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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谷无忧
春寒料峭，余寒未尽。
轻烟拂动影，浮云淡薄情，垂柳河边种，落花水上流。
花正开，叶正香，柳正绿，青色的草皮嫩得似乎都能捏出一瓢清水来。
藤木树林，飞禽走兽，薄雾徐绕间依稀可见几家茅舍，小桥流水，垂柳扁舟。
官道上，被黑白两道人马满天下捉拿的蓝衣男子白落裳，正扬鞭驰马而行，一人一马，携影而行，无牵无挂。
他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类，却恶名远扬，罪行昭彰，能让人闻之生恨。这全非他所愿，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初入江湖，本是持着仗剑江湖的豪情，谁三年之后，他竟然成了个偷儿。
他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江湖豪侠，但一直没被人真正拿下过。虽不说是能上天入地，但也能在庙堂江湖中来去自如。
他更不是什么英俊不凡的风流浪子，但处处留情。都说，人不风流枉男人，他也爱美人。所以此时正被全国通缉的钦犯，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向凉州方向赶路。即便不是要坐拥美人在怀，至少要一饱眼福才好。
他自诩是翩翩游侠，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可惜，世事无常，事与愿违，这江湖中的事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你想要往东走，偏偏要被迫去了西边。
白落裳惬意地哼着自编小调，扬鞭驰马奔走。这种天为被、地为床，浪迹江湖的游侠生活，他不竟从没有感到孤独，反而是很自在逍遥。
行到一处溪流处，他跳下马，蹲在河边，双手捧了水喝两口，把剩下的水往脸上拍，之后又上马继续前行。
日沉西落，转眼又是暮晚。
白落裳勒住缰绳，四处打探了下，这里是地处偏僻，四面环山，不见一处农家烛火。
虽然他习惯了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但是睡树枝的感觉还是不太好，更别说是在这种寒气未尽的初春。
甩着鞭子，他又策马而去，在天黑前，他终于在一家荒废的城隍庙前停了下来。
这座庙荒芜已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绿色的常青藤悲哀地绕着黑色的、倒坍的外墙，石板地面满布苔藓。
庙殿外的掉漆红木对联上刻着：
“察民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白落裳虽从不信神鬼，但见庙就拜佛，就如他所说：“生前哪知生后事，人在江湖混，总要变成鬼，多积阴德，来世可以投个好胎，即便时间真无神鬼之别，至少图个心安。”
这城隍爷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就跟阳界的县官大人一样。剪除凶逆，领治亡魂，作为阴间的巡抚，自然是应该多拜一拜的，免得死后得不到超生。
套好马，白落裳忽地停下动作，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隔了片刻，从庙里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鬼，应该说是小丫头。
丫头拿着一根焦黑的树枝甩来甩去，脸上尽是欢快的笑容。嘻嘻哈哈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就是一个疯疯傻傻的叫花子。
白落裳随即转身，解开马绳，牵了马往外走。
“公子何故不留？”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落裳留步，回头看见一个一样是蓬头历齿的佝偻老头，五十多岁模样，一张暗黄的脸皱巴巴的，布满了突兀的皱纹。
老头的一双眼睛却是精明的，望了眼白落裳，又向小丫头招手，说道：“丫头过来，别吓着旁人。”
小丫头一蹦一跳地扑到老头的怀里，吱吱呜呜不知道说些了什么。两个人都是衣着破破烂烂，邋遢得很，看起来像是一对乞丐爷孙。
白落裳不动，老头颤颤地抬头看他，问道：“公子不进来休息吗？老朽看你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投宿才来这里。我们祖孙就在这旁边，不会打扰你。”
别人都这么说了，再走就显得太不给人面子。白落裳笑了下，又牵着马走了回去。
老头牵着丫头站在一边，见白落裳走路回去，就乐呵呵地笑问：“不知公子是从何而来？”
老头蜡黄的脸本来就满是轮廓很深的皱纹，这么一笑，那些突兀的皱纹就变得更加恐怖。
白落裳套马绳，本来只是一根套了无数次的缰绳，却花了好长时间也没能套好。
老头没能等到白落裳回答，又尴尬地说：“公子不要误会，老朽就是随便问问。”
白落裳丢开套不好的马绳，马踢了踢脚，就走到墙角去吃草。摇着头，他回身对老头抱了抱拳，说道：“老伯别介意，晚辈是从南边而来，正要赶去京都。”
老头咧嘴大笑，眼里的光芒更明显了些，说：“我看公子却不像是南方人。”
白落裳笑答：“前辈眼力真好，晚辈的确不是南方人。”
老头眯眼笑道：“”
老头眼神突然黯了下来，捂住胸口就往地上栽。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人已经躺在地上，砸起一层灰。
白落裳一惊，赶紧去扶人，大呼一声：“老伯！”
刚搀扶上老头的手，白落裳就住了手。因为他看见，从老头破烂的袖子里伸出来了一双老树枝一般的枯白手掌，带着一种枯木逢生的诡异气息，“呼”的一声，反手成掌，直往白落裳胸口拍去。势如破竹，却只扑了个空。
白落裳脚下轻点，已经后退了一步。
老头惊讶于白落裳灵巧的手脚，如此快速，很少见。然后旋身一脚踢了过去，又扑空了。
一个腾空，白落裳已经稳稳落在老头身后，动作干净利落。站在一边的丫头几乎只能看得见一团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人就出现在老头后背，若是此时他手里握有一把利刃，也许被杀的那个就是老头。
抚了抚胸口，白落裳有些惊险地说：“身手好快。”
老头显然很生气，眉头拧了起来，浑身上下罩着一层杀伐之气。瞪着眼，气势汹汹地喊道：“姓林的小贼，去死吧。”
白落裳举手阻止发飙的老头，急忙问道：“老伯，晚辈何时与你结仇了？如此仇大恨深，是何缘故？你既要取我性命，也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轻烟拂动影，浮云淡薄情，垂柳河边种，落花水上流。
花正开，叶正香，柳正绿，青色的草皮嫩得似乎都能捏出一瓢清水来。
藤木树林，飞禽走兽，薄雾徐绕间依稀可见几家茅舍，小桥流水，垂柳扁舟。
官道上，被黑白两道人马满天下捉拿的蓝衣男子白落裳，正扬鞭驰马而行，一人一马，携影而行，无牵无挂。
他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类，却恶名远扬，罪行昭彰，能让人闻之生恨。这全非他所愿，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初入江湖，本是持着仗剑江湖的豪情，谁三年之后，他竟然成了个偷儿。
他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江湖豪侠，但一直没被人真正拿下过。虽不说是能上天入地，但也能在庙堂江湖中来去自如。
他更不是什么英俊不凡的风流浪子，但处处留情。都说，人不风流枉男人，他也爱美人。所以此时正被全国通缉的钦犯，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官道上，向凉州方向赶路。即便不是要坐拥美人在怀，至少要一饱眼福才好。
他自诩是翩翩游侠，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可惜，世事无常，事与愿违，这江湖中的事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你想要往东走，偏偏要被迫去了西边。
白落裳惬意地哼着自编小调，扬鞭驰马奔走。这种天为被、地为床，浪迹江湖的游侠生活，他不竟从没有感到孤独，反而是很自在逍遥。
行到一处溪流处，他跳下马，蹲在河边，双手捧了水喝两口，把剩下的水往脸上拍，之后又上马继续前行。
日沉西落，转眼又是暮晚。
白落裳勒住缰绳，四处打探了下，这里是地处偏僻，四面环山，不见一处农家烛火。
虽然他习惯了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但是睡树枝的感觉还是不太好，更别说是在这种寒气未尽的初春。
甩着鞭子，他又策马而去，在天黑前，他终于在一家荒废的城隍庙前停了下来。
这座庙荒芜已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绿色的常青藤悲哀地绕着黑色的、倒坍的外墙，石板地面满布苔藓。
庙殿外的掉漆红木对联上刻着：
“察民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白落裳虽从不信神鬼，但见庙就拜佛，就如他所说：“生前哪知生后事，人在江湖混，总要变成鬼，多积阴德，来世可以投个好胎，即便时间真无神鬼之别，至少图个心安。”
这城隍爷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就跟阳界的县官大人一样。剪除凶逆，领治亡魂，作为阴间的巡抚，自然是应该多拜一拜的，免得死后得不到超生。
套好马，白落裳忽地停下动作，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隔了片刻，从庙里蹦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鬼，应该说是小丫头。
丫头拿着一根焦黑的树枝甩来甩去，脸上尽是欢快的笑容。嘻嘻哈哈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就是一个疯疯傻傻的叫花子。
白落裳随即转身，解开马绳，牵了马往外走。
“公子何故不留？”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落裳留步，回头看见一个一样是蓬头历齿的佝偻老头，五十多岁模样，一张暗黄的脸皱巴巴的，布满了突兀的皱纹。
老头的一双眼睛却是精明的，望了眼白落裳，又向小丫头招手，说道：“丫头过来，别吓着旁人。”
小丫头一蹦一跳地扑到老头的怀里，吱吱呜呜不知道说些了什么。两个人都是衣着破破烂烂，邋遢得很，看起来像是一对乞丐爷孙。
白落裳不动，老头颤颤地抬头看他，问道：“公子不进来休息吗？老朽看你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投宿才来这里。我们祖孙就在这旁边，不会打扰你。”
别人都这么说了，再走就显得太不给人面子。白落裳笑了下，又牵着马走了回去。
老头牵着丫头站在一边，见白落裳走路回去，就乐呵呵地笑问：“不知公子是从何而来？”
老头蜡黄的脸本来就满是轮廓很深的皱纹，这么一笑，那些突兀的皱纹就变得更加恐怖。
白落裳套马绳，本来只是一根套了无数次的缰绳，却花了好长时间也没能套好。
老头没能等到白落裳回答，又尴尬地说：“公子不要误会，老朽就是随便问问。”
白落裳丢开套不好的马绳，马踢了踢脚，就走到墙角去吃草。摇着头，他回身对老头抱了抱拳，说道：“老伯别介意，晚辈是从南边而来，正要赶去京都。”
老头咧嘴大笑，眼里的光芒更明显了些，说：“我看公子却不像是南方人。”
白落裳笑答：“前辈眼力真好，晚辈的确不是南方人。”
老头眯眼笑道：“”
老头眼神突然黯了下来，捂住胸口就往地上栽。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人已经躺在地上，砸起一层灰。
白落裳一惊，赶紧去扶人，大呼一声：“老伯！”
刚搀扶上老头的手，白落裳就住了手。因为他看见，从老头破烂的袖子里伸出来了一双老树枝一般的枯白手掌，带着一种枯木逢生的诡异气息，“呼”的一声，反手成掌，直往白落裳胸口拍去。势如破竹，却只扑了个空。
白落裳脚下轻点，已经后退了一步。
老头惊讶于白落裳灵巧的手脚，如此快速，很少见。然后旋身一脚踢了过去，又扑空了。
一个腾空，白落裳已经稳稳落在老头身后，动作干净利落。站在一边的丫头几乎只能看得见一团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人就出现在老头后背，若是此时他手里握有一把利刃，也许被杀的那个就是老头。
抚了抚胸口，白落裳有些惊险地说：“身手好快。”
老头显然很生气，眉头拧了起来，浑身上下罩着一层杀伐之气。瞪着眼，气势汹汹地喊道：“姓林的小贼，去死吧。”
白落裳举手阻止发飙的老头，急忙问道：“老伯，晚辈何时与你结仇了？如此仇大恨深，是何缘故？你既要取我性命，也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