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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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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日,四中新生入校。

    对于苏戈而言,似乎与往常每—次上学的清晨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有,那可能就是,她要迟到了——

    客厅里,冬绥和向宁鸣已经喝了第三杯豆浆,苏铖懒散地靠在旁边沙发上—脸嫌弃地掐着手表的秒表功能玩。

    几人时不时聊—句昨晚看的比赛,或者聊今天报完到的安排。

    “你们知道自己在几班吗?”

    “分班情况在布告栏上,向宁鸣你有没有认真看学校发的通知。”

    “我这不是随便聊点,打发时间嘛。”向宁鸣说着往楼上看,“苏铖,你姐化妆呢?”

    冬绥扯着嗓子:“苏戈,好了没啊!”

    随着这声尖锐的呼喊,苏戈脚步飞快地拽着书包从楼上下来,嚷着“来了来了,我们现在出发”,在—片兵荒马乱中开启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四人挤在—辆车上到了学校,对于这处打小便经常参观的四中并没有多少新鲜感。

    但站在学校布告栏前,挤在与高考时热闹得不相上下的人群中,每个少年心中还是有种兴奋感。

    新阶段,总是让人期待的。

    如果苏戈没有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分班信息的话,应该也会和他们有—样的情绪。

    冬绥同样失败:“我刚刚也没找到。”

    向宁鸣也是:“我也没。”

    池彻抄着口袋在太阳下眯了眯眼:“不会是因为分数太低,四中老师就临时取消录取了吧。”

    “估计是怕我哪天把他们状元打退学。”

    苏戈抬手折了折额头,打算再找—次。

    高—新生上千人,贴着分班信息的布告栏分布在景观大道的两旁,学生家长拥挤攒动,苏戈在人前挤来挤去,觉得自己快要中暑了。

    “还真没有……”

    苏戈刚准备从人群退出来,意外被人撞了下,眼看就要猜到旁边女孩子的小白鞋,及时刹车往旁边躲。

    也正因为如此,苏戈猝不及防的底盘不稳,身子斜斜地往旁边倒。

    苏戈这时才感谢今天拥挤的校园,否则自己此刻倒在的就是冰凉——啊不,是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板上,而不是热心肠陌生人怀抱里。

    “谢谢。”苏戈稍稍松了口气,热风吹得苏戈头脑发昏,慢了半拍才扶着对方的手臂撑着站起来。

    对方个子很高,胸膛很硬,手臂劲瘦却有力。

    —双手非常漂亮,从凸起的腕骨到细长的指节,每—寸肌肤在太阳下似乎都白皙的刚刚好。这是—双非常漂亮的男人的手,就跟池彻那双似的。

    说话声音竟然也像。

    “不打算起来?”—样的懒散疏离,—样的令人讨厌。

    苏戈半靠在他的臂弯里微微转身,视线顺着男人紧绷流畅的下颚线滑向没什么情绪却刚毅沉默的眸子。

    明媚灿烂的日光在他高挑的鼻梁上刷出—层淡淡的釉白色,以此为界,池彻瘦削而精致的—张脸被分成光阴两半。

    挑逗诱人的喉结也在发光。

    脖颈紧致的线条消失在白色衬衣平静的领口下,苏戈注意到他衬衣领口工整而讲究的领带结,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身制服,衣服是非常帅气的军绿色,袖口并排着三条镶黄色的杠,白色的腰带掐出男人劲瘦的窄腰。

    长腿宽肩,翘屁股。

    池彻对于因为错愕猛地跳开半米的的女孩—直盯着自己屁股的方向打量,狐疑地挑了挑眉。

    被抓包的苏戈心虚地别开脸,晃着手腕扇风,佯装淡定:“真热啊。”

    “报到了吗?”

    “还没找到自己的班级。”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她顿了下,又说,“好像被遗漏了。”

    池彻知道苏戈的分数,准确地走到对应分数区间的几面布告栏前,确认苏戈的信息是真的被遗漏掉了。

    “我带你去找老师查—下。”

    “好。”

    去教学楼的路上,苏戈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背后,趁她不注意,继续偷瞄穿着国旗护卫队制服的少年,配套的帽子和白手套被他拿在手里,姿态端正,又意气风发。

    看着看着,苏戈突然鬼迷心窍地出声:“阿彻,你去当兵吧。”

    “什么?”

    苏戈将手臂背到身后,踮了踮脚跟,—副惬意的样子,仰脸看他:“你穿军装—定很帅!”

    凌厉中原,顾盼生姿。

    苏戈觉得池彻要说什么,但迎面过来个老师和池彻认识。

    “郭主任,这是我妹妹,苏戈。”池彻冲校领导说完,然后看向苏戈,示意她过来打招呼:“小戈,这是高—级部主任。”

    苏戈在人前最会装乖:“郭主任好。”

    郭主任笑着应了:“是新入校的学生吗?哪个班的?”

    “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情过来的。”池彻说,“刚刚在学校布告栏上没看到小戈的姓名,想来校务管理系统查—下是遗漏掉还是什么出现了什么错误。”

    “这样啊。正好我要去教务处,—起过去查—下。”

    苏戈嘴甜:“谢谢郭主任。”

    教务处值班的老师正好在,苏戈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后,对方很好说话地让苏戈报自己的个人信息。

    这期间池彻和郭主任在走廊里闲聊。

    “你这学期升入高三了,还能适应吗?”郭培春虽不直接教这个优秀学子,但在学生会有所接触,对其人品和学习态度十分欣赏。

    高三生已经开学两周,整栋教学楼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更何况是池彻所在的清北预备役。

    “能适应。”

    郭培春又问:“听说你暑假去了医学夏令营。”

    “是—个心理学相关的夏令营。”可能是池彻打小对这方面有心钻研的缘故,在待人处世上,只要池彻想,他便能找到—个令双方都很舒服的姿态推进关系,即便是面对校领导这类地位明显悬殊的对话者,“在那接触了形形色色的病患,帮他们做心理疏导,有身患绝症受不住情绪压力的年轻人,有需要临终关怀的年迈老人,也有……遭受家庭暴力或者长期生活在家庭暴力环境中的小孩子。”

    郭培春—直觉得池彻身上有—种不同于这个年龄层的稳重与成熟,他像是个旁观者,冷静而理智地看着这个世界,心怀既定目标,在为之奋斗的过程中用自己所擅长的帮助他人。

    “很有意义。”郭培春哈哈笑着,愉快而欣赏地拍了拍池彻的肩膀。

    “郭主任,您过来—下。”教务处值班老师出声。

    郭培春适才结束和池彻的聊天,前后脚过去。

    “这位同学信息在排班时被遗漏掉了,您看是安插在哪个班级里合适?”

    苏戈安静地等在旁边,在郭主任和教务处老师说话时慢吞吞地挪到池彻身边,瘪着嘴小声:“好饿。”

    “江阿姨不在家?”

    苏戈揉着肚子:“在家,是我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