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钱投资？”

“算是吧，而且借了一大笔。”

“一大笔……”孟霄欢隐约想起来。他知道前阵子她跟同馆的姐妹一直在谈什么定投赎买花债，说那是条退出她们那个圈子的捷径——她不能一直干那行。所以，孟霄欢相信禹菲菲是真打算跟自己结婚。定投花债就跟希诺人发明的体育彩票一样，是可以跟金融债券并行流通的个人持有债券。不同之处在于，彩票追捧的是球星，随着球星身价升高而增值，而花债的记债对象则是她们业内花魁。“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那位姐妹当初这样劝她。不过，孟霄欢历来不喜欢证券交易，对什么类型的都不感兴趣。他认为投资这种事风险很大。

“亏了多少？”

“五万华币。”

“五万……”孟霄欢吞了口唾沫，“可真不少呢。”

“唉，都怪我，我以为自己对这行业很了解。”禹菲菲连连叹气。

孟霄欢当然拿不出五万，他连五千都凑不齐。不过，自己马上就会升职，到时说不定可以帮她借到钱。金融机构有专门针对前景看好的职员发放的贷款。

“不要紧。”他说，“我会帮你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刚好碰上个机会，可能会升职。虽然不能一下子有很多钱，但有许多贷款机构都喜欢借钱给像百合百花这种单位中的管理层干部。”

“你会当上干部？”

“对，有很大可能。”

“那太好了。不过，一旦向那些机构借款，我们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可债总得还。还有，你得记住这次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孟霄欢不断安慰她，然后又想找个法子转移话题，便说：“对了，你肯定不信，我这儿有部记者专用相机，里面据说有些特别的东西，想不想看看？”

“什么？”禹菲菲噘着嘴，显得没什么兴趣。

“我拿给你看，”孟霄欢转身去取背包，“你可以先叫点吃的。”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那我就点了。”

“想吃什么你就点。”

“那相机里有什么？”

“据说有我们会社的污点，所以上面拼命想拿回来。”

“污点？”禹菲菲开始感兴趣了。

“对，肯定是拍到了什么不利于会社，但很有新闻价值的东西。”

“有价值的……”她的注意力被吸引住，“让我看看。”

“等等，”孟霄欢打开相机影像储存器，在屏幕上浏览内存的照片。数据显示，一共有五十六张照片。“这都什么啊，跟咱们会社毫无关系。”他盯着那些照片，一脸茫然。

“给我。”禹菲菲一把将相机夺过去，“奇怪，”她看得很仔细，“这些机箱上印有巨石会社的标记。也就是说，这是巨石会社的电子数据库。”

“不可能。私建数据库是严重违法行为。”孟霄欢紧张起来。

“你自己看，上面有他们会社的标志。还有这栋楼，肯定是他们的。”

“我是听说过有的会社私建机房，储存内部信息数据，可都是小型的。从照片上看，这几乎是一个大型数据处理中心。他们想干什么？”

“管他想干什么。如果这些照片属实，巨石显然已违返信息安全法。”

“难怪。”孟霄欢隐约有些明白了。吉蠡安让他去拿的，果然是对会社不利的证据。因为巨石不仅是全国连锁服务巨头，也是百合百花的东家。可他想不明白，这种拼命掩藏还来不及的丑事怎会落到由百合百花来处理，又怎会让他一名普通业务员去经办。

“欢哥。”

“什么？”孟霄欢的思绪被禹菲菲打断。

“你刚说要帮我？”禹菲菲的眼里透着梦幻般的色彩，像两颗水晶球。

“哦，菲菲，那是当然。”

“机会就在眼前。”

“眼前？”

“对，你手里。”

“我手里？”孟霄欢吸了口气，“你可别是想……”

“还能怎么办呢。要不然，咱俩的婚礼肯定是没戏了。”

“不，别乱想。我马上就会升职。”

“但你却不能马上替我还债。”禹菲菲看了看他，看了看他手上的相机。

“噢，别急，别急。一定有别的办法。”

“办法就在你手上。”禹菲菲提醒他，“他们这是违法的。”

“对，没错，是违法的。”孟霄欢也盯着那台相机。

“而违法就该付出代价。”禹菲菲进一步提示。

“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