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说了，我还和我爸去看过，不过后面就不清楚情况了，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林舒说起这事，就惆怅，“我半个月朋友没联系，朋友圈也不看，都快活成一个野人了。”

    “嗯？怎么会这样？”

    “花店想干出点名堂，研究了好多例子。”林舒打了个哈欠，又把包好的玫瑰花递给阮姜。

    “那……有名堂了吗？”

    “有，干完这单就关门。”

    阮姜愣了一下，看着林舒在笑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开玩笑，也笑了。

    “你吓我一跳，我还说这是你的梦想，怎么可能就放弃了。”

    林舒笑完忽然认真道：“说真的，这辈子除了守着这个花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当然，开花店也不是一件累人的事，你看傅淮生到处开会到处出差谈合作，那更累。”

    阮姜听着林舒说话，只笑了笑。

    日光下沉，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遮下一片阴凉，阮姜就是这个时候接到了martina的电话。

    跟蝶莱的合作谈得很顺利，已经签完合同了，她跟着也要马上回意大利，所以还想见阮姜一面。

    等把martina送走，阮姜的画稿也交去了主办方，无事一身轻，阮姜决定好好放松，于是没事就爱去中学听课，导致她跟着的那个班上的同学对她都迅速发展了革命友谊。

    “顾老师来了，来了。”阮姜小声道，整个教室跟泄露的气球一样迅速销声匿迹，上课铃才响几秒，同学们不由得也开始埋怨这老师也来得太快了。

    都坐得端端正正的，顾鸢尾走上讲台一看，觉得稀奇。头一次走进教室没有听到吵闹声，她看起来严肃的面容都有了几分笑意。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同学们要发愤好好学习了啊，都这么安静。”

    “新的一学期，我们已经好好做人了。”第一排的一个男同学梗着脖子说。

    顾鸢尾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把目光放在了最后一排的阮姜身上，后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姐姐，你要不要跟我坐一起？”上次借笔的女同学微微歪着头小声问。

    阮姜摇摇头，就那么点大的书桌，课本还占了一点地儿，她就不去凑热闹了，依旧拿支笔，一个本子就坐在后面，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上午。

    顾鸢尾正在讲习题，阮姜感到口袋里手机在振动，她的心跳漏掉一拍，下意识地拿了出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之后，她才看见，是傅淮生的来电。

    阮姜：“……”

    从小到大，即使是上大学允许使用手机，还能将手机摆放在课桌上，阮姜也无法放松，每次手机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心悸，然后看周围的人和老师有没有被她影响。

    这次也是一样，幸好没人看她。阮姜解开屏幕锁，悄悄滑到微信，冒着成为坏学生的风险，紧急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傅淮生。

    “我在上课，等下课回你电话。”

    “好。”

    阮姜收了手机，正好听见顾鸢尾在问选哪个答案。

    她一眼瞥到前桌同学的试题，跟随着同学选a的声音说了句选b。

    顾鸢尾看她一眼，嘴角含着笑意说：“还有其他答案吗？”

    隐约又有几个微弱声音说选c选d，差不多四个选项都有人选，顾鸢尾正准备仔细讲讲，大家也准备听答案时，下课铃响了。

    顾鸢尾说：“选b选项，大家课间可以思考一下。”

    等顾鸢尾走出教室，阮姜立即跟上，站在走廊打电话。

    幸好这一层没有办公室，老师们不会来来往往抓手机同学。

    “喂你找我什么事啊？”

    太阳从云层后面出现，灿烂的光线立刻投射在走廊上，阮姜眯了迷眼睛，转过身背对阳光。

    傅淮生：“阮阮，今天晚上有烟花，我带你去看怎么样？”

    烟花？阮姜莫名想起塔尖那次的烟花，她眉头微皱：“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傅淮生的声音似乎含着笑意。

    “那……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阮姜问。

    “已经出院了，不用担心，他很好。”傅淮生微微一顿，笑道，“活个八十岁应该不成问题。”

    阮姜不知道他这笑意里几分真假，于是也不再多问，只是听他约定了时间就匆匆挂断电话，刚好上课铃响了起来。

    阮姜握着手机想了一下，跟顾鸢尾说过之后就离开了学校。

    今天晚上夜空很黑，云层似乎太厚，不透露一颗星的踪迹。

    阮姜坐在傅淮生的旁边，偶尔偏过头看他几眼，又看看外边的路，猜测是要去哪里。

    没一会儿，她看见了一行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