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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现在想起鹤屋雪江那种单纯的口气,还有充满好奇的,探究的眼神,他仍然有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你真的记住了吧?”

一之濑都子瞥了一眼鹤屋雪江身后的禅院甚尔,又叮嘱鹤屋雪江,“真的记住了?”

“我真的记住了,都子。”鹤屋雪江无奈的回答,“不要加班,不要工作,好好休息,好好吃药。”

一之濑都子点了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她转头走出了房间,鹤屋雪江放下画笔,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真可怕。”她当然不会听话,转头向禅院甚尔征求意见,“甚尔君,你说是吧。”

她当然没有让禅院甚尔回答的意思,只不过顺口一问,她站起身,走到电话边,书房内放置的电话,是复古转盘式的,她耐心的转动转盘,听电话嘟嘟的响起。

她病倒之前,才得到中原中也回到日本的消息,他原本应该在五天后继续前往意大利,因为她的病情耽搁了下来。

还有之前她在病中时下达的许多命令,现在状况变化,有许多需要直接终止,有许多则需要更改,需要处理的事情繁杂如同毛线球,全都缠绕在一起。

她先打了电话给中原中也。

这则电话打了两分钟。

她挂上了电话,然后又转动转盘,拨打下一个电话,虽然每则通话时间都很简短,却也足足的打了半个小时。

忙完,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鹤屋雪江拍了拍耳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望着画板发呆。

禅院甚尔非常安静,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不会发出声音,简直就像是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似的,但是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又那么强,即使不回头,她也能感觉到他站在身后。

鹤屋雪江将脚从拖鞋中抽出来,环抱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发了好一会呆,仍旧觉得精疲力竭。

“甚尔君……”她叫禅院甚尔。

她预备看禅院甚尔的脸放松一下身心,至少,能让她感觉心情轻松愉快一点。

禅院甚尔从她的身后绕到身前。

鹤屋雪江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抱一下。

禅院甚尔半晌没动,鹤屋雪江怔了怔,疑惑的望向他。

“吃药。”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会后,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塞进她手里,言简意赅的说,“快吃。”

怎么回事,他之前可没有这么强硬的让她吃过药啊。

鹤屋雪江凝视着他的脸,下意识的接过杯子。

原本根本没有准备喝的药,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你是在担心我吗?”她试图自救,禅院甚尔不为所动,“喝完再说。”

鹤屋雪江:……

她一口喝完,惨白的脸更加白,摇摇欲坠的身体往禅院甚尔的怀里一扑,将脸全都埋在他的胸口。

禅院甚尔搂住她,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又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稳稳当当,甚至没有晃一下。

位置变换,鹤屋雪江一动不动。

她将脸埋在柔软弹性的胸口,预备就算闷死也不抬头。

她受到的心理创伤,现在只有温暖的胸口能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