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旁的静默反而显出一点温馨。

    晏凉微微抬头，看到了顾止完美的下颌线。

    “你似乎，”她忽然开了口，“挺喜欢这个身体？”

    原文中顾止从未与自己的王妃圆房，理应是没什么感情，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

    虽然他喜欢玩弄人心，但日常相处间的温柔妥帖也不像是作假。

    顾止垂下眼眸，看向她的眼睛，轻声笑了一声：“谁不喜欢美人呢？”

    多么敷衍的搪塞。

    晏凉皱了眉头，十几年练就的分寸感阻止她接着追问，但一股难言的心绪积压在她胸膛，叫嚣着质疑。

    “我……”话至舌尖，她却转了个话头，“丧礼过后，我能离开吗？”

    顾止抬头偏离了视线，回答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晏凉气息一顿，手指情不自禁掐进了狐狸毛里。

    顾止又笑了，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盘棋已经开始下了，”他的掌心重新覆上她的手，眼睛里倒映出面前跳动的炉火，“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待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晏凉眯起眼睛看着他，冷笑道：“我对王爷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王妃的身份究竟有多不寻常，才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顾止脸色如常，并不言语。

    晏凉抿了抿唇，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顾言他……”

    “七岁，我去纵云山之前，他救了我。”向来喜欢说三分、留七分的顾止出人意料地坦诚了一回。

    晏凉呼吸都凝滞了。

    那岂不是十几年前，那本小说是近几年才发表的，顾言不可能在十几年前就阴差阳错传进书里。

    难道是他们进书的时间线被打乱了？

    她的头又隐隐作痛，不经意间在顾止怀里蹭了一下。

    顾止见她眉头紧缩，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只要你不离开京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会干预你。”

    晏凉呼吸有些紊乱，终于脱口而出地问道：“你很爱她吗？”

    她知道跟他们这种人谈这种话题实在矫情的很，但是这个男人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没动过心的样子。

    要是演戏演到这个份上，那也是厉害。

    但他似乎是没什么需要演戏的必要。

    她看书的时候，就对顾止感到迷惑。

    明明知道这个人游刃有余的面具下藏着一颗矛盾纠结的心，真正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被那面假象所欺骗。

    顾止微微一低头就抵上了她的鼻尖。

    温热的气息使人面上发痒。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爱。”

    “你好像，对我的感情很感兴趣？”他略微冰冷的语气转瞬就化成了一滩温水。

    晏凉别开脸，“毕竟我占了你王妃的身体，总得了解一下情况。”

    他眼角的笑意加深，“如若我喜欢，你待怎样？”

    晏凉心想不如睡过去算了，面上只能一本正经回答道：“王爷自有良配。”

    想到结局，倒也不算是良配。

    只能说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