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沈念晚点点头，得寸进尺地追问：“那除了练武呢？”他总不能无时无刻都在练武，该有个别的事做才是。

    他却摇摇头：“没有了。”

    沈念晚突然被噎住，不知道接什么，无踪还真是话题终结者啊。

    她忽然想到他是杀手职业，小心翼翼地斟酌开口：“是你的主人强迫你练吗？”

    他摇头：“主人未曾强迫属下。”

    沈念晚莫名就松了口气，执行任务身不由己，但在其余的时间里她希望他能够自由一些。

    可是既然没有强迫，他怎么做到没有其他活动的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一直练武你都不觉得无聊吗？”

    沈念晚想着古代人练习武功大概就和她在现代写上学写作业是一个道理，越练越熟她明白，但还是难免倦怠，若是让她在闲暇时间还一直搞学术而没有其他娱乐活动，那可真是受不了。

    他沉思了一下，垂眸道：“属下，未曾觉得无聊。”

    实际上他从未考虑过是否无聊，因为除了练武，似乎也再找不到其他事可做。主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后又找人传授武功培养他成为暗卫，他能做的，便是成为一把足够锋利坚实的剑。

    这大概便是他在这世间的唯一价值吧。

    一把剑，除了把自己打磨得更加锋利，好像也再无他用。

    沈念晚却不知他的这些想法，只觉得无踪耐力惊人，甚至由衷地感到十分敬佩。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而且颇有越说越激昂的势头：“无踪，你太有毅力了吧！俗话说水滴石穿，啧啧啧，怪不得你武功如此高强，我也要向你学习，往后若是有机会回去一定努力工作减少懈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有实力的作家”

    见无踪有些愣住，沈念晚忙停下口头话，略显尴尬地冲他呲牙笑：“啊哈哈，我这人总爱胡言乱语，你、你别放在心上哈。”

    什么工作不工作？作家不作家？沈念晚，你脑子进水加生锈了吧？怎么又在别人面前说这些奇怪的话！

    你难道还想被当做疯子吗？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沈念晚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后面上沉静地光速转移话题，“那里看上去卖小吃挺多的，无踪，话说你喜欢吃什么啊？”

    “属下对食物并无挑剔。”

    “嗯，这样挺好的，不像我之前认识的某些人，啥啥都不吃”，沈念晚说着皱了下眉头：“着实叫人头疼。”

    沈念晚口中的某些人便是她表弟，那小孩儿好家伙挑食挑得可以说，一盘菜就只剩盘子没法挑了。

    “哎对了”

    女孩在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男人不善言辞，常常不知如何回答而选择沉默，她却对此毫无介意，总能自然而然且流利地开启下一个话题。

    沈念晚聊的无非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譬如中午吃什么，昨天哪道菜挺好吃的，无踪静静跟随，却是很乐意听她说这些。

    其实刚刚他的愣住并不是觉得她言语奇怪，只是有些想不通。想不通自己这般无趣，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为何并未显露分毫嫌恶，反而对他说“太有毅力了”“这样挺好的”。

    除了交接任务，他鲜少与人交谈。从未有人问过他闲时做什么，喜欢吃什么

    或许在主人眼中他也只是一把没有情感却有用的剑，可遇见她之后，他开始渐渐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

    一个，可以与人并肩走在长街上，饭后散步对话的普通人。