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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周四上午,祁信阳一觉醒来就收到秋意发过来的好几份简历。通知应聘者面试时间,祁信阳重新倒回床上。

    阳光穿过窗子缝隙照进来,晒得被子暖洋洋的。房间里很安静,闹钟没响,手机没响,祖宗也没动静。祁信阳猜想大概时间还早,遂没放在心上,翻过身,打算再眯一小会儿,随意地瞄了眼床头柜上闹钟显示的时间,“腾”地坐起来。

    她答应迟榆雁今天要送她去机场的,她上午12点的航班,现在已经九点了!

    祁信阳飞快地跑向浴室,三下五除二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接着在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中,涂抹乳液、化好妆,收拾妥当。

    昨晚因为睡不着,找迟榆雁聊了会儿,因为她在对抗失眠方面比较有经验。迟榆雁给她出了很多主意,最后依据自己的经验,推荐祁信阳看前两年国内超级火的电影《头号玩家》,刺激刺激大脑,等大脑亢奋状态达到达一定巅峰,便容易睡着了。

    祁信阳很难想象这建议出自一名艺术从业人员之口,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她先在电脑上找来《头号玩家》,看了一遍觉得不过瘾,又将影片中提及的经典老电影《闪灵》找出来看,结果越看越精神,越看越来劲儿,正看到精彩部分,祁信阳屏住呼吸、抱住膝盖,将下巴枕在膝窝里,跟随电影伴奏紧紧盯着客厅投影仪。

    正当电影进入最为高|潮阶段,突然,身后传来“砰”地一响,伴着一阵令人猝不及防的叮铃哐啷声,她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直冒汗。

    什么鬼?什么东西?

    祁信阳轻抚胸口,长吁一口气,在心里暗示自己“世上没有鬼,切勿迷信,切勿迷信”多次之后,才缓缓转过身,在看到如手电筒般幽幽双瞳的那一瞬间,脑中浮现出电影中最为惊悚的一个画面,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祖宗这死狗,祁信阳感觉半条命都快被吓没了。

    她长舒一口气:“祖宗,你干嘛偷偷摸摸躲到我身后,装鬼吓人啊?!”

    祖宗皱着眉头,一旁是刚刚被它不小心打翻了的碗,它趴在沙发后头,正一脸茫然地盯着祁信阳,像看傻瓜一样。

    祁信阳走过去将碗放回碗架,往里头补了点儿它爱吃的狗粮,又倒了点儿水,重新倒回沙发。

    那之后,情绪一直处于起起伏伏、不停波动的状态,跟坐过山车似的。耐着性子数了半个小时的小绵羊,听了差不多五十分钟的广播剧,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睡着。

    大脑好像时刻保持亢奋状态,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

    最后,她索性自我放弃,想想白豨莶,想想羊肉串、火锅、麻辣小龙虾,随意识纷飞,不管不顾了,结果不知不觉中,身体好像听到催眠曲般,慢慢进入了梦乡。

    祁信阳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班得瑞的《moonglow》,偏头看了眼迟榆雁。

    她今天穿着polo领白色衬衣,下身是黑白格子a字裙,长发绾在脑后,随意地盘了个丸子头,化着淡淡的妆。不过即使再淡,因着长相方面的优势,放到人群当中也极其出挑。

    祁信阳往右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开到p4停车场,打算陪迟榆雁一块儿去办理托运手续。打开后备箱,伸手拉过黑色行李箱,拉不动,她稍稍用了点儿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拖出来:

    “靠,好沉啊,早知道让苏木过来了,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迟榆雁:“他最近好像还挺忙的。”

    “是吗?你见过他?”祁信阳将行李箱取出,放到地上,大喘一口气,接着用一股嘲讽语气道,“他能忙什么正经事啊?”

    迟榆雁的眸子黯了黯,不再说什么。

    祁信阳也没留意,她不想再提苏木,一面推着行李箱往前走,一面问她:“话说,你这什么东西啊?衣服也不用这么沉吧?”她将行李箱推到手扶电梯上、放好。

    迟榆雁:“机器人。”

    祁信阳听后大吃一惊,她以为迟榆雁放了一堆压缩过的衣服,或者是化妆品之类的瓶瓶罐罐,所以才怪沉怪沉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你带这玩意儿过去干嘛啊?”

    “我怕我又失眠,影响发挥。最近没时间看电影了,索性带上它,听它说说话,催催眠。”

    “听它有啥用,听听广播剧多好?现在的cv们声音都可有磁性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其实她提完这个建议后自己心里也没啥底,因为她昨儿听了近一个小时的广播剧,脑子还跟一口气干了十杯咖啡似的,倍儿清醒。

    迟榆雁看了祁信阳两眼,随后说:“不行,那样我的注意力会被他们吸引过去的,越听越睡不着。”真实的想法是,机器人的原声是苏木配的,她还记得当时苏木听到自个声音骂自己“苏木是狗”时,满脸的郁闷和阴沉,想着不觉扬起嘴角,但这些祁信阳都不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

    “你笑什么?”祁信阳抬眸看她。

    好像被窥探到心事般,迟榆雁慌忙否认:“哪有?我就是想到要开始巡演了,有些激动。”

    “那,祝你顺利完成巡演,别太紧张。”

    “好。”

    办完托运手续,她又陪迟榆雁站了会儿,直到大厅内的广播提示音响起,祁信阳才跟迟榆雁告别,并叮嘱她放平心态,好好发挥,别有压力。目送她朝着登机口走入,才慢慢回转身来。

    祁信阳往停车场方向走,刚摁开车门解锁键,突然听到有男声喊她。

    声音异常耳熟!

    耳熟得让她感到分外尴尬!

    她本想快速钻入车座,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停了下来。她有啥可逃的,又没干坏事,又没怎么他,真的是。祁信阳将拿钥匙的手虚握成拳收至腰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男人走近,大大方方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是赵泽。

    赵泽看起来比她淡定多了,一身休闲装,一点都不像是坐了好几小时飞机的样子,容光焕发的。

    “刚回来,打算在北城待一段时间。”赵泽解释完了,反问她,“倒是你,怎么在这儿?刚从外地回来吗?”

    祁信阳简短地回答:“送朋友。”

    “是嘛?最近过得好吗?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疏离的,兴许从来都没亲近过吧,曾经的种种,也不过是祁信阳的一厢情愿,所以问出口的话可以像陌生人一般,淡定、从容。

    她也表现得很随意:“开了个小茶馆,朝九晚五,日子过得格外清闲。你要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店里坐坐,喝喝茶。”

    “好。”

    便不再多说什么。

    转过身的刹那,异常平静,比自己想象中平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