流转,似乎做好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苍眠月见状扬了扬眉毛,不悦地道:“莫言,由季先生决定!你们争什!”

    苍眠月一发出不悦的声音,众狼好像见到猫的老鼠马上变得服服贴贴乖得不得了。各个都闭上嘴吧,貌似无辜地看著苍眠月。

    季行云搔搔脑袋,困扰地说:“我决定吗?也对,是该由我决定。那麽眠月可以请他们放出真气,让我看看吗?”

    “当然。不过这些好孩子都听得懂你的话。说出来他们就明白。”

    季行云点点头,自在地走到狼群之间,道:“麻烦你们了。”

    季行云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东方寻彩胆颤心惊。因为他不止与苍狼、影在靠在一起,还一头一头地摸著他们的利爪、搬开他们的大嘴弹弹锐利的牙齿、抚弄他们的毛发。东方寻彩眼中看到的好像是一颗美味的肉包,在一群饥饿的狂兽间晃来晃去。不知道那一只狂兽会张口咬这颗肉包一下。东方寻彩不停地替他不停地留著冷汗,并做好搭救的准备。

    好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季行云安然归来。

    苍眠月简言问道:“如何?”

    “其实他们位何一位都有这个资格。不过人多也帮不上忙,我就选真气与差异较大的五位。”

    “嗯、请说。”

    “那就…呃…对不起,有点失礼。能不能请你们站回刚刚在做介绍时的顺序。这个…我还不大能认得各位。”

    “好、谢谢…”

    苍眠月插话道:“让各位热心地跑来却只需要五位的帮忙。对於空跑一趟的人实在很抱歉。”

    “嘎嘎~”“哦呜~”苍狼与影狼们齐声吼叫了几声。

    “是吗?谢谢~你们真是好孩子。”

    “我也向各位说声谢谢。那麽入选的是玄影、利爪、飞奔、獠牙与吼。”

    “嘎嘎…”“呜…~”入选与落选的苍狼与影狼分别发出兴奋与失望的叫声。让人怀疑这些根本就不是一群狼,而是活泼参与活动的小朋友们。

    “眠月,就请你带入帮手进去。我准备一下就马上开始。”

    苍眠月以行动回答。只见她向狼群招个手,就往室内走去。而入选的一头影狼与四头苍也很自动地跟上。

    而季行云也跟著进到大厅。

    东方寻彩默默地跟在他边,看著他在大厅把一条长棉绳系上真元玉。

    看著季行云认真地做最後的准备,东方寻彩终於忍不住地问了。

    “你不会怕吗?”

    “怕?怕什麽?喔~当然,这个治疗方式没有临床试验。冒然施用当然有风险,不过我相信我的推测。”

    东方寻彩顿了一下。季行云的回答根本不是她想问的事情,略为迟疑她又问道:“你对那些怪…狼能放心吗?你不怕其中有任何一只会突然咬你一口?”

    “不会啦~寻彩你多虑了。”

    “是你神经太粗了吧!他们可是与法天对立了数百年的草原之狼。”

    “没问题的。又不是疯狗见人就咬。他们都是眠月的朋友,而我们是眠月的朋友,没有人会无原无故地攻击朋友的朋友。”

    “可是他们又不是人!”

    “也对,只有人才比较会暗藏鬼胎。”

    “呃…”

    季行云的话让东方寻彩再也说不出自己的担忧与顾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季行云的小脑袋瓜中似乎不存在这个观念。要是再对众狼们存有疑心到显得东方寻彩的小气。可是再怎麽样她也无法放心,那些长著利爪獠牙的高手那是能信任的对象!

    治疗的工作开始了。

    苍眠月、东方寻彩、白银、玄影、利爪、飞奔、獠牙与吼各站一方。他们手上(爪、口)抓(咬)著棉绳,一颗真元玉则系在每一个人(狼)的身前。病人星语莺则处於八人中间。

    而季行云则站在白银身旁,立在绵绳圈内。本来他想要待在苍眠月身旁,不过一方面怕自己会因而分心,另一方面则是白银带著监视意味的目光,好像不时在警告他“保持距离以测安全。”让他乖乖地站到白银身边以示清白。

    当所有就定位後季行云道:“各位,请不要管身前的真元玉。那个东西我另有所用。”

    “咕嘎咕…”

    “利爪问他们不会只是需要拿著绳子站著不动吧?”苍眠月翻译道。

    “当然不是,若只是需要你们呆呆地站著,那找八根架子不还更方便。好,废话不多说,现在正式开始了。请个位慢慢地放出真气,慢慢地、不要带有任何攻击性的意志,延著绳子向右传出。”

    “对就是这样…”

    狼、与人听从季行云的指示,八种性质各异的真气不停地流出。缓慢地以顺时针方向流动,随著真气含量的增加,速度渐行渐快。然後真气流到下一个身边。

    “不要抗拒…让别人的真气自在地流过你身边,若能借道你的身体更好。”

    季行云继续解说道:“顺便调整一下你们的真气流量,配合前一个人的真气流量…”

    季行云说得简单,但做得可难。要完全不抗拒外来的真气,甚至让它们通过身体借道而行。这正好违反了体内真气运行的准则,而且如此一来不岂是门户洞开,要左方的人起了异心,暗动手脚不是全无反抗之力。

    东方寻彩下意识地抗拒著。她最多只能做动让真气由她身边通过,要她让一头狼的真气流过身体,这可是恶梦中也不会出现的可怕情节。

    事实上除了苍眠月与白银外,其它的苍狼与那一头影狼也碰上了麻烦。虽然他们不会去抗拒前一个人的真气,但是真气流入身体,体内的真气很自然地就群起反抗,让流出身体的真气不到流入的一半。

    这个情况似乎没能改善。这一个人(狼)的真气根本走不了一圈,路经四、五个人後就消弥殆尽。

    “果然…与夜俱人不一样…”

    季行云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便又说道:“请各位努的,不要去磨耗其他人的真气。”

    说话的同时,季行云也射出了八道真气,分别打向八颗真元玉,活化这八颗真元玉,让他们开始自动释放出无所属的真元气。借由真元气与众人真气的结合,补充被磨损的真气。

    在真元玉的补给之下,回圈终於形成。

    东方寻彩收到了,自己的真气走了一圈回到自己的身体时,好像变得不一样子。虽然还是自己的真气却好像有了某种改变,却又说不出是什麽改变。而她很自然地让自己的真气收到体内,这股真气却不完全由意志所控制,没有依照她平日运气所行的气脉而行,直接寻找最近的路线,由她的左手流入,然後再再随著她不停放出的真气一同由右手流出。

    这个情况让她觉得怪异,这股真气在通过众人之後发生了什麽变化吗?

    然後,另一个变化又让她吓了一跳。其他七人(狼)的真气竟然也跟著自己放出的真气,一同流入自己的身体,然後借道走出。而且原本会对外来真气加以对抗的自然机制竟然消失了。好像那些真气也是自己的真气似地,居然在身内通行无阻!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其他七人身上。这下子放出的真气不再受到磨损,自然而然真气也就越聚越多,流动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第二章真气的洪流

    “好,可以进行第二阶段。”

    季行云看到回圈严然形成,也就把自己放入这个真气的回圈中。虽然他没有将自己的真气溶入,不过靠著对真气的灵活控制,外来的真气也很顺利地借道而行。更甚者,他还能运用流气诀的原理略为控制真气的流动。

    他只做了一件事。让这个真气的漩涡不时地将部分的真气甩出去。让这个包含了八种性质各异的真气流渐渐扩散。

    真气不停地放出,而身体好像停在激流之中。东方寻彩虽然功力不浅,却也渐感不支。真气流好像不停地在冲刷著,而她的真气也跟著不停地被卷走。她不用刻意去释放真气,真气流就会不停地将她的真气给带走。简单的说,就是她已经对自身的真气失去控制。这个情形让她升起恐惧的情绪。

    由其是七种外来的真气在她的体内流动,让她觉得自己被侵犯了。本来这些真气只是借道而行,随著自己的真气渐渐被带走,各种异质的真气越来越多时,回圈中的真气不再只是借道而行,而是把她当成一个据点。各种真气在她体内运行,甚至流过丹田,在八人(狼)构成的大回圈下,又建立一个小回路。

    突然,真气流好似轰地震了一下。东方寻彩还没清楚是怎麽回事,真气宏流而来。

    如果原先的真气似涓涓小溪般地流动,现在就变成如长江黄河般地波澜壮阔。身处其中的八人变成真气宏流中的八颗小石,淹没在真气的浪涛之中。

    东方寻彩只觉得各种不同的真气不停地焠炼著自己。各不同的真气不停地在体内挤压、有的造成破坏,有的形成保护,有的则温柔地治疗著…

    渐渐的,她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好像置身在迷光之中。也不知道要抗拒,当然也没有能力要抗拒。意识好像容入这个巨大的宏流之中。

    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迷迷惘惘…在无限的能量意识中、滚滚光尘中随波荡漾…

    季行云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经验。他与东方寻彩不一样。

    他心中有著一点清明。虽然他也放弃对自己身体运做的控制。但他的意识却又凌驾这一切。好像是高高在上俯瞰这一切的,又似一名旁观著冷眼观看。

    不论是那一种情形,反正他的意识已经溶入这股鸿大的真气流中,但也超脱这股漩流。

    真气的宏流似乎是自顺应自然地法则在运转著,但季行云的意识却其中。由他的意念,这道强大的气流好像变成他自身真气的一部份,又不是他自身真气的一部份。能够自在的运用,却不能随心而动。

    季行云知道只要顺应真气流自然的活动法则,就能用自己溶入的真气影响整个真气流的运做。

    真气流渐渐向内填满。越内圈转动地越快。然而到了一个极限,最中心的部位却像台台眼一样,是最平静的部份。

    真气在那之中不再高速回转。平静安详的真气,却成季行云的触手。最为精焠的真气在他的意念下往星语莺丹田部位移动。

    由她丹田上方流入。这种自然力量筛选出来的能量精华,流入她的丹田,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经过她的丹田溶入一分杂质-星语莺的精元。流出丹田,碰上守候在丹田下方的“幽噬。”

    幽噬碰上这种精焠的真气,当然马上加以吞噬。季行云有耐心的等著,就像一位小钓手,耐心地等待,等著大鱼把饵吞尽。

    幽噬贪婪地噬咬这种是真气又不似真气的精焠能量。慢慢地移动,在季行云有心的牵引下,幽噬渐渐远离丹田,而这精焠的能量也将幽噬互相交缠,就像两条缠在一起的蛇。

    是时候了!

    意念一动,能量抽出!

    能量的涡流好像化为季行云的手脚,在他的意念下用力一甩。这最为精炼的能量就出脱出星语莺的身体,当然带著幽噬一起离开。

    “崩!”季行云大喝一声!

    棉绳应声而断!

    平衡不再,真气的宏流脱缰而去。东方寻彩与苍狼、影狼都被这强大的离心力甩出!碰■■,撞上了墙壁。

    而这道真气的漩流经过季行云的有心引导,向上以抛物线激射而出。庞大的能量流过季行云、向上射出,种种的能量由他身体流过。有苍眠月的清寂、东方寻彩的沈稳、白银的忠诚及苍狼与影狼的野性与神秘,甚至连幽噬这可怕的能量也在瞬间穿过他的身体。

    能量的激流如同飞龙升天…扬空而去…带走所有的能量与真气…就季行云本身的内息也被吸光…最只後留下一丝最为精焠的能量残在他的体内。

    幽暗的病房随著能量的升天而光明大做。

    东方寻彩挣扎地站起来。见到病房开了天窗,阳光正好偏斜照下光亮了病床上的星语莺。苍眠月、季行云与白银静立一旁。

    她觉的内息空虚,那股宏流也带有她大量的真气。可是精神却异常清析。她觉得眼前所见的事物好似有所改变。而身体也变得异常的轻敏。

    感觉上好似做了一场虚幻的梦…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触…

    她抬头一望。

    天空好高,太阳好大…

    将星语莺体内的幽噬引出後,前来帮忙的影狼与苍狼们在接受苍眠月的道谢後就一一回到草原之中。这让季行云觉得可惜。由於狼兴喜野外而未能多留,让他没有机好好研究一下这些高智商的非人形生物。当然季行云也可以对白银下手,不过它老随侍於苍眠月身旁让季行云没有机会下手。不过就算一人一狼独处,想必季行云也没有这个胆在虎头揪须。

    季行云觉得可惜,东方寻彩却是松了口气。一想到与这些毛茸茸、长著尖牙利爪的危险份子同处一室,就让她无法安心。不过这些狼一走,东方寻彩又得面对另一个尴尬的境况。季行云充满笑意的脸在她面走逛来晃去,就让她难以定心。由其是苍眠月也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总是害怕自己的心事被揭破。小小小心翼翼也控制自己的神情,这比提高警觉处处小心那些长著尖牙利爪的家伙们的突袭要来得累多了。

    而且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向季行云请教。

    那场置身於真气宏流的体验实在给她带来全新的体验,彷佛在武术的境界上打开了全新的一扇门,通往全新境界的一扇门。这种体验让她深觉不可思量。可是季行云与苍眠月两人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一个小时前的事,对他们而言好像与平日吃饭睡觉一样的轻松平常。

    如果不是病房那个直径一影有馀的大洞,东方寻彩还会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

    季行云与苍眠月两人这时都没有注意到东方寻彩。一个对自己想到的方法所造成的结果相当满意。“幽噬”被导出星语莺体内,而能量冲击对**的伤害在养生液与绿九奕的作用下,相信可以很快地修补伤口。星语莺现在可以正常在产出真气,丹田源源不绝地流出真气,恢复状况良好。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转醒。

    至於苍眠月更不会注意到东方寻彩的心情。基本上她对一个女孩子在那何种情形会出现那些表情根本就没有多少概念。虽然她曾在天园待过一阵子,但是时间甚短。基本上她身旁很少有过其他的女性。硬要说有,只有长期安详地躺在床上,即使醒来也被父亲独占的母亲。再严格一点来说,与她做伴的,反而是绿海中的狼群。象原老师平常不是待在研究室,就是四处云游搜集葯方。至於父亲几乎都陪伴著母亲,常常会连续好几天见不到一面。而兄长华日更是难得一见。他几乎不待在绿海,偶尔回来,也是小住个一两天就又离去。就是东方寻彩的来到,也是因为象原的通知才回来。

    不提东方寻彩对人的不理解,这时的她也没空注意别人的心情。母亲的状况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这时三个人一头狼都待在大厅。

    “小云,谢谢你的帮助。”苍眠月语气虽然不见热切。但她的神色似乎已经放松不少,原本像是高不攀的仙女,现在却变得容易轻近多了。

    “没什麽啦~”

    季行云停了一下,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把房子开了一个大洞,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原本以为引聚而来的真力不会有多少破坏力,想不到连三、四影岩壁也被打内穿。”

    东方寻彩抓住机会问道:“季兄弟,你施的是何种法门?我们八…人(她本来不愿把影狼与苍狼又人来称呼)的真力合流之後怎麽会变成如此巨大的能量?”

    季行云摇摇头道:“那不是众人的真气造成的结果。合八人之力不过是为了方便吸引天地之间的真力。”

    “你是说,那时的异象是天地间蕴藏的能量所造成的!这麽说来要能活用这股力量,不就等於得到无所披糜的力量?”

    “哈哈哈~怎麽可能~”

    “怎麽?不对吗?”对於季行云的态度,东方寻彩沈了沈脸,觉得他实在好可恶怎麽可以当面嘲笑一位急於求知的人。

    苍眠月解释道:“那股力量是很强大,并非人力所能抗衡。问题是那也不是用来与人抗衡的力量。”

    “怎麽说?”

    季行云笑道:“寻彩你自己想想,用心体会在置身在那股真气流中感觉就会明白。”

    “…”东方寻彩还是不懂,不过看见季行云与苍眠月两人的眼神感性地交会一下,让她莫名地生起闷气。也就不打算再问下去。他们两人的表现就好像把东方寻彩排除在外似的。好像他们处於相同的层次上,而东方寻彩则不得其门而入。

    苍眠月又与季行云嘘寒了几句,就又回到病房关心母亲的情况。不过这时她是带著笑意走入房内,双肩似乎放松不少。

    苍眠月前脚离去,季行云後脚也要准备跟上。

    “季兄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东方寻彩正色问道,季行云只好又坐下。

    “你不会跟苍小姐同属一族吧?”

    季行云眨眨眼,好像不能理解这个问题的意思。

    “苍小姐不是法人。也不是像是地人。他们一家人,怎麽说呢?似乎是世外之人。而季兄弟虽然没有像他们一样拥有让人惊骇的能力,但是居然能够引用天地之力,又会调配传说中的灵葯。你难到与苍家没有渊源吗?”

    “怎麽可能!我第一次见眠月是在上一次的狼祸中,侥幸被她所救。在这之前我跟她未曾有过任何交集。她的功力、白银的能力我也很感兴趣,我还以为要练到她那种程度的功力一定要像雷理大人那种岁数才有可能。灵葯,那是家传的密技,怎麽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至於引用天地之力,你说的太夸张了,我才没这麽利害。这个方法可是夜俱人教我的。”

    “夜俱人?”东方寻彩露出完全不相信的神情。

    没办法,在寻常人眼中夜俱人只是一群躲在深身野岭的野人,是未开化的种族,是野蛮未驯的代表民族。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用这种惊人的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