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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所谓伊人

    男子笑着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拍拍俞大白的肩膀,俞大白不禁打了个哆嗦,男子弯腰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一个字:“滚!”俞大白一愣,男子竖起身子,淡淡道:“难道你很想留下陪我吗?”说完便摩拳擦掌,俞大白又惊又喜,又有点怕,登时站起身子,连连道谢,忙回头跑了,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哟”一声又引得旁人一阵大笑,几个折了手臂的家奴见主人已跑,也是顾不得疼痛,挣扎站起跟着跑开了。

    男子转过身来对刘老三和刘秋儿道:“好了,他们已经走了!不过我想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劝你们也早作打算还是离开这儿吧!”说完拿出一锭白银扔向刘老三,刘老三接过后,与刘秋儿忙跪下道谢,被男子扶起。观看的旁人们也纷纷为男子拍手叫好。刘老三和刘秋儿谢过后,又到任宜潇面前谢了谢,任宜潇手抚后脑,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等大家散去后,任宜潇四处张望,发现男子已经不见了,略感失望,想道:“若是能结交此人就好了!”叹了口气后,便推起了小车,朝米铺赶去,买了足够的米后,便原路折回,朝苍穹山走去。

    刚出了镇子没多久,他便听见耳边有人道:“咦?你还在啊!”任宜潇转头一看,不正是那个男子吗?任宜潇一脸惊喜,抱拳道:“刚才还要多谢兄台相助,在下任宜潇,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男子笑着摆摆手,道:“高姓大名什么就不用抬举了!在下马平川,一马平川之马平川。”任宜潇笑道:“兄台的名字确实好记,还有深意呢!”马平川笑道:“任兄弟,我看自己也不过比你虚长了几岁,你我投缘,不如兄弟相称吧!”

    任宜潇喜道:“小弟求之不得呢!”当下两人一起行路。任宜潇压抑不住好奇心,问道:“马大哥,你对付那几个恶奴用的是什么招数啊?”马平川淡淡一笑,道:“江湖杂学,不值一提。话说,我看兄弟你对付几个恶奴也颇有武学之道,不知你师从何处啊?”

    任宜潇刚想报出师门,便想到师父曾告诉自己在外面不要轻易透露,便收回了刚到嘴边的话,道:“小弟只不过是跟随几个武馆的师父练过一些拳脚罢了!”马平川笑道:“原来如此啊!”目中却尚有疑色。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过了多久,马平川道:“任兄弟,我要先走一步了!”任宜潇问道:“不知大哥欲往何处?”马平川张望远方,道:“其实我只是喜欢四处游荡罢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里。”接着笑笑,道:“好了,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一抱拳,双脚一蹬,施展轻功,不久便消失在了任宜潇的视野中。

    “马大哥慢走!”任宜潇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没有被他听到,叹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跟马平川聊着聊着,方向都走偏了,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转过推车,往回走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后,任宜潇倒也累了,在冬日里,自己已经感到暖烘烘的,擦擦脸上的汗,放下推车,坐到了路旁,拿出了怀中的“春晓”,呼出一口白汽后,缓缓闭上眼,嘴角碰上了箫口,开始吹起一曲《梅花三弄》。

    箫曲悠悠,不缓不急,既为“三弄”,就需要反复三遍。任宜潇吹出的曲中,似乎梅花不像在风雪之中傲雪凌霜,花开嫣红,而像在冬日阳光照耀之下,光鲜动人。

    “师姐,你看那个人,吹出来的曲儿听上去不错啊!”一个女子赞道。

    “小点声,别随便打扰别人。”

    “什么不错,我看还不如别克师兄的冬不拉呢!”第三个女子不屑道。

    任宜潇听见她们的谈论,不禁放下“春晓”,回过头来,只见七个女子站在不远处,稍远处还停着七匹马,女子们对着他指手画脚的。七个女子都头戴面纱,遮住了鼻梁以下的部分,大冬天里穿的不过是春秋之装,却没有丝毫由于寒冷出现的颤抖,任宜潇不由得心中生奇,但见其中几人头发不似汉人打扮,心中又生疑,不禁问道:“几位姑娘是——”

    刚开始称赞他的那个女子小嘴一撅,打断道:“我们是谁,你不用知道。”声音听上去有些稚嫩,想必此人年纪不过十四五岁。

    另一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似乎大上一些,白了那个少女一眼,转过头道:“这位公子,我这师妹不太懂事,请勿见怪。我们师姐妹一行都是从西边来中原游玩的!”

    任宜潇笑道:“原来如此。”目光不经意间转到了几个女子手中的剑上。

    有一个女子大胆上前,她秀发略卷,眸含笑意,道:“公子,你把乐器能给我看看嘛?”她的汉语并不是很流利,更加可以肯定不是汉人。

    任宜潇有点不太情愿,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人家姑娘的请求,便慢慢递上了“春晓”。女子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后,回头笑道:“这个跟以前钟师姐吹过的好像啊!”

    “不一样的。”一声温柔之音答道,音色动人,宛若莺啼,任宜潇听见后不禁心头一荡,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众女子之中走出一人,脸上蒙着粉红色的面纱,琼鼻樱唇只是朦胧可见,但是仅凭一双秋水般的明眸,便勾起了任宜潇一阵加速的心跳。雪肌之上,点缀着她的眉目,她宛若画中之人,但却流露着三分寒意,与那春日莺啼般的声音形成了对比。看着她接近自己的步伐,任宜潇渐渐屏住了呼吸,面上滚烫,又生出一种想要一把上前摘下面纱一窥其全貌的冲动,当然,他自然不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举。

    女子接过“春晓”,对着那个同伴道:“钟师姐吹的是笛,而这是箫。笛是横吹,箫是竖吹。”先前的女子道:“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