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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老喇嘛妙手回春 小闰月养伤失学(上)

    上次说到我和狐狸去捅蜂窝,结果却不料惹了大祸,我被土蜂蛰得半死,不省人事。

    狐狸看见我这副样子,连忙跑过来对着我又是推又是晃的,却根本没什么反应。我俩平时咋咋呼呼的疯玩,那叫一个百无禁忌,啥时候吃过这亏?狐狸见我全身肿的跟注了水似的,身上的皮都胀得发亮,一颗脑袋更是肿的像二师兄似的,心里急得都快要哭了。

    到底才是个十岁的孩子,狐狸看着我干着急,硬是没什么办法。

    “发求甚愣了?赶紧回叫人去!”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言语间隐隐有些恼怒,正光着身子和一群同样光溜溜的男孩从水里慢慢的上岸。

    这些个都是刚才在这里玩水的,我和狐狸刚才闹那么的大阵势谁看不见啊?这些个鬼灵精远远地瞧见了,早就乖乖的水里躲着去了。我和狐狸被土蜂撵得像个耗子似的乱串,也没想这么多玩水的人都哪去了。

    这时候土蜂走了,众人都慢慢的上了岸,一个个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虽是见机得早,仍不免有几个倒霉蛋中了招,脑袋上顶着个大包,疼得呲牙咧嘴的。

    这些玩水的孩子都是左近住着,彼此间也算得上脸熟,这紧要关头,倒也没人顾得上追究怎么回事,当下众人七手八脚的抬了我就走。几个岁数小的前边跑回去叫人,几个大些的男孩后边搬着我,一路小跑的跟着。

    我被送到了卫生所。卫生所的刘大夫看着我这情况就傻了眼,要说被蜂蜇的见得多了,像我这样肿得像个馍馍的还真没见过。大夫一边帮我检查,一边问明了情况,不由得也是犯了难。

    蜂毒的主要成分是水分和神经毒素,个别毒性大的还含有少量细胞毒素和心脏毒素。蜂毒对哺乳类动物的作用最强,健康人同时接受10次蜂蜇可引起局部反应;接受200~300只蜂蜇会引起中毒;短时间内蜇500次,可致人死亡。当然有毒的一般都是胡蜂和黄蜂,土蜂是蜜蜂的一种,本身并没有那些个要命的毒素。只是在蜇人的时候会注入大量的蚁酸。

    蚁酸啥东西?化学名叫甲酸,因为最早是在蚂蚁体内发现所以叫蚁酸。蚁酸和皮肤接触会造成局部红肿,蚊子咬人会痒,就是因为蚊子为了防止血液凝固会与先向人体注入蚁酸。

    你想啊,连蚊子咬了都要痒几天,何况被这一大群土蜂追着猛蛰。医生的结论是:蚁酸引起的过敏性全身浮肿和内脏功能衰竭从而导致休克。建议马上送大医院,要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并感叹道“好在不是马蜂蛰的,要不然蛰的这么重,估计当场就去阴间报到了。”

    离我最近的旗医院也有几十里地。我现在这个样子,眼瞅着进气没有出气多了,小命也只在旦夕,哪里还能坚持到医院?看那言下之意估计也有些叫我等死的意思在里面。

    狐狸的爸妈早就听着信来了,正眼巴巴在一边候着。这几年我和我这干爹干妈的感情也是很好,他们也由着我天每领着狐狸瞎胡闹。此时看见这两个儿子一个满身是包,疼得直哼哼,另一个浑身都看不见一块好肉,肿得像块人形面包似的在那生死不知,早就哭成了个泪人。这时候听见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当场就晕过去了,惹得众人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七手八脚的一顿招呼,好容易的醒了过来,也没好好喘口气,就又哭了个抢天呼地,那叫一个见者落泪,闻者伤心。一时间,小小的卫生所满是愁云惨雾,狐狸爸也在一旁长吁短叹。

    众人本都已绝望了,这时候师傅急急忙忙的来了。

    狐狸妈看见老喇嘛,哭的更甚了。师傅看见我直挺挺的躺着,心里也是着急,听了刘大夫的说辞,心里更是一片冰凉。师傅自己也会瞧病,虽说是个蒙古大夫,可蒙古大夫那也是大夫吧?再说师傅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名为师徒,其实更胜父子。眼见得自己的儿子要死了,哪那么容易相信。当下师傅撇开众人,又对着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并不是没救,一直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定下了心,老喇嘛微一沉吟,写了张方子交给刘大夫去准备。刘大夫知道老喇嘛是个蒙医,有时候也给左近的牧民瞧些个头疼脑热的毛病,确是有点手段的。自己虽是个正牌的大夫,可这手段也只是泛泛,小小的卫生所,医生加护士一共也就两人,护士还是自己老婆兼任的,又哪有得什么神医坐镇。看老喇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刘大夫一时间竟然也有了些莫名的信心,倒也没计较老喇嘛的喧宾夺主,喊了自己的婆娘去抓药,自己留在一边帮忙,跑的屁颠屁颠的,想也是有些观摩的心思。

    老喇嘛又吩咐了几个人去做其他的准备,又向大夫要了些银针、镊子、小刀什么的小玩意。众人眼见老喇嘛调度从容、指挥若定的样子,也开始跟着忙活。

    唤了刘大夫帮忙,先是用清水洗净了一身的泥污,顺带着把残留着的蜂刺取了,又用酒精把全身擦了一遍,老喇嘛手里捏了根三棱短针,开始照着我身上一通猛扎。

    老喇嘛这是给我放血,好让蜂毒能排出来。众人只见老喇嘛拿着根针对着我一通乱扎,什么太阳、上星、水沟、十宣、曲泽、少商、商阳、丹毒…全身都扎了个遍,不一会就流出黑乎乎的血来。老喇嘛在我身上左一针右一针扎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好在我人事不知,倒也没啥反应,可把几个一旁看着的人忍不住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老喇嘛前边扎,那刘大夫跟在后边用棉球擦着血,因为蚁酸的原因,流出的血液变得不容易凝固,三棱针刺出的伤口又不好愈合,看着血越流越多,干脆把棉球换成了大块的卫生棉。

    等到流出的血液由黑变红,地上已经扔了一大堆带血的棉花。老喇嘛给我翻了个身,拿起针对着后背又是一通猛扎…

    等到全身的毒血都差不多放干净了,老喇嘛又要了个大号的针头,对着我手脚和头颈的静脉进行穿刺放血,让体内的毒血也都流了出来。

    把这些都做完,老喇嘛已经累出了一头的汗。眼瞅着我身上的肿已经明显的消了些,不由得也是心中大定,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