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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
第五章离别
晨曦初现，一声鸡啼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雾柳镇的迷雾还是那样缭绕，可留存在温婉夫妇心中的浓雾，已渐渐散去。主室内一片温馨宁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轻轻地絮语。
温琬一家在雾柳镇王家村寓居，已整整有八载光阴。居住的是一正厅四房的小院，当初是王刚费心探访后定下的住处。前院一厅两偏房，右侧房温琬暂居，左偏房住着离风。后院并排两耳房，左侧住的是未晚，右侧改做厨室。
丑时已过，直至卯时，未晚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从榻上轻轻坐起，伸手推开小窗，看了看窗外的晨雾。记起今日夫子要检查课业，得早早赶去学堂，领授夫子的垂询。遂简单梳洗一番，走到厨间准备早膳。心下料想，娘亲今晨应还未及起身。昨日诸多烦事，忙至子时尚未歇息，应是疲极。父亲醉成那般，好丑哦。真是讨人嫌，还得娘亲夜间随侍照料。未晚一边腹谤其父，一边干起厨活：淘米，熬煮，择菜，煨炖汤骨，烙饼。
将近辰时，温琬才起身梳洗。彼时风雷已早起，正在前院指点离风舞剑。温琬简单装扮后，急绕到厨间，和未晚一道布置起早膳。未晚朝娘亲偷觑一眼，见娘亲脸色红润，面带羞涩，偷偷一乐。看来，娘亲的心结已解，与父亲这个大将军和解咯。
早膳结束的很快，未晚和离风正待出门去学堂。温琬随即叫住他们道：“晚儿，娘忘了告知你们，今日你们暂不去学堂了，我已托周婶家的柳志向夫子告了假。明日你父亲要回京城了，时间耽搁太久，会误了政事。这次，你弟弟先随你父亲回去，入京都学堂。这是紧要之事，需尽早办好，离儿年纪不小了。不能久居山野，前去京城也是历练。”说着扫了厅中举杯喝茶的丈夫一眼，又对未晚禀言：“至于晚儿，你父亲答应遵从你的意愿，让你跟随三师兄学药理。但有个条件，就是学至五载，勿论是否学成出师，定要回京团聚。”
未晚甚是惊讶，只过了一晚，父亲竟松了口？娘亲真是厉害，把雷老虎也给降服了。嘿嘿，未晚心里暗自得意。偷偷朝娘亲做了个膜拜的手势，后抿嘴窃笑。温琬瞅见女儿打趣自己，心下虽羞恼又不忍斥责。她熟知，晚儿这孩子自小机灵，心思活络，堪比成人之智。
“晚儿，不可无礼。”温琬轻声制止道，说着朝风雷看了看。静坐茶前的风雷并未插言，却出乎意料的，朝未晚宠溺的点了点头，权当回应。
“娘，要是我和姐走了，你一人留下，我们怎么安心呢。”离风急急插言问道。
“你娘，她想暂且在此待上一段时日，过不多时，她也回京城。”风雷开口申言道。
事情再无异议，就此定了下来。翌日，风雷携幼子离风匆匆告别，踏上回京的路途。离去前一晚，风雷做了几件将军行军似的决定：一是商定了温琬回京的日程和未晚从师的事宜。二是找来王刚商议，询问他是否愿到军中或京城府衙谋职。最终，宜兰夫妇一家愿随同郡主一道回京。其三是当晚乘闲暇之余，找了一个能与女儿未晚促膝谈心的机会，让聪颖的女儿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真正从内心接纳了自己。风雷自是感受到父女亲情，也真正体悟了一番为人父的自豪与欣喜。
时间如白驹过隙，六月已去，七月初，温琬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风雷的书信，信中期待温婉与宜兰一家早日启程回京，信函里还捎带着一封岳父母写给温琬的家书。温琬翻阅书信，暗自垂泪，不住自责。她深感愧对自己的父母亲和大哥二哥的疼爱，唯一安心的是父王母妃得知她安好，还诞下麟儿，心情大好，身体也日渐康泰。二哥还让父母转告她，晚儿从师的事，师兄已飞鸽传信予他，已答应收徒。不日，将前来雾柳镇接晚儿。
几日后，未晚见着了一个面容俊瘦，举止潇洒，言语风趣的男子。年约三十，一双深潭似的大眼，时不时扫过未晚。像书生考试入场时的审验环节一般，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未晚。委婉不焦不躁，静静立于怪医“神三手”杨清明面前。难得乖巧拘谨，深怕得罪了未来的师父。
“嘿嘿，哈哈哈…有趣，有趣，好，我收下了。晚儿，还不快来敬茶。”“哦，师父在上，徒儿未晚向您磕头。”未晚机敏的拿出已备好的垫子，向杨清明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再奉上早已沏好的茶，算是全了师徒之礼。
“师妹，你家这小丫头，实是人精。知道我是你的师兄，还谨守本分，看来的确有慧根。”杨清明对未晚甚是满意，难得夸人的怪医竟蹦出这番赞誉。实让温琬对这个师兄大感诧异，笑道：“师兄，你前几载曾遇桃花吗？哪位仙子入了你的法眼？多年未见，师兄竟不似过去闲静少言。”温琬揶揄道。
杨清明俊脸一窘，似红云飞过。未晚暗暗疑惑，师父也害羞？不待她继续遐想，师傅便解释道：“师妹，你綺霞师姐，已过门为我妻。如今已诞有一稚子三岁。当年得知你负气离家，我曾四处找寻。未果，便心灰意冷，回了师门无涯谷。在那巧遇了綺霞师妹，遂至今日，也是老天注定，与你无缘，却与她相逢。”杨清明眼神飘向远处，似在沉思。
“师兄，过去的一切忘了吧。好好珍惜眼前人。”温琬轻劝道。“会的，琬儿已经有了幸福的归宿，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杨清明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复言道。
“娘，我的随身之物已收拾妥当。”未晚禀告到，她觉察到娘亲与师父之间，萦绕着莫名的低落伤感气息。适时打断询问道：“师父，我们何时启程前往师门啊？”
“你这孩子，急急地想要离家学艺，娘也舍得丢下不管喽!”温琬打破两人的追忆，故作生气的回应道。“娘，我才舍不得你呢！可是爹说了，过几天就要接你回京了。有弟弟陪你，不会清静的哦。”说着，调皮地眨了眨灵动的大眼。
“师妹，我也不便在此多作停留。家中也有诸多繁事，就即刻启程归去了。你多保重，未晚有你师姐照顾起居，不必挂心。”杨清明向温琬告辞道。
“晚儿，你这番随师学艺可要能吃得苦，不可娇气，任性妄为。需时时谨遵师父教导，协助师娘料理琐事。”温琬细细叮咛一番。又在未晚包袱里，放入丈夫前次留下的五百两银子。把师徒二人送至院外，伫立院门，久久凝望远去的身影。
晨曦初现，一声鸡啼打破了山村的宁静。雾柳镇的迷雾还是那样缭绕，可留存在温婉夫妇心中的浓雾，已渐渐散去。主室内一片温馨宁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轻轻地絮语。
温琬一家在雾柳镇王家村寓居，已整整有八载光阴。居住的是一正厅四房的小院，当初是王刚费心探访后定下的住处。前院一厅两偏房，右侧房温琬暂居，左偏房住着离风。后院并排两耳房，左侧住的是未晚，右侧改做厨室。
丑时已过，直至卯时，未晚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从榻上轻轻坐起，伸手推开小窗，看了看窗外的晨雾。记起今日夫子要检查课业，得早早赶去学堂，领授夫子的垂询。遂简单梳洗一番，走到厨间准备早膳。心下料想，娘亲今晨应还未及起身。昨日诸多烦事，忙至子时尚未歇息，应是疲极。父亲醉成那般，好丑哦。真是讨人嫌，还得娘亲夜间随侍照料。未晚一边腹谤其父，一边干起厨活：淘米，熬煮，择菜，煨炖汤骨，烙饼。
将近辰时，温琬才起身梳洗。彼时风雷已早起，正在前院指点离风舞剑。温琬简单装扮后，急绕到厨间，和未晚一道布置起早膳。未晚朝娘亲偷觑一眼，见娘亲脸色红润，面带羞涩，偷偷一乐。看来，娘亲的心结已解，与父亲这个大将军和解咯。
早膳结束的很快，未晚和离风正待出门去学堂。温琬随即叫住他们道：“晚儿，娘忘了告知你们，今日你们暂不去学堂了，我已托周婶家的柳志向夫子告了假。明日你父亲要回京城了，时间耽搁太久，会误了政事。这次，你弟弟先随你父亲回去，入京都学堂。这是紧要之事，需尽早办好，离儿年纪不小了。不能久居山野，前去京城也是历练。”说着扫了厅中举杯喝茶的丈夫一眼，又对未晚禀言：“至于晚儿，你父亲答应遵从你的意愿，让你跟随三师兄学药理。但有个条件，就是学至五载，勿论是否学成出师，定要回京团聚。”
未晚甚是惊讶，只过了一晚，父亲竟松了口？娘亲真是厉害，把雷老虎也给降服了。嘿嘿，未晚心里暗自得意。偷偷朝娘亲做了个膜拜的手势，后抿嘴窃笑。温琬瞅见女儿打趣自己，心下虽羞恼又不忍斥责。她熟知，晚儿这孩子自小机灵，心思活络，堪比成人之智。
“晚儿，不可无礼。”温琬轻声制止道，说着朝风雷看了看。静坐茶前的风雷并未插言，却出乎意料的，朝未晚宠溺的点了点头，权当回应。
“娘，要是我和姐走了，你一人留下，我们怎么安心呢。”离风急急插言问道。
“你娘，她想暂且在此待上一段时日，过不多时，她也回京城。”风雷开口申言道。
事情再无异议，就此定了下来。翌日，风雷携幼子离风匆匆告别，踏上回京的路途。离去前一晚，风雷做了几件将军行军似的决定：一是商定了温琬回京的日程和未晚从师的事宜。二是找来王刚商议，询问他是否愿到军中或京城府衙谋职。最终，宜兰夫妇一家愿随同郡主一道回京。其三是当晚乘闲暇之余，找了一个能与女儿未晚促膝谈心的机会，让聪颖的女儿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真正从内心接纳了自己。风雷自是感受到父女亲情，也真正体悟了一番为人父的自豪与欣喜。
时间如白驹过隙，六月已去，七月初，温琬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风雷的书信，信中期待温婉与宜兰一家早日启程回京，信函里还捎带着一封岳父母写给温琬的家书。温琬翻阅书信，暗自垂泪，不住自责。她深感愧对自己的父母亲和大哥二哥的疼爱，唯一安心的是父王母妃得知她安好，还诞下麟儿，心情大好，身体也日渐康泰。二哥还让父母转告她，晚儿从师的事，师兄已飞鸽传信予他，已答应收徒。不日，将前来雾柳镇接晚儿。
几日后，未晚见着了一个面容俊瘦，举止潇洒，言语风趣的男子。年约三十，一双深潭似的大眼，时不时扫过未晚。像书生考试入场时的审验环节一般，似笑非笑的审视着未晚。委婉不焦不躁，静静立于怪医“神三手”杨清明面前。难得乖巧拘谨，深怕得罪了未来的师父。
“嘿嘿，哈哈哈…有趣，有趣，好，我收下了。晚儿，还不快来敬茶。”“哦，师父在上，徒儿未晚向您磕头。”未晚机敏的拿出已备好的垫子，向杨清明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再奉上早已沏好的茶，算是全了师徒之礼。
“师妹，你家这小丫头，实是人精。知道我是你的师兄，还谨守本分，看来的确有慧根。”杨清明对未晚甚是满意，难得夸人的怪医竟蹦出这番赞誉。实让温琬对这个师兄大感诧异，笑道：“师兄，你前几载曾遇桃花吗？哪位仙子入了你的法眼？多年未见，师兄竟不似过去闲静少言。”温琬揶揄道。
杨清明俊脸一窘，似红云飞过。未晚暗暗疑惑，师父也害羞？不待她继续遐想，师傅便解释道：“师妹，你綺霞师姐，已过门为我妻。如今已诞有一稚子三岁。当年得知你负气离家，我曾四处找寻。未果，便心灰意冷，回了师门无涯谷。在那巧遇了綺霞师妹，遂至今日，也是老天注定，与你无缘，却与她相逢。”杨清明眼神飘向远处，似在沉思。
“师兄，过去的一切忘了吧。好好珍惜眼前人。”温琬轻劝道。“会的，琬儿已经有了幸福的归宿，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杨清明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复言道。
“娘，我的随身之物已收拾妥当。”未晚禀告到，她觉察到娘亲与师父之间，萦绕着莫名的低落伤感气息。适时打断询问道：“师父，我们何时启程前往师门啊？”
“你这孩子，急急地想要离家学艺，娘也舍得丢下不管喽!”温琬打破两人的追忆，故作生气的回应道。“娘，我才舍不得你呢！可是爹说了，过几天就要接你回京了。有弟弟陪你，不会清静的哦。”说着，调皮地眨了眨灵动的大眼。
“师妹，我也不便在此多作停留。家中也有诸多繁事，就即刻启程归去了。你多保重，未晚有你师姐照顾起居，不必挂心。”杨清明向温琬告辞道。
“晚儿，你这番随师学艺可要能吃得苦，不可娇气，任性妄为。需时时谨遵师父教导，协助师娘料理琐事。”温琬细细叮咛一番。又在未晚包袱里，放入丈夫前次留下的五百两银子。把师徒二人送至院外，伫立院门，久久凝望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