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川极快地理了下思绪，在燕九流露出不耐烦神色之前将整个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了个大概：“九哥，那天我不是请教了你关于实力测试牌的事嘛，今天刚好是例行的实力测试，偏巧老头也在，我就故意表现的心虚浮躁，然后用激将法激他，他果然上当，说我今天能突破武师七阶，就答应让我负责这次的横州之镖。然后我就用了你教的方法，以三阶武师的实力测出了九阶武师的成绩，哈哈，当时那一群人全懵了，尤其是路老二，嘴里能塞进去两个鸡蛋的表情，实在是太爽了！”

    燕九一直表现的很懒散，但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极认真的听进去，等他说完，才慢慢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以异常沉静的语气问道“七阶就可以出行，你为什么要显示出九阶的成绩呢？是炫耀？还是就为了爽一下？”

    “我——”对于一个十四岁半的孩子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是有点严肃了，路青川我了半天，还是没能我出什么理由来。

    燕九转开目光，瞥了远处看戏不语的燕七一眼，轻声叹道：“凡事过犹不及，太刚就易折，太出头就遭打，这个道理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要是还记不住，那以后就别叫我九哥了。”

    “是，我记下了。”路五少脸上瞬间消失了大半的得意和兴奋，望着燕九虚心加诚心地点头道。

    燕九眯着眼，望着远方的山林，默然不语。

    路青川挨了训也不语，远处坐着的燕七更是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三人无言，过了好一会，路青川终于忍不住了，又有点小兴奋地道：“九哥，我爹说后天一早出发，你看我们还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不？”

    “一共去几个人？”燕九边拿破羽扇拍了拍肩膀，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七个。”路青川答得很快，显然早已经计算过了，“五个镖师，加上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他还故意将身体朝左转了个不大的幅度，使他的视线刚好避开燕七的位置，看来他并不希望燕七也去。

    “去几天？”燕九又问。

    “这里去横州，以魔马的速度，不耽搁的话，一个来回需要七天。不过测试结束后我又找老头磨了磨，他答应只要镖物不出问题，半个月之内回来都没有关系。”路青川回答的很详细。

    “镖物大小？”

    “一个锁死的黑木盒子，长一尺两寸，重十三斤。”

    “总镖没有特别吩咐？”

    “没有，说这次就当是一次历练，一切任由我来调度。”

    燕九不再问，目光由远处的山林间徐徐收回来，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沉吟道：“第一，镖师去四个，让他们后天早上准时出发，在横州驿馆再与我们汇合；第二，你回去准备下行李包袱，带好木盒，今夜亥时整过来找我，我们三个今晚就出发；第三，弄三张详细地图，一张横州的，一张青州的，还有一张整个西北大陆的。听明白了吗？”

    “好的！”路五少点头答应，颇有些迫不及待，转身离开的时候，又瞥见如土地神一样木然而坐的燕七，想到他也同去，心里颇有点不爽的味道，不过这不爽远远比不上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于是走了两步之后那点不爽就彻底消失了。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到底给这小鬼吃了什么药，竟能让他一个人见人怕的小魔王对你言听计从还从来不问为什么？”燕七看着路青川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终于开口。

    燕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悠悠道：“你可以问啊，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问，我就给你答案。”

    燕七没问，甚至都没有接话，手印再一变，双眼竟慢慢合上了。

    见他又开始装死人，燕九却不罢休，边往他的位置走去边对他道：“你难道连问都不敢问？或者是怕问了我就要被我问？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怎么一脸的斯文俊秀，却总是比和尚还寡欲，有时候又比野兽还疯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