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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雅若之死

    晴空万里,软绵的白云肆意在天边舒展飘散。

    正是爽吹舒澄碧,晴晖丽太清。这样好的天气,尤其适合泛舟湖上,欣赏湖光山色,烫一壶温和小酒,吟诗作画,佳人在怀,惬意快哉!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船坊里的人!

    而对于跪在岸边,挺着大肚子托举替换衣服,看着船身摇晃,湖中水花四溅的沈雅若来说,心都剖成了两半。一半因为仇恨而扭曲煎熬,一半因为伤心而悲痛欲绝。

    只因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画船上寻欢作乐的两人。男方是她枕边人,女方是比姐妹更重要的闺蜜!

    我为你含辛茹苦生儿育女,你却睡了我的好姐妹!我拿你当生死之交,你却爬上我夫君的床!如何能不怨恨,不悲伤!

    但她必须忍辱负重!

    沈雅若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要是夫君不帮娘家说话,那她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沈雅若约有六个月身孕,身子理应算不上多笨重,但她腹中怀的却是双生子,肚子自然比起普通孕妇更笨重艰难。只见她几乎是跪坐在自己腿上,捧着托盘的手抖个不停,若不是要救娘家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晕厥过去!

    只是眼下,若船上的人再不结束‘激战’,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的沈雅若可能只有一尸三命了。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沈雅若内心的祈祷,摇晃的船身总算停了下来,船上响起沈兰心沙沙的慵懒声音:“进来伺候。”

    沈雅若连忙想站起来,可跪了那么久,早就下肢酸麻。刚一动,便整个人朝地面倒去。若不是她眼疾手快,丢掉托盘护住肚子,只怕此刻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沈雅若也下得惊叫出声,一身冷汗。

    听到声音,只穿着裤子的泰以翔披着一件外衣便出来了,看到趴在地上的沈雅若,一脸厌恶:“你怎么还没走?”

    男人眼里的嫌弃刺痛了沈雅若,连忙低头闭上眼睛,生怕泪珠子落下来。

    “哟!姐姐还在呢,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呢?”沈兰心穿着白色纱衣,玩味儿瞧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沈雅若,语气无不充满恶意:“要是不明不白的没了,仔细侯爷治罪!”

    “还用我治罪?他们家要是不连累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明知道这个时候是敏感时期,还让我去给你家求情!你就是把地给跪穿了,也不可能!实话告诉你,孩子生下来以后,你要么自裁,要么滚!”泰以翔语气十分嫌恶,看沈雅若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哎呀,孩子没娘,多可怜呐!姐姐放心,妹妹我一定会替姐姐好好照顾孩子,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沈兰心掩嘴一笑,眼里闪烁着恶毒光芒,再给沈雅若一记暴击:“姐姐不要怕孩子会委屈,爷方才答应将妹妹升为夫人,两个孩子养在妹妹膝下,依然是嫡子身份呢。”

    自裁?夫人?嫡子?

    沈雅若脑子轰一声巨响,怨气与恨意齐齐涌上,泪水更犹如清泉,汹涌流下。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沈雅若想起她过府时,泰以翔对她柔情蜜意,再对比现在的绝情残酷,竟忍不住失声痛苦:“假的,都是假的!假的……”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情真意切,都是假的!

    沈雅若的哭声凄凉哀怨,那被逼入绝境的模样,若不是泰以翔还在场,沈兰心真是恨不得仰天大笑,实在太畅快了!可这还不够!

    视线移到沈雅若的肚子上,沈兰心漂亮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精致的脸蛋染上一丝担忧,柔软的酥胸却贴上泰以翔,气吐如兰在他耳边轻语:“爷,这沈家敢犯造反这种株连九族的大罪,只怕是天生反骨!爷这仕途刚刚起步,要是被有心人算计了去,可怎么是好!”

    原本被沈兰心温软馨香所迷,可泰以翔却是个功利心太重的人,把仕途看得比命重!沈兰心警钟一敲,神智瞬间清醒。阴沉的目光亦凝重起来,似乎想到什么,视线越发危险得朝沈雅若走去。

    “你、你要做、做什么……”瞧着泰以翔面色不善靠近自己,沈雅若说不出的心慌意乱。连忙手脚并用往后退。岂料,泰以翔两步做一步,突然一脚踩上沈雅若的肚子。

    “啊!”巨力仿佛要将滚圆的肚子踩爆,痛不欲生的痛楚席卷沈雅若的神智,除了发疯般大叫,她想不出发泄疼痛的方法。只感觉肚子上那只脚仿佛有千斤重,将她所有的情感和希望碾得粉碎!

    沈雅若的脸瞬间白得面无人色,瞳孔缩小,只觉天翻地覆,眼前阵阵发黑。

    当沈雅若缓过来时,泰以翔已经退到沈兰心身边,两人轻蔑的目光将她视为泥泞中卑微可鄙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