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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人纵使在追逐幻光中死去,也好过原地踏步幸福一生。”

    迷迷蒙蒙之间,不知道来到了何地,只见得周围是氤氲一片,摸过去,像是雾气,再一碰,又散了。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是觉得这一个未知的地方至少没有危险吧,方才耳边响起了似是男子的声音。

    追逐幻光?幻光是什么,只记得有一人曾经说过大致如此的话——人生永远追寻着幻光,但若谁把幻光当成幻光,谁将沉入无尽的苦海。

    这是说,人之一生,确实要去追逐自己真正想要的,人们称之为真正的梦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过大多数人的梦想被各种各样的现实无情地扼杀,真正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只有极少数,相比于梦想夭折的基数,其实现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人们总还是要去追寻。

    对啊,万一实现了呢?不过若是一开始就潜意识地把梦想当成了幻光永远都不能真正的得到,那么,追逐梦想其实变成了空谈,如同沉入无尽的苦海,与苦作伴,为苦所困。

    “是这样的意思么?其实说话的人因为自己的经历有了自己的理解,我和说话那人经历肯定不一样,又如何完全相同呢?”张梓低语一声,在这氤氲变化的空间中走来走去,忽然的,又是听见了方才似是男子的声音。

    “所以,你愿意追逐幻光么?”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冥冥中见得张梓竖着耳朵认真听了,后者也的确如此,便继续说道,“穷尽你的一生,纵使你这一生到了最后一无所获,纵使在这过程中你受尽了白眼和讽刺、谩骂与斥责。哦,没有人理解你,世人只会用你在世俗中的成就——金钱、地位、豪车美女别墅,甚至于任何时候的衣着装饰来衡量你是否成功。他们更多在意的,是你的存在是否对他们有好处,他们中有的人在意的,你的存在是否会让他们感到自豪。但你实在没有心思考虑世俗的一切,啊,幻光啊,可知而不可寻,可寻而不可得,可得而不长久,这是三种人追逐幻光的境遇。但无论是哪种人,一朝拥有,一夕失去。这世上本就没有永恒存在的事物,万世浮生,到头来不过是红尘梦一场。来啊来,去啊去,终成空。”

    “所以,你愿意追逐幻光么?”那声音停顿了一会,便悠悠地问道。

    话语落下初始,张梓还饶有兴趣地寻找声音的源头,声音靠着震动发生,传递便有一定的方向,所以这人啊,一定就在某处,可是听着听着这声音响起于四面八方,所以找了一会就不找了,听着听着,就陷入了沉思。

    良久,张梓说道。

    “这么看来其实我还算是一个追逐幻光的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些胆怯了,其实你说的并不多不过我联想了很多。以我这么直接的性格,虽未臻至古井无波的心境也相差不远了,但我在面对某些情况的时候我的心境依然脆弱地如同一张宣纸——人总是有缺点的,或者说破绽。战神托马斯的破绽在他的脚掌,雄霸的破绽在于他的骄傲和迷信,一个人的心境会至少有一个棘点,那是能轻松破除人的心理防御的一个人一件事?棘点可以让人忘了自己无法自拔甚至于走向毁灭!常人的棘点多,我这种人的棘点少,但不得不说的是,常人容易失去理智所以做出出格的事情多了便习惯了。这反而是一种好事因为常人再怎么样撞撞南墙就回头了,可我们不一样,轻易心境不爆炸,好不容易爆炸了一次,说不定就引火焚身了,简单点说就是容易上头。这也就像是忍字头上一把刀,老实人被欺负久了一直忍着,某一天忍无可忍,这把刀拿了下来就放不回去了,大不了,一起爆炸吧。帝皇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平民一怒不过是以头抢地尔,而我觉得还可以加一句——老实人一怒共赴黄泉。心境上的棘点道理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是圣人,所以还是有些最大的破绽,不过长年经历过来却也是少了,七情六欲似乎都看了个通透,我只想要自由自然地活着,至于在世俗中需要工作养活自己,那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机器人吧,回到家一个人的时候体悟体悟人生,哦,我拒绝纸上谈兵,所以我会去尝试经历不同的人生阶段,但更多的我相信只有靠着想象和空想去实现,因为人这一生的时间实在是有限,不可能让你把所有人的一生都过上一遍,就像是我今日忽然想到的,我们不可能真正地模拟战乱国家普通百姓的一生,我也无法真正想象一个三口之家只有一个劳动力的家庭情况,我无法真正的了解为了一块钱都斤斤计较的家庭的卑微。这里的卑微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因为在常人眼中是卑微的,但同样的,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放下自己的傲骨去卑躬屈膝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于消耗自己的寿命呢?”

    “人们只要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无论什么工作,都值得被肯定。社会是一个巨大的机器,构成这个机器的除了少数的巨大齿轮以外,更多的不是靠着无数的细小零件么?我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世界上的废物千千万,为何我就不能是其中之一?如果我轻松地养活了自己,我有充足的时间去逍遥,纵使无法随意地花钱但有充足的时间去想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觉得这值得。但这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他人的不解和斥责。”一连说了这么多话,口都干了些,还有其他想说的么,算了,休息一会吧,如此想着张梓便是停住了。

    “你说的很对,不过这其中是不是混入了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战神是托马斯?还有雄霸是谁?”声音悠悠,依旧响起在四面八方,不过张梓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作为那声音的源头。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你可以叫做李三也可以叫做王二,名字变了你人就变了么,对吧。至于破绽,你有没有听说过千年杀?”张梓朝着一处问道。

    “听过,不用解释了。”

    “这哪能不解释呢?凡为人者,身上皆有脆弱的地方,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人身上大致有如下致命点:眼睛、鼻子、嘴巴、脖子···”

    “打住打住,你这是要把身体脆弱的器官说个遍么?老夫知道了。”那声音终究是下意识说了句老夫,也不完全的隐藏身形了,在张梓的面前凝聚出了一副老者的模样,样貌么,也就一个普通老者。

    张梓看看他,之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人,但是能够有如此思索的除了如张梓这种特殊的人也就属于老年人了,或许还有些经历颇多的中年人,但其实年轻人在显露自己的年轻的时候,也能从眼眸深处显露出自己的心理年龄。大多数年轻人的心理年龄与真实年龄相差不多,但有的人不一样,有的人太幼稚,

    有的人太老成,张梓并不能完全是后者,他的老成有点老得过分了。

    ————

    “你好。”张梓细细观察了他,也没看出什么花样,便随意打了个招呼。

    “你也好。”两人初次见面,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说着差之不多的两三个字,就极有默契地握了个手,眼神的交流之中似乎已经明白了对方的一部分思想,虽两人的身份和年龄有着较大的差异,但从心境上,却是相互共鸣了。

    “所以,你要追逐幻光么?”老者将话题回归了主旨。

    张梓笑笑,“哪能不追逐啊!我虽然怕黑但我不信牛鬼蛇神,漫天神佛诸神无常那都是教派用来安抚和收纳人心的谎言。人似乎都该有一个信仰对吧,但你说我有信仰么,我还真说不好。我什么教派我都不信,有的时候我说我信自己吧,后来发现我也不是真正地信仰自己,毕竟即便我的思想已经超凡入圣但是我的肉体还是凡人之躯,这样的我又怎么能成为信仰呢?于是我不想这个了,我想我在追寻什么,我想凡人之一生其实很好做个梗概,无非就是学习、工作、成家立业、年老死亡就过去了。在这一生中是否做了有真正人生意义的事情?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而死亡,是最后最终也是最多的失去,我相信很多人在死亡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一生中有多少遗憾多少梦想没有去实现,经历了这么多年却发现作为真正的自己活着并没有多少天,那么人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当一个没有灵魂的零件罢了。”

    “一个棋子是永远跳脱不出棋盘的,但我觉得有了思想的棋子,即便跳脱不出棋盘,但也可以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虽然得不到,见过了,也不枉此生了。”

    “这就是我追逐的幻光吧,我不好说幻光就是梦想就会人生意义,至少,也有着相似之处吧。”张梓说完,看向老者,示意该他了。

    “其实人死的时候吧,或许是被满足所包裹着的吧,看见自己后继有人,便是一种满足,就算即日起与世长辞,也算是在人世间留下了自己的念想。”老者说道。

    “可是,人死之后,一切就结束了,生的时候的事物带不进死去的世界,一个人一生结束的时候,是句号,尸骨灰飞烟灭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残骸上不会遗留故去人的思想——世界上纵使遗留下了他的痕迹,但他的人生,结束了,后代的人生只是后代的人生,难不成后代变成了他的眼睛来观察世界?传承,没有所谓的传承!人,只活一世,后代的一切还会对一个死人有影响么?死去的时候是幸福还是不幸重要么?人死了,是句号,从此世界再多战乱或是美好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故去的人,去了活人无法踏足的世界,亦或是真正地消亡!所以我觉得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我活着,不想过平凡人的人生,我想找寻到属于我人生的真正意义,我想找到它,就算得不到,站在远处看看也是好的。”张梓舌灿莲花,如同鞭炮一般噼里啪啦,说完看了看老者,露出自豪的表情。

    “你!”老者指着他,却又无法可说。

    “对了,你经历过死亡么?”张梓忽然问道。

    老者一愣,却还是真实地回答,“没有!”

    “那不就对了,你我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所以人死亡的那一刻有什么想法我们也只能猜,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啊,你我都是一样的,不懂装懂。”张梓笑道。

    老者想反驳些什么,却是反驳不出来,十几秒后只能长舒一口气,“你说得对!”

    ————

    氤氲的空间内,张梓和老者有说有笑,有的时候辩论了起来,张梓还想动手,但想了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入地这个空间肯定打不过老者,故而直接认怂了,这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老者也没有戳破。

    某时。

    “老夫是受着内心的共鸣才找着了你,不过这短短几十分钟的交流,我还真有点看不透你了,难不成你的心境修为比老夫还高上不少?你这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二十余岁,怎么能产生这样的心境,给老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