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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似是故人来
第二章似是故人来
话说上回温琬从集市返家后的异常神情，确实引起了未晚的格外关注。因她自记事以来，从未看见娘亲这样慌乱无措。她自小便知道自己姐弟俩没有父亲，娘亲也从未向他们提起关于父亲一事。倒是流传在镇子上的说法，让姐弟俩打小受到邻里同龄孩子的良多善待。加上温琬言语约束细心教导姐弟二人，言行举止如出大家氏族。且姐弟俩长相秀气俊美，颇得夫子和邻家众小伙伴的喜爱。苏未晚自那日起就多了一份细心，在娘亲未曾觉察之际，向兰姨打探她娘的心事。兰姨倒也未对她多言语提及娘亲的旧事，可临到未晚告别归家时，她却对着窗外出神，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琬姐姐今日的一切苦楚都是他造成的，姐姐的心事就是他……，哎，老天弄人。”
那日，未晚从兰姨家打探回来，并未向娘亲追问前尘往事。她与胞弟离风倒是心有灵犀，秘密谋划了好久，最终把此事压下再未提起一字。这样宁静平和的过了两三个月，未晚和离风姐弟二人每日按时进学，下学。清晨依旧前往溪涧练剑，孩子稚气的嬉戏笑闹声始终萦绕在门前屋后。温琬也在默默打理着家中的琐事，脸上常常流露出满足与欣喜。
阴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往年镇上家家压桃符，门前插青，包青竹叶粽子，放河灯。特别是龙舟赛，因其筹划事宜众多，形式各异，镇上各尊位名老们的意见不一。已有多年未举办，未晚自是未曾见过这样的龙舟赛。昨日，未晚在学馆里听着大家议论端午当日要举行的各项风俗仪式。突然获得一个令大家震惊的消息：今年朝廷要派一位封疆大吏来江南巡视，因行程安排，凑巧于端午前夕抵达雾柳镇。镇府衙为迎接这位官员的到来，特筹划举办一场规模超前例的龙舟大赛。家家户户都兴奋地期待着，据说获胜者还有丰厚的奖励（礼品由众富商家共同捐赠。）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各家擅泅水及逐波翻浪的青年男子纷纷汇集起来。一时间雾柳镇热闹非凡。
“娘，今年端午有龙舟赛，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吧。”，“好，到时可别跟丢了。晚儿要看紧离儿，不能让他乱跑。”“娘也要去哦！”，未晚眨眨眼睛调皮地嘟嚷道，“嗯。”温琬一边在忙着手中的绣活，一边正想着心事。她也听说了，今年端午的龙舟盛事异于往年将会很盛大，好多年了，未再亲见盛大的庆祝活动。不过她还是有些顾虑，怕遇见熟人。特别是听说京城来了个大官，“可别是……”，温婉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出了房门。
端午那日，爆竹阵响。一早，未晚和离风俩小娃娃就起来梳洗，整理好寝居。帮娘亲一起准备早膳，匆匆填饱肚子，再无心思呆在院子里，不停地翘首看着街镇方向。“娘，你快点。过了时辰，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娘，快走快走。”“离儿别急，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小心摔着。”前往镇中的小道上，村民三五成群，老老少少，全都乐呵呵的忙着赶路，雾柳镇街市上早已开始热闹起来。
“咚咚咚…”“娘，快看，龙舟赛头阵比武要开始啦！”，未晚一边说，边用小手指着雾柳河百丈宽的河面，河上已严整排列起数十条双楫龙舟小船。竞艺的舵手已经整装待发，小船前方的木雕龙头上竖起了各色彩旗，只待一声号令。温琬一手牵着晚儿，一手牵着离风，她对此倒兴致不高，孩子喜欢热闹，她也就顺便出来走一走，感受下节日的气氛也挺好。“噼里啪啦…”龙舟赛开始了，沿河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吆喝声，锣鼓声，喝彩声响成一片。河面有艘龙舟主赛大船，静立于赛船后三丈远，大船上放了炮仗，烟雾也随风飘向河岸。未晚和娘亲他们三人占得位置，距主赛举办船并不远，相隔也就十丈左右，视线极好。俩娃娃兴致极高，眼神一刻也未离开河面。“娘，你看有一艘跑得好远了，晚儿都看不见了。”“姐姐，你真笨，看不见，你不会看后面的船啊！”俩娃娃正你来我往，斗着嘴。忽然，未晚感觉娘亲用力拽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抖了抖身体。想要拉着她退出人群。“娘，你怎么啦？”“娘，你哪里不适？”两个孩子一看温琬的脸色突然苍白失色，以为是旧病犯了。赶忙扶着娘亲退出人群，在镇街一商铺前小坐休憩。温琬无力地闭了闭眼眸，叹道：“娘没事，就是有点累，不用担心。，我们回家吧。”“好！”孩子俩个赶紧扶起娘亲朝家走。未晚看着娘亲憔悴失魂的样子，心里疑虑重重。心道：“我问，娘亲铁定不会告诉我实情，还是等会儿找兰姨来一趟家里为好。”
这样想着一路回了家。未晚一安顿好娘亲，就径直去隔邻屋舍找兰姨。兰姨带着小虎子也去了集镇看龙舟赛，姨夫今日当值不在家。未晚只好返回家，忙起了午膳，不时竖起耳朵听着院外的动静。
直等到晌午时分，才看见兰姨回来。未晚悄悄瞥了瞥里屋，帘里娘亲斜靠着长椅，闭目养神。未晚轻轻地出了院门，叫住了正朝家门走去的兰姨。“兰姨，我娘，她……”，“快说，你娘怎么啦！”。“娘，她今天很不好，脸色白白的。她又不说哪里不适，兰姨，你帮我问问吧…”，未晚说完故意抹了抹眼角，催促道。宜兰一听，放下虎子急奔去温琬的卧房。未晚尾随着站到娘亲的门外，便听到宜兰脱口而出的一声“郡主，你……”，“宜兰，我今天失态了……看来，还是不够洒脱啊。”“主子，你今天为何这么伤感呢？你不是说过‘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的吗？’难道还想着那个负心人！哼，他不配你惦记。”宜兰一边劝慰温琬，一边愤愤述说着。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竟然是他！”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那他…他看见你没有？”
“或许未看见吧…，可他好像侧过头来扫视了一下，把我惊着了。”
“那等明日王刚一回来，就叫他去镇府衙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这几天他公务忙都不着家。”
“嗯，也只有这样了，但愿是我自己多心，眼花了……”，温婉说完又兀自愣起神来。
“那，若是真的找来…主子你…将如何应对？”宜兰顿了顿接着道，“你也知道大将军他的脾气，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又有了俩小主子，这次可难善了。”宜兰提及小主子便压低了声音，看了看门帘处，又转回头继续与温琬说着什么。未晚贴着厅墙也听不到后面的话语，只得退出厅子回了住处。她想好好理一理刚才获得的些微细节，看看能不能知道点可靠地信息。
“姐，你在忙什么，兰姨来了？”
“嗯”，“你刚才去了哪里？”，“我跟村头的柳志听大老张在闲聊龙舟赛的事，他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还说起那个京城的大官。说他看见了大官的模样，很魁梧，相貌堂堂。年纪刚过而立却很威严，好像是个将军。”
“是吗，还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再说来听听。”“姐，我听到一个消息。”离风故作神秘地眯了眯眼道，“说是那个大京官在找什么人，上头就排了他去各处巡视。不会是找什么江洋大盗吧！”
未晚听到这个消息，凝神沉思起来，脑海里一连串的细节闪现。隐约觉得这个京城来的官与娘亲和姐弟俩有莫大的关联，又不敢直接询问娘亲，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她暗下决心，定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接连几天，未晚都有意无意地提及外祖父、外祖母等娘亲的至亲。娘亲也未回避，还常常露出既欣悦又愧疚的神色。言语中还提及两个舅舅，娘说起少时往事总是很愉悦，满脸是恬淡的笑容。
经过多方打探，未晚隐隐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她的亲爹并非流传的那样去世了，而是因某种缘由与娘亲分开了。娘亲不愿见到他，就独自离开京城来到了雾柳镇。那个京官很可能就是来找娘的，那娘不愿见他，我也就当不知道这事吧。未晚心里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就再为打探其它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的娘亲过得快乐就好，一切顺其自然吧。
话说上回温琬从集市返家后的异常神情，确实引起了未晚的格外关注。因她自记事以来，从未看见娘亲这样慌乱无措。她自小便知道自己姐弟俩没有父亲，娘亲也从未向他们提起关于父亲一事。倒是流传在镇子上的说法，让姐弟俩打小受到邻里同龄孩子的良多善待。加上温琬言语约束细心教导姐弟二人，言行举止如出大家氏族。且姐弟俩长相秀气俊美，颇得夫子和邻家众小伙伴的喜爱。苏未晚自那日起就多了一份细心，在娘亲未曾觉察之际，向兰姨打探她娘的心事。兰姨倒也未对她多言语提及娘亲的旧事，可临到未晚告别归家时，她却对着窗外出神，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琬姐姐今日的一切苦楚都是他造成的，姐姐的心事就是他……，哎，老天弄人。”
那日，未晚从兰姨家打探回来，并未向娘亲追问前尘往事。她与胞弟离风倒是心有灵犀，秘密谋划了好久，最终把此事压下再未提起一字。这样宁静平和的过了两三个月，未晚和离风姐弟二人每日按时进学，下学。清晨依旧前往溪涧练剑，孩子稚气的嬉戏笑闹声始终萦绕在门前屋后。温琬也在默默打理着家中的琐事，脸上常常流露出满足与欣喜。
阴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往年镇上家家压桃符，门前插青，包青竹叶粽子，放河灯。特别是龙舟赛，因其筹划事宜众多，形式各异，镇上各尊位名老们的意见不一。已有多年未举办，未晚自是未曾见过这样的龙舟赛。昨日，未晚在学馆里听着大家议论端午当日要举行的各项风俗仪式。突然获得一个令大家震惊的消息：今年朝廷要派一位封疆大吏来江南巡视，因行程安排，凑巧于端午前夕抵达雾柳镇。镇府衙为迎接这位官员的到来，特筹划举办一场规模超前例的龙舟大赛。家家户户都兴奋地期待着，据说获胜者还有丰厚的奖励（礼品由众富商家共同捐赠。）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各家擅泅水及逐波翻浪的青年男子纷纷汇集起来。一时间雾柳镇热闹非凡。
“娘，今年端午有龙舟赛，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吧。”，“好，到时可别跟丢了。晚儿要看紧离儿，不能让他乱跑。”“娘也要去哦！”，未晚眨眨眼睛调皮地嘟嚷道，“嗯。”温琬一边在忙着手中的绣活，一边正想着心事。她也听说了，今年端午的龙舟盛事异于往年将会很盛大，好多年了，未再亲见盛大的庆祝活动。不过她还是有些顾虑，怕遇见熟人。特别是听说京城来了个大官，“可别是……”，温婉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出了房门。
端午那日，爆竹阵响。一早，未晚和离风俩小娃娃就起来梳洗，整理好寝居。帮娘亲一起准备早膳，匆匆填饱肚子，再无心思呆在院子里，不停地翘首看着街镇方向。“娘，你快点。过了时辰，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娘，快走快走。”“离儿别急，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小心摔着。”前往镇中的小道上，村民三五成群，老老少少，全都乐呵呵的忙着赶路，雾柳镇街市上早已开始热闹起来。
“咚咚咚…”“娘，快看，龙舟赛头阵比武要开始啦！”，未晚一边说，边用小手指着雾柳河百丈宽的河面，河上已严整排列起数十条双楫龙舟小船。竞艺的舵手已经整装待发，小船前方的木雕龙头上竖起了各色彩旗，只待一声号令。温琬一手牵着晚儿，一手牵着离风，她对此倒兴致不高，孩子喜欢热闹，她也就顺便出来走一走，感受下节日的气氛也挺好。“噼里啪啦…”龙舟赛开始了，沿河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吆喝声，锣鼓声，喝彩声响成一片。河面有艘龙舟主赛大船，静立于赛船后三丈远，大船上放了炮仗，烟雾也随风飘向河岸。未晚和娘亲他们三人占得位置，距主赛举办船并不远，相隔也就十丈左右，视线极好。俩娃娃兴致极高，眼神一刻也未离开河面。“娘，你看有一艘跑得好远了，晚儿都看不见了。”“姐姐，你真笨，看不见，你不会看后面的船啊！”俩娃娃正你来我往，斗着嘴。忽然，未晚感觉娘亲用力拽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抖了抖身体。想要拉着她退出人群。“娘，你怎么啦？”“娘，你哪里不适？”两个孩子一看温琬的脸色突然苍白失色，以为是旧病犯了。赶忙扶着娘亲退出人群，在镇街一商铺前小坐休憩。温琬无力地闭了闭眼眸，叹道：“娘没事，就是有点累，不用担心。，我们回家吧。”“好！”孩子俩个赶紧扶起娘亲朝家走。未晚看着娘亲憔悴失魂的样子，心里疑虑重重。心道：“我问，娘亲铁定不会告诉我实情，还是等会儿找兰姨来一趟家里为好。”
这样想着一路回了家。未晚一安顿好娘亲，就径直去隔邻屋舍找兰姨。兰姨带着小虎子也去了集镇看龙舟赛，姨夫今日当值不在家。未晚只好返回家，忙起了午膳，不时竖起耳朵听着院外的动静。
直等到晌午时分，才看见兰姨回来。未晚悄悄瞥了瞥里屋，帘里娘亲斜靠着长椅，闭目养神。未晚轻轻地出了院门，叫住了正朝家门走去的兰姨。“兰姨，我娘，她……”，“快说，你娘怎么啦！”。“娘，她今天很不好，脸色白白的。她又不说哪里不适，兰姨，你帮我问问吧…”，未晚说完故意抹了抹眼角，催促道。宜兰一听，放下虎子急奔去温琬的卧房。未晚尾随着站到娘亲的门外，便听到宜兰脱口而出的一声“郡主，你……”，“宜兰，我今天失态了……看来，还是不够洒脱啊。”“主子，你今天为何这么伤感呢？你不是说过‘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的吗？’难道还想着那个负心人！哼，他不配你惦记。”宜兰一边劝慰温琬，一边愤愤述说着。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竟然是他！”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那他…他看见你没有？”
“或许未看见吧…，可他好像侧过头来扫视了一下，把我惊着了。”
“那等明日王刚一回来，就叫他去镇府衙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这几天他公务忙都不着家。”
“嗯，也只有这样了，但愿是我自己多心，眼花了……”，温婉说完又兀自愣起神来。
“那，若是真的找来…主子你…将如何应对？”宜兰顿了顿接着道，“你也知道大将军他的脾气，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又有了俩小主子，这次可难善了。”宜兰提及小主子便压低了声音，看了看门帘处，又转回头继续与温琬说着什么。未晚贴着厅墙也听不到后面的话语，只得退出厅子回了住处。她想好好理一理刚才获得的些微细节，看看能不能知道点可靠地信息。
“姐，你在忙什么，兰姨来了？”
“嗯”，“你刚才去了哪里？”，“我跟村头的柳志听大老张在闲聊龙舟赛的事，他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还说起那个京城的大官。说他看见了大官的模样，很魁梧，相貌堂堂。年纪刚过而立却很威严，好像是个将军。”
“是吗，还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再说来听听。”“姐，我听到一个消息。”离风故作神秘地眯了眯眼道，“说是那个大京官在找什么人，上头就排了他去各处巡视。不会是找什么江洋大盗吧！”
未晚听到这个消息，凝神沉思起来，脑海里一连串的细节闪现。隐约觉得这个京城来的官与娘亲和姐弟俩有莫大的关联，又不敢直接询问娘亲，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她暗下决心，定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接连几天，未晚都有意无意地提及外祖父、外祖母等娘亲的至亲。娘亲也未回避，还常常露出既欣悦又愧疚的神色。言语中还提及两个舅舅，娘说起少时往事总是很愉悦，满脸是恬淡的笑容。
经过多方打探，未晚隐隐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她的亲爹并非流传的那样去世了，而是因某种缘由与娘亲分开了。娘亲不愿见到他，就独自离开京城来到了雾柳镇。那个京官很可能就是来找娘的，那娘不愿见他，我也就当不知道这事吧。未晚心里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就再为打探其它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的娘亲过得快乐就好，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