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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狐少华送子参军 金正旭密谋越境

    上回说我和狐国剑捅了篓子,狐少华实在是那我俩没有办法,只好把我和狐狸送到部队去锻炼。

    我被送到了吉林,服役的那个团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下属的一个工程兵部队。这里的团长和狐狸爹是战友,朝鲜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抗美援朝结束后,志愿军好多的建制都取消了,大批的志愿军不是转业回家,就是打散了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只留下为数不多的部队继续驻守在鸭绿江边。狐少华所属的部队也取消了编制,好多的干部战士都是复原的复原,调走的调走。时任营长的狐少华调动到了北京军区驻内蒙古某团,也就是他现在的部队。

    我的这位团长叫薛山,黑龙江人,抗美援朝结束的时候,他所属的部队属于留守的部分。按着狐狸爹的吩咐,我管他叫薛叔叔。要说我干爹这人吧,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说了要把我送到部队好好操练操练,事到临头还是没下了狠心。狐少华把我交给他,也是不放心我,有个自己人在身边看着,除了能约束着我别出事,也能照顾照顾我。

    有团长罩着,我的小日子自然不会很难过。咱这个薛叔叔是个热心人,狐狸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只听进去照顾我那段,至于说好好管教我的那些个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直接当成狐少华好面子,说的是场面话给过滤了。心里还嘀咕“好你个狐少华,把干儿子送我手里了,你就直说让我照顾不就行了么?还跟我来这套虚的,什么叫好好管教这小子?你在家自己不会管教啊?”

    新兵连训练了三个月,薛团长偷偷地观察了我一阵,发现我也不像狐少华说的那样跳脱,心里越发了认定我干爹是想让他照顾照顾我。新兵集训刚结束,一分兵就把我直接要到团部去了。这还不算,他还专门打电话狠狠地臊了狐少华一顿,说什么你狗日的现在也跟兄弟我玩这虚头,我看这孩子挺好,要到团部给我当通信员了。狐少华也是一头雾水,还道我是转了性子,心里也是高兴,在电话那头挨着骂,反倒是眉开眼笑的。

    其实我哪是转了性子?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能不老实点吗?我干爹送我走的时候一顿诈唬,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到了地方就更不敢扎刺了,那时候部队的一些军阀习气还很重,打骂体罚那是家常便饭,看着别人挨揍,自然也就老老实实的装乖宝宝了呗。

    其实我不知道,就是我扎刺班长也不敢打我。我来的时候是薛叔叔亲自送到班里的,班长又不是傻子,这可是团长亲自送来的兵,那能随便打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留在薛叔叔身边了。团部的兵自然比较轻松,每天出操训练什么的也是应付差事。那时候抗美援朝都结束多少年了,谁还关心团部里的勤务兵战斗力如何?我作为团长身边的小跟班,自然没人计较我是不是出早操。我也乐得没人管我,正好能有点自由空间。

    勤务兵其实是个蛮有前途的职业,每天领导身边呆着,除了照顾好领导的生活,没啥其他事情。相比起战斗部队每天的各种军事训练,再比起工程部队成天架桥挖洞的施工作业,每天只是跑腿、送信、接电话的勤务兵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不但工作清闲,还可以和领导处好关系,以后也会有更好的前途。

    我倒是没想过我的前途会有多么繁花似锦,只是对于能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很满意。别人出早操的时候,我就悄悄地躲在没人的地方做早课。师傅教了我这么多年的佛经和手印,每天早晚修行的习惯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我的骨头里。有时候做完早课要是看着还有时间,我也会温习些道尔东大叔教给我的东西。脑子里放空,用心去感受周围大自然的一切,风吹草动、草长莺飞、人来人往……我想是我没有慧根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神灵愿意向我传达什么信息,除了有一次在道尔东家的羊群里感觉到冥冥中传来一丝亲切的呼唤,却也时有时无,无迹可寻。不过,慢慢的我也发现这样能让我从内心感觉到一种宁静空灵的意味,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起来,我也就一直坚持下来了,反正没什么坏处不是?

    我这么坚持了一年,期间也有几次被人撞见。那时候是八十年代末,全国开始流行各种气功,有人看见我盘着腿手上摆着些古怪的手势,都以为我一个人在那练着玩,也混没当回事。

    这一天我又一个人躲在值班室的小屋里做早课,等到功课完了才突然觉得旁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团长脸色古怪的在门口看着我。

    部队里的干部也不是每天都在军营里呆着,一般不轮自己值班的时候都是回家睡觉的。昨天晚上不是团长值班,所以他早早的回家了。照以前的情况,团长应该到8点才会来团里的,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事,竟然刚六点就来了。

    其实我刚开始打坐的不久薛山就来了,一直就站在一旁看着,薛山以前也听说过我偷偷打坐的事。毕竟纸里包不住火,部队这样的环境里想保留点小秘密还是很难的,我那些个小动作早就被有心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可他一直也没当回事,因为狐少华早就和他说过我的身世,知道我是跟着喇嘛长大的。偷偷地念个经又不是啥大事,也懒得管我那么多。

    今天也是凑巧,天还没亮就从师部打来一个电话,直接把薛山从家里的床上给拽起来了。薛大团长到了部队,当然是先找自己的勤务兵了,却没想到正好看见我躲在值班室做功课。

    薛山本想叫我,又觉得我盘腿打坐闭目凝神的样子挺好玩的,就悄悄地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薛山是个混血儿,出生在黑龙江东部一个满蒙杂居的村子里,离家不远就有座喇嘛庙。薛山从小见过好多喇嘛,自然也看过喇嘛们做功课。起先薛山只是看我一本正经的挺像那么回事,只是揣着一种玩笑的心思想看我到底做什么。说白了他就是当我是小孩子瞎闹,纯粹当西洋景看了。可是看着看着薛山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我盘腿坐在床上,根本不知道旁边有人,自顾自的嘴里念着降三世明王心咒,双手紧扣,食指伸出相接成不动明王密印,在心里观想降三世明王端坐不动法身,坚强明王不动之心。薛山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我手印一变,整个人都完全不同了。虽然只是坐着不动,却隐隐让人觉得有一种沉稳如山,不摇不动的意味在其中。明明一副瘦弱的身子,看起来却有种强壮无比的错觉。

    我念完了降三世明王咒,手势一变,中指覆于食指之上结成了大金刚轮印,又开始念金刚萨锤心咒,同时心里也在默默观想降三世明王忿怒法身,明王忿怒之力加持我身,使我勇猛精进。这时候我在薛山眼里的感觉又变了,他只觉得我身上好像有无穷的活力,蓄势待发,一往无前。

    接下来我又依次修习了九字真言对应的各种手印和密咒,薛山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是看了一场大变活人。明明就是这个小兵蛋.子,手印一变,整个人也像是完全变了似的。一会像是有无比的勇敢,一会又像是无穷的智慧,一会像要凌空飞去,一会又好似飘忽不定。待我双手结成内缚印,口念金刚萨锤普贤法身咒之时,薛山脸色大变,只觉得一股诡异神秘的感觉从我身上传来,好像能看清人心中的隐秘,不由得冷汗淋漓。等最后一个宝瓶印结出,薛山觉得我好像消失了似的,明明就在眼前,却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面对着的只是一个幻象,没有真实的存在。

    我做完了早课,也没有睁开眼,直接就这么盘腿坐着开始每天的萨满修行。心里渐渐放空,默默地感受着天地万物的性灵,脸上一片祥和宁静。

    薛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我。像这样的情况他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章嘉胡克图克开坛说法,远远地望去,就是这种样一副时而庄严时而飘渺的样子。变幻莫测的,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膜拜。

    可章嘉胡克图克身上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毕竟那是转世了五次的活佛。问题是面前的这个叫闰月的小子才刚刚十七岁,怎么会从他身上有了这种感觉?莫非他是哪个活佛的转世?可要真是个灵童,估计早就被寻访的人当宝贝似的寻走了吧?再说了,这小子明明是个汉人,可没听说过那个活佛转世到了汉人家里的……

    薛大团长满脑袋的胡思乱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堂,反正就是肯定这小子不是普通人。

    我在一边照例的做着必修的功课,放空了心灵去感受自然。刚才观想佛陀菩萨的法身,自然是心无外物,不觉得身边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放开了心灵,感官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敏锐起来。虽然还是没感觉到有哪路神仙想和我打招呼,可是却真切的感觉到身边有一个夹杂着各种混乱情绪的存在。

    我睁开眼睛一看,这个人当然就是薛山了。我也没仔细想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怪?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在部队里干这个被人看见不好。发觉自己被人撞破了,心里不由得有点发慌,赶忙从床上下来,啪的一个立正“团长好!”

    薛山一愣,嘴里下意识地说着:“好,好…你也好…”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一红,忙笑骂着掩饰道:“小兔崽子,不是和你说了没外人的时候要叫叔吗?”

    “嘿嘿…”我见薛叔叔话里不像是责怪的意思,赶忙笑着讨好道:“薛叔叔好!”

    薛山看着这个笑得贱兮兮的小家伙,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刚才那个人联系起来。不由得摇了摇脑袋询问起来。

    “闰月啊,你刚才这练的是什么功啊?能不能给叔叔说说?”

    我听这话不由得一阵紧张,虽说大革命过去了,可这毕竟是军队,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这里可都是些无神论者,别是要把我当什么牛鬼.蛇神给拉出去游街吧?心里一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山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鼓励道:“没事,叔叔你还信不过啊?我就是看你练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想跟你学两招,咋了?和我还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